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吃了晚饭,金云飞陪着老婆岳秀清,绕着三个厂区遛弯消食。
一圈没有走完,金云飞的手机响了起来。
金云飞接通电话,“我是金云飞,讲问你是哪一位?”
“云飞,是我,洪,洪水运,我正在医院里,我快,我快不行了。”
听着有气无力,金云飞大吃一惊,洪水运身强力壮,一顿能吃十屉小笼包子的家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行了?
“喂,你在哪个医院?”
“第一,第一人民医院。”
“老洪,挺住,我马上过来。”
收了手机,金云飞一边往回走,一边跟岳秀清说了说。
岳秀清也要去,金云飞没说不行,晚上带老婆出去,也是一种情趣。
泽谷镇到市区修了条新公路,金云飞开着他的旧桑塔纳,只用了三十五分钟就到了市区。
两口子也不买东西,下了车就奔急诊科。
急诊科没有洪水运,岳秀清提醒金云飞给洪水运打电话。
打了电话,才知道洪水运已进了住院部。
两口子回到医院门口,买了一篮水果,才去住院部找洪水运。
不料,洪水运啥事都没有,正在病床上大吃大喝,一边还与三个护士聊得特嗨。
金云飞生气了,一把将水果篮扔在了地上,“老洪,你有意思吗?”
三个护士吓得匆忙离开。
洪水运不好意思,先跟岳秀清打招呼,再连说三声对不起。
金云飞余怒未消,拉着岳秀清转身就走。
“哎,哎,云飞,我真的有事找你商量。”
还是岳秀清,拦住金云飞,自己退出了病房,“云飞,你们聊,我在外面等着。”
门被带上,金云飞折回到病床前,“说吧,不说出一二三四五来,以后我不再接你的电话。”
“消消气,云飞,你听我说。”洪水运往门的方向瞅了一眼,小声说道:“我被那个玛格丽特踹了一脚,正好踢在我的那个地方,当场把我踹得躺在地上昏死过去。醒来后,我不敢声张,忍着痛,自己开车来到医院,医生说还好,只差二三公分,我那个地方就彻底废了。”
金云飞听乐了,“哪个地方啊?”
“就是,就是这个地方么。”洪水运无奈做了个手势。
“呵呵……”金云飞捧腹大笑。
“你还笑,你还笑,哎哟。”洪水运生气,引起了受伤处的疼痛。
“什么情况?说来听听。”金云飞兴趣盎然。
“我今天在六合公司值班,下班时,有意早点下楼,去奇克公司办事处找玛格丽特。我说请她吃饭,被她拒了。我不气馁,坚定的赖在那里。我还说,请她吃了饭后,再请她去迪厅跳舞,去卡拉ok唱歌。我刚说完,她就一脚踹过来了。”
金云飞笑着点了点头,“老洪,接受教训吧,洋美女不是你想撩就能撩得到的。”
“也怪你。她拜你为师,你教了她武功,这洋美女才这么厉害。”
“老洪,这还真不能怪我。”金云飞道:“我只是挂了个师傅的名头,至今尚未教过她一招,这锅我背不起。”
“那,那她哪学的本事?她那一脚,我看很有专业水平么。”
金云飞道:“这个么,我也是刚知道。这个玛格丽特曾经是专业运动员,练击剑的那一类,应该本来就有点能耐。”
“唉,我老洪是纵横江湖十几年,却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
“呵呵,算了吧。”金云飞道:“老洪你记住,咱有多大力气,就挑多重的担子。只能买汽车的,就别想着去买飞机。一句话四个字,量力而行。”
“我接受教训,我接受教训。可是,这还得怪你,是你鼓励我的。”
金云飞又咧着嘴乐,“去你的,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啊。”
“好吧,算我倒霉。”洪水运苦笑几声,又压低嗓音道:“叫你来,就两个事。一是保密,你得让玛格丽特闭嘴。二还是保密,我老婆要是问起,就说我出差了。”
“这没问题。”金云飞忍着不笑,拍着胸脯下了保证。
洪水运不傻,只是憨得傻,居然真的去撩玛格丽特。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金云飞心里好笑,洪水运的形象有点猥琐,就仗着老板身份,有点臭钱,出手宽绰。
也就是哄骗小姑娘,洪水运还行,碰到玛格丽特这样的主,要么吃瘪,要么就是吃亏。
金云飞离开洪水运所在的病房,却没看到自己的老婆。
往前走几步,转弯处,金云飞听到一阵笑声。
巧了,是自己老婆岳秀清,另一个是医生丁维维,自己的初恋。
俩女人看到金云飞,笑声变响。
金云飞莫名其妙,正要开口,丁维维摆摆手走了。
“老婆,你们……”岳秀清打断金云飞的话,伸手扳转他的脸,让他面对丁维维离开的背影。
“初恋情怀无限好。”岳秀清轻笑道。
“可惜已经没有了。”金云飞憨笑着接道。
“嘻嘻,当年是蠢蠢欲动。”
金云飞不再接话,而是嘬起子鼻子。
“哎,装什么呀?”岳秀清拿手捅了金云飞一下。
“奇了怪了,醋味,还很浓。老婆,医院里怎么会有醋味呢。”
“去你的,我才不是吃醋呢。”岳秀清挽住金云飞的手臂,拽着他下来。
“老婆,你怎么会跟丁维维认识的?还有,你们怎么还聊得这么热烈?”金云飞急切地问。
“哧哧,想知道?”
“想知道,老婆,求你了。”
“很简单的事。”岳秀清道:“今年春节期间,我妹妹她们,搞了个女同学聚会。她们聊到你时,说起你的初恋,大家共同推断,锁定了丁维维,丁维维也大方的承认了。后来,我妹妹你小姨子就告诉了我。”
金云飞道:“老婆,你真行,装得没事人似的。”
“哦,你有事?你跟她有事?”
“不不,老婆,我,我的意思是……”
“嘻嘻,别说了。看把你紧张的,戳到你的软肋,你都不会说了。”
金云飞只好闭嘴,心想也对,鹦鹉死于话多,话多就是心虚。
到了二楼,刚出楼梯,岳秀清一把将金云飞拽住,“嘘……看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