到底,听风提前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而且,家中被褥因为上一回有自己和温朝晏的大采购,所以倒是足够的。
王楮做好了饭菜,来叫姜晚澄他们去厨房用饭。
一行人用热水先洗了手和脸,便迫不及待赶紧都进厨房坐下。
桌上摆放的是三个菜。
一碟花生米,一大盆青菜烧猪肉片,还有一份菜汤。
当然,旁边还堆了尖尖一筲箕的大白馒头。
听风看到这些饭菜,脸色却是一白。
她立即扯住王楮去一旁,小声而又气恼的问道:“怎么是这些?咱俩随便糊弄可以,但女娘她怎可吃的如此随意?”
“我前两日不是才教过你如果做两道精致可口,女娘又会喜欢的小菜吗?家中也备了好几样的食材,你不知道拿来做了?”
王楮摸着后脑勺,一脸憨意小声回道:“娘子你莫要生气。之前备的份量确实还有,但我们都未料到,会一下回来这么多人,若是都做了倒是够吃,但不是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我怕女娘他们等的久,会饿狠了吗?”
“不如今晚就先对付两口,明儿咱们再做给女娘他们吃吧?”
听风也知道夫君说的有理。
毕竟他们回来时还都以为,这屋子只住了女娘和郎君,他们从前住在王家村,对这山上的猎户也并不了解,连这家中还有温二郎和雅姐儿都不知。
便更加想不到,姜晚澄除了带温二郎和雅姐儿回来,还带了几个朋友。
这边夫妇二人的说话声,姜晚澄都听见了一些,更别论有武功在身的林雪燕几人了。
他们并不在意,拿起桌上的馒头就着那盆加了肉的菜便吃了起来。
雅姐儿和温二郎也早都饿了。
跟着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
毕竟,他们曾经吃了温大浪做的饭菜那么些年,如今这世上对他们来说,简直什么都是美味。
只是阿姐做的,特别好吃罢了。
其余的,也没有几样不能下口的。
温大郎倒是把他们两个带的不挑嘴,很是容易养活。
姜晚澄轻轻咳了咳,出声道:“听风,你们可都已经用过晚食了?若是还未用过,便一起过来吃吧?”
听风立即摆手:“女娘,奴婢二人已经用过饭了。”
姜晚澄:“那好,我们便不客气了。”
拿起筷子,她好似才想到脸上还有一样东西。
伸手揭下面纱,烛光下,她不再遮掩的露出那张肌肤白嫩如玉瓷一般无暇,容貌如芙蓉一般粉艳夺目的绝色真容。
听风就在一旁睁圆了双目,眼睁睁的瞧着。
随即,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眼中流出。
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掉落。
姜晚澄好似没有瞧见。
其余人却都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一时连饭菜都未继续入口了。
姜晚澄吃了几口,还道:“这个馒头蒸的很好,菜的味道也很不错。王楮,幸苦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给我们弄出这么多丰盛的饭菜出来。”
她并未挑破他们夫妇二人刚刚的争执,只是夸了王楮。
意思很明显,她能吃这些饭菜。
实则,这些都比她上一世在庄子上,甚至在王府里故意被克扣饭食时,吃的已是好了数倍。
而且这一世,她稀饭米汤也是什么都吃过,并不是听风以为的,还是什么只吃精致小菜的姜家嫡女。
最重要的是,里子其实早都换了人了。
听风渐渐哭出声音来,王楮在一旁惊得手足无措。 姜晚澄实在无奈。
也确实再吃不下去,便干脆起身看向听风。
“不如,我们出去说话?”
听风忙不迭的点着头,由王楮扶着她僵硬发颤的身子,跟在姜晚澄身后走了出去。
林白薇看向姐姐,“什么情况?”
林雪燕摸着下巴一脸深思,“你们两个小娃娃,可知是发生了何事?那女娘怎的突然就盯着你们阿姐哭的梨花带雨的?”
封老也赶紧看向了雅姐儿与温二郎。
好似他们两个小的,真的知道什么似的。
毕竟,温二郎刚刚回来时,也是一副认识他们的模样。
温二郎根本就是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我怎么知道?阿姐和阿兄当初买了他们二人,我确实见过一面。过后的,我便也一概不知了。”
屋外,大槐树下。
春日里,这槐树发了芽,又生了绿枝。
而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却立着一座衣冠冢。
姜晚澄站在坟前,想着那一日他们姐弟三人哭的昏天暗地的模样,如今也觉得有几分心酸与好笑。
这衣冠冢如今是还不能拆的。
即便温朝晏如今事实没死,但也必须给世人留下他果真已经死了的样子。
所以商量过后,温朝晏自个儿便说,那便留着吧。
所以,不止留着,她明儿清早还要起来给他烧纸,既要做戏,也要做个全套才是。
身后传来响动。
姜晚澄回头便瞧见,听风竟一桩跪在了地上。
“姑娘……呜呜呜……果真是您,姑娘!听风……听风可找着您了,呜呜……姑娘,看见您还好端端活着,奴婢当真是死也无憾了1
听风哭着便趴在了地上。
而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她的夫君王楮,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女娘……怎会就是……就是娘子口中的姑娘?
娘子不是说,她家姑娘风华绝代,端庄静雅,淑仪大方,是世家最好的典范嫡女。
但、但怎会沦落到这山野里了?
不止王楮想不明白,听风也同样不明白。
姑娘,她究竟经历了何事,怎么会沦落至此?
她抬起泪眼蒙胧的双目盯着姜晚澄打量。
姜晚澄则将她扶了起来。
“不如,你先起来说话?”
听风顺从着站起身来,这一看的仔细,更是不得了了。
她发现姑娘不仅瘦了,也因为保养问题,皮肤不像从前那般,被她们几大丫鬟整日呵护保养的如凝脂一般嫩滑、吹弹可破。
而是有了一点风霜的痕迹。
听风急得红了眼。
再一摸姑娘的手,手心竟然也变的如砂纸一般粗糙了不少。
“姑娘,您到底受了多少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