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九安询问道。
“到了自然知晓。”
李海棠并未透露过多详情,对此齐九安并不介意,只要李海棠不将他出卖给敌人就好。
随后二人启程,齐九安注意到李海棠换上一身精致的苗族服饰,并悉数佩戴上了她的银饰,特别是挂在颈间的硕大银环,晃得齐九安几乎目眩神迷。
“海棠师妹,这般装扮艳丽庄重,莫非是要去缔结仙缘?”
齐九安疑惑地询问。
“你想多了,我要前往一处对我至关重要的秘境执行一项任务,或许危机重重,或许一无所获,在执行任务期间,我将会陷入深度昏迷状态,那时便需你全力守护于我。”
李海棠向齐九安解释道。
“明白了,师妹放心,无论面临何种险境,哪怕身处刀山火海,油锅炽热,我也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齐九安坚定地许诺。
“罢了,不必自夸,选你同行只因我们之间有着元神交融的关系,他人皆无法替代。好了,路途遥远,我们边走边谈吧。”
说着,李海棠递给他一顶斗篷,自己则戴上了一顶特有的苗族头巾纱帽。
不多时,齐九安发现,李海棠的目的地并非是山外的世界,反倒是引领他深入了大山腹地。
这一路上行走耗时五个时辰有余,自早晨七点启程直到正午十二点,仍未抵达目的地。
“歇息片刻吧,前方还有些距离。”
李海棠来到一条清澈小溪旁的林荫下,放下背篓对齐九安说。
齐九安点头示意,虽身为修真者的他身手矫健,但这般长途跋涉之下也感到了疲惫,然而李海棠却安然无恙,显然这一切得益于她在深山长年累月的生活习惯。
“吃些食物补充体力吧。”
李海棠从背篓内取出几枚糍粑递给齐九安,邀他一同用餐。
齐九安毫无顾忌,竟以灵植腌制的咸菜佐糍粑食用,这般滋味堪称人间仙肴,一口气便品尝了五枚如拳头般大小的灵糍。
“海棠,此处连修炼者的踪影都未曾寻见,你究竟意欲何往?即便你要将我魂魄消散,亦不必如此深入幽冥之地吧?”
齐九安在饱食之后,略带埋怨地道出心中的疑惑。
李海棠回应道:“取你魂魄有何价值?更无须如此麻烦,罢了,莫再多言,目的地已然不远,大约还需一个多时辰。”
两人稍作歇息后再度启程,让齐九安惊奇的是,李海棠此刻周身竟无丝毫汗渍显现。对此他唯有暗自惊叹,此乃苗疆巫族之神秘神通,且仅传于女子,并需具备圣姑血脉者方可习得,即便是齐九安有意研习,亦无法触及分毫。
又行过一个多时辰,李海棠引领着来到一座藤蔓覆盖的洞口前。只见她对洞口连连行礼,并从背篓中取出祭祀之物置于洞口之上。此时齐九安方察觉到那些并非无人问津的祭品,实则藏着鲜美鱼肉,令他垂涎欲滴。
正当此时,洞内陡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随后一只体形骇人的黑熊巨兽自洞中奔涌而出。
齐九安瞬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挡在李海棠身前,手中凭空现出一把古老而又庄重的青铜法器,神情紧张至极。毕竟这样的妖熊一掌挥下,便是坚石亦会被击成齑粉。
然而李海棠却宽慰齐九安道:“无妨,此乃吾苗疆之神圣生物,由你引入圣地,它不会加害于你。”
说着,李海棠抽出一片叶子,吹奏出一曲神秘音符。那妖熊仿佛听懂乐音般,顿时变得温顺无比,缓步走向李海棠,亲昵地用头颅摩挲她的身躯。李海棠轻抚其头,示意妖熊享用祭品上的鱼肉,妖熊欣然受之。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李海棠对齐九安说罢,引领着他踏入洞穴深处。
齐九安看着眼前的巨熊,心有余悸,跟随着李海棠步入洞内。
“海棠,为何我觉得你对待那只妖熊比我还要亲近?我只是吃些糍粑配咸菜,而它却是享用珍馐佳肴。”齐九安低声嘟囔道。
李海棠瞪了他一眼,玩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在为一头熊吃醋呢!不如你就留下来看守这个洞府,每隔半年我便给你送一次食物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其实我觉得糍粑配咸菜也蛮不错的。”齐九安赶忙摆手拒绝,若真让他独自守在这洞口,恐怕他的心境早已崩溃。
进入山洞后,齐九安注意到洞内整齐摆放着众多石雕,显然它们在此已历经无数岁月,至少超过百年之久。
“海棠,这里究竟是何处圣地?”齐九安满腹好奇地询问。
“这里乃是苗姑一族的祖祠,同时也是苗姑传承的所在之处。”李海棠向他解答道。
"你欲踏入苗姑前辈的修炼遗泽,承受其仙缘传承?"齐九安一听便领悟其中深意,反问道。
"正是,我决定承袭此份仙缘。"李海棠肯定地回答。
"那传承之时,莫非会有内外之危?"齐九安忆起她先前提及的凶险。
"危机并非源自外界风雨,而是源自传承者自身,实情如何,我亦不明了。据上一代圣姑所言,在接引传承之际,将触动某些隐秘且凶险的存在。那时,我将会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一切只能依靠你,切勿让那些存在靠近于我。"李海棠向齐九安详尽解说。
"那些隐秘存在,我能抵挡得住么?"关乎李海棠的生死存亡,齐九安不敢丝毫掉以轻心,他决定要彻底了解清楚再做打算,他不愿有任何意外发生,更不愿李海棠受到伤害。
"你手持此物,如有异物接近于我,你便以此法宝对抗。"说着,李海棠递给他一把长约巴掌大小的奇异木质飞刀,并传授他操控此宝的方法。
"齐九安,我也是初次涉猎这传承之秘,故未知此行究竟有何变数,又将面临何种危境。因你身上沾染了我的元气烙印,故那些存在也视你为目标之一。"
"若...也就是说,若你不情愿陪我共赴此难,我亦不会勉强于你。"李海棠语气郑重地对齐九安说道。
"何分你我,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别提是否情愿,除非要我与你一同步入双修之礼,除此之外,无论何事我都甘愿承担。海棠,我定护你周全,绝不让你遭遇不幸。"齐九安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回应。
这些话语出自他内心深处,诚挚无比。
"齐九安,我深知你对我深情厚谊,然而万一事态果真无法挽回,我不愿你陪我一同陨落于此地,你必须答应我,万一我遭遇不测,你务必保全自身,安然撤离。"
李海棠紧贴着齐九安的胸膛,满怀感激地说出这番话。
"你放心吧,我生性谨慎畏死,断不会轻易涉险赴死。"为了让李海棠安心,齐九安口中如此保证。但实际上他暗自思量:一旦李海棠身处险境,而他又无法化解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带李海棠逃离险境。
李海棠与齐九安交流完毕后,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
这看似不起眼的山洞内却别有天地,穿越一条狭长宛如一线天般的通道,他们来到一片较为开阔之地。此处犹如一座古老的祭坛,黑暗笼罩,周围矗立着诸多骇人且令人望而生畏的雕像。若是孤身一人置身其中,恐怕真会感到阵阵寒意。
李海棠从背篓中取出一盏古朴油灯,并将其周围的油灯逐一点燃,使得这片区域逐渐明亮起来。在光线照耀下,齐九安这才发现地面竟似一张巨大的人脸,而且并非绘制或雕刻而成,而是仿佛真实的脸庞一般,令他不禁心中发毛。
无论是西界的魔咒,抑或是东土的秘术,皆为世俗凡人难以理解的存在。
"齐九霄,我即将施法,请你准备好自身防护。"
李紫枫对齐九霄说道。
"放心吧,我会全力护佑你的周全。"
齐九霄手握灵木剑,体内元气涌动,一股威严之息瞬间溢出,使得他由一个慵懒男子化身为坚定自信、给人安稳感的修士。
李紫枫在齐九霄面前,褪去了身上苗族特有的修行袍,这或许正是她带齐九霄来到此地的原因所在。若是换了他人陪同,她断然不会如此袒露真身。
随后,齐九霄见到李紫枫赤足踏地,手腕上戴着银铃,随着节奏摇曳生辉,在那张宛如天人的脸上舞动起古老的祭祀之舞。
目睹李紫枫那飘逸灵动的舞姿,令齐九霄瞠目结舌,若非昨夜与其共渡修炼之夜,此刻恐怕早已血脉偾张,鼻血横流。
因这场景太过震撼人心!
这就是巫灵舞——古代苗巫祭祀天地四象时所跳的一种神圣舞蹈,其中蕴含祈求五谷丰登、祈雨止旱等多种意愿。
但见李紫枫时而踮足轻落,做出种种奇异姿态,时而伏地礼拜天地四方神祗。伴着篝火忽明忽暗,李紫枫更显神秘迷人,令齐九霄心无杂念,不敢对她生丝毫亵渎之意。
舞蹈持续约莫半个时辰后告终,李紫枫坐定下来,身躯微曲,手腕上的银铃不停摇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