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卫东说:“所以要想办法说服梁安邦同志接受这个道理。”
慕承泽咬牙点头:“好,我来说服他。”
如果祈震霆可以免,那靳卫东和李向阳就都可以。
百分之五的股权就有百分之五的投资。
投资收回来之前,都不用交税。
靳卫东搞不好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慕承泽心里明白,也没有办法了。
因为现在骑虎难下的是他。
他已经得到批文了,这个事情要是还办砸了,以后想再得到许可办大事会很难。
要么就进入良性循环,否则就是恶性循环。
他们两重新进入会议室。
“我们休息一下。”慕承泽对其他人说,然后对梁安邦抬了抬下巴,“出去抽根烟。”
两个人走到楼下花园的一角。
他们谈了半小时。
梁安邦眉头紧锁。
慕承泽倒是保持着他一贯淡淡的,疏离的表情。
他们谈了一会就进来了,却没有上楼。
靳卫东猜他们是打电话征求上面的意见去了。
其实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都是头一回遇见这些事情,所以心里都没有底。
这边祈冠宇在会议室问靳卫东:“靳先生跟慕先生说了什么?”
靳卫东:“也没说什么。”
祈冠宇:“现在他们不在,你跟他说了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靳卫东:“我们在商量解决办法。”
祈冠宇冷冷地说:“你这么遮遮掩掩的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是酒店集团的副总裁,要从我们手里领薪水,就应该站在我们这边。”
靳卫东没理他,对祈震霆微微点了点头:“我去走走。”
祈冠宇有点恼怒:“你这是什么态度?!”
靳卫东扬长而去,心里暗暗鄙视:你的定力和智商还不及你亲爹一半。
你亲爹都没问,明摆着是信任我,知道我有不能说的道理。
刚才那种情势,我既然说是商量解决办法,肯定是在努力帮你们争取利益。
不然慕承泽为什么要单独跟梁安邦交谈,来说服他?!
这个时候得罪我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靳卫东走到楼下接待处,打了几个电话,慕承泽他们就从旁边办公室出来了。
慕承泽看到靳卫东,无声用手指了指楼上,示意回去继续开会。
梁安邦这会儿看到靳卫东,越发像看到仇人一样。
这种擦边的歪主意,只有靳卫东才想得出来!!
靳卫东心里快乐死了:呵呵,看来上面是同意了。
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的样子呢……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悠然跟在他们身后。
旁边的服务员个个看得眼含春水脸发热。
三个一米八以上的大帅哥,鱼贯而上。
一个冷峻,一个霸气,一个阳光而略带一点痞气,一个比一个好看。
梁安邦坐下之后,略静了静,说:“考虑到祈先生投入资金巨大,所以我们决定向上面申请,给祈先生一个收回投资的缓冲期。”
祈震霆微微点头:“很合理。缓冲期多长。”
梁安邦:“最长一年。”
慕承泽微微抿嘴,可是梁安邦已经说出口了,又不好拆台。
祈冠宇:“不行,期限太短了。一千三百万投资。每天盈利要超过四万才可能收回投资。就算不要运营费用,平均一百块钱一间房,都需要四百间房入住。平均入住率要达到百分之五十。何况按照你们的工资收入水平,压根达不到这个消费水平。”
慕承泽问:“那你觉得多久合适?”
祈冠宇:“二十年。”
要是生意好,两三年内收回成本,后面都是利润,还不交税。
那不就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脚吗?
梁安邦淡淡地说:“哦,那不用谈了。”
他说完起身。慕承泽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然后一前一后出去了。
李向阳猛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他们谈砸了,然后宾馆要照修,最后就只能我来填窟窿。
卧槽,原来那个臭小子说“泥和太稀了”是这个意思。
真是稀到能把我自己都陷进去。
他一下站起来,对着慕承泽身后说:“慕承泽同志,坐下再谈谈啊。”
慕承泽像是没听见,直接消失在门口。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儿子没出息。
现在一看,李林富虽然帮不上忙,可是好歹也不会添乱。
这个祈冠宇真是……
“歪嘴巴和尚念经-越念越歪。”李向阳摇头叹息,带着李林富也走了。
祈震霆对祈冠宇说:“虽然你是在为我们争取最大利益,可是谈判风格太硬了,不给对方一点还转余地,最后把自己也逼到了死角。我早告诉过你,这一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祈冠宇丝毫没有察觉到祈震霆隐忍的怒气,只觉得没面子,又无处发泄,把气都撒到靳卫东头上:“你到底跟他们许诺什么了?你在背后搞搞震,到底想干什么?!!”
靳卫东没理他,站起来对祈震霆淡淡说道:“我能为集团争取的利益都争取了。祈先生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年限或者有什么别的可以取代的方案。”
梁安邦肯坐下来谈免税年限都作出了很大的让步。
也只有祈冠宇眼瞎的人看不出来,要不是靳卫东拼命修补,早在第一天谈判就崩了。
祈震霆也站起来,郑重跟靳卫东握了握手:“谢谢你,靳先生。这两天辛苦了。我们稍后再沟通。”
靳卫东一消失,祈震霆就拉下脸对祈冠宇说:“我不想在别人面前给你难堪。可是你作为一个集团的领导人,也太沉不住气了。慕承泽明摆着是要跟我们商量,你却一句话把这条路堵死了。现在还把唯一一个真心帮我们说话的人给得罪了。”
祈冠宇抿嘴:“一个乡巴佬。有什么好怕的。”
祈震霆冷笑:“我知道,在你们这些受西式教育长大的人眼里,内地人都是乡巴佬。不过呢。祈家的祖宗祠堂都还在穗城。就连我也是在这片土地上出生和长大。你要是看不起他们就是看不起我,更是看不起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