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洪满脸不可思议。
杜老爷子轻叹一声：“我们术数世家，一旦被人叫破，就不能再做掩饰，即便是家丑，我也不得不说了。海琼那丫头……是你三叔的私生女，后来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才暗暗逼迫海琼远嫁外省，这件事你让我们如何对你讲？”
杜洪，目瞪口呆.
东方祖孙，表情精彩万分。
“东方兄见笑了。”杜老爷子满脸通红道，“杜家也有这糟烂事儿啊，唉……”
杜老爷子一声长叹，所有委屈不忿和无奈，全部包含在内，他深深望了陆寒一眼，叹息道：“陆先生相术一道，神乎其神，不知生辰，不判流年，竟然能一语中的，杜某，心服口服。”
这种不能外扬的家族秘辛被一个陌生人一语道破。
除了服气，还能如何？
东方祖孙悄悄交换眼色，对陆寒的能力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他是个神仙么？
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东方瀚海想的是，孙女跟了陆寒，也算是门当户对，有自己帮衬着，陆寒就算没有雄厚的财力和背景，也能在云城混得不错。
如果老爷子知道陆寒富可敌国，估计得笑晕过去。
东方闻樱想的是，陆寒既然能掐会算，那自己以后就更要对他坦诚相待，不要有任何隐瞒，哪怕是出于善意也不行。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东方闻樱只觉得幸福。
爱上一个男人，女人的自我攻略能力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而杜洪……脸上血色褪尽，双眼无神。
直到今天，他才从爷爷口中得知真相。
心中和初恋被迫分离的那股子冤屈忽然变成了无处发泄的愤怒。
“你们……真好啊！”杜洪双眼通红，咬牙道，“三叔在外面乱搞，却要我来承受代价！你们……真好啊！”
说着“好”，杜洪却咬牙切齿。
陆寒淡淡道：“否极泰来，你的运道就在眼前，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但是……”
说道这里，陆寒微微一笑：“希望你愿赌服输，不再纠缠闻樱，我的相，你最好别看了。”
东方闻樱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虽然陆寒说得是赌局，但听起来就像是陆寒在宣布对自己的主权。哪个女人不慕强？有陆寒这种强悍存在保护，东方闻樱的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再想到和陆寒在车内的春风一度，东方闻樱的眼眸中春水都要溢出了。
杜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能说痛心疾首，只能说心如死灰。
看东方闻樱的样子，怕是早和陆寒滚过床单了。
杜洪连遭打击，面色陡然灰败下去。
杜老爷子一看孙子如此，低吼道：“来者犹可追，小洪，你要振作，我们九代术数世家不能在你这一代消沉。你的赌局虽然输掉，但还有没完成的任务。陆先生看穿了你的运势，你难道就不敢看看陆先生的运势么？”
一句话，终究还是惊醒了杜洪。
术数家族的骄傲让他强打精神，重新落坐。
“陆寒，你不让我看，我却偏要看！”杜洪集中全部精神，视线锁定陆寒的脸。
第一印象是——这张脸虽然不算顶级帅气，但特别男人。会让人生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怪不得东方闻樱喜欢陆寒这样的。
“陆兄功力深湛，我是服气的，但我的相术也绝非等闲。”杜洪淡淡道，“也从你的童年开始吧。”
“你六岁时……”话说一半，杜洪只觉得视线忽然模糊，近在咫尺的陆寒清晰的脸忽然模糊起来。
他揉揉眼，甩甩头，再看。
陆寒的脸，又变得清晰。
“你六岁时……”
陆寒的脸再度变得模糊，甚至还有些扭曲。
“这……”杜洪顿觉异常，他只以为是自己功夫不到，瞪大眼睛再看，脑海里所有的看过的人脸在这一刻忽然密密麻麻铺陈开来，陆寒的脸瞬间被淹没在无数不同的面孔中。
那些面孔笑着、哭着、怒着、面无表情着……
这一刻，杜洪仿佛脚踩棉花，天旋地转。
“啊！”
他痛叫一声，抱着头翻滚在地。
“小洪！你心神乱了，醒来！”杜老爷子终究有经验，快步走到孙子身边大吼一声。
杜洪身体一震，瞳孔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恢复了清明。
“爷爷……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杜洪惊恐万分得看着陆寒，“他的脸，细看一片模糊。”
陆寒轻叹一声：“我说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东方家祖孙刚刚刷新的对陆寒的认知，再度刷新。相术一途，本就超出普通人认知，甚至有很多愚夫愚妇认为那是骗人的伎俩，可东方祖孙知道，这是玄之又玄的经验之谈。
陆寒竟然能阻止九代术数世家的传人给他看相，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
可对东方闻樱而言，陆寒谜团越多，就越吸引她。
“看来，陆小友是一位异人，那老朽来和你切磋切磋。”杜老爷子淡淡道。
“杜兄，不要勉强。”东方瀚海立刻规劝。
“怎么？东方兄觉得我不配和陆小友过招？”杜老爷子冷冷道。
“杜老爷子，陆某友情提示，如果您有不适，千万不要勉强。”陆寒平静道，“相术，终究是人力；人力，终究有时尽；如果遇到人力之外的事，相术就会失效。容易……伤到自己。”
“笑话！”杜老爷子豪气顿发，“我杜家九代专研术数之学，什么奇人异事没见过？难不成我会倒在你这个后生晚辈面前？虚无多说，我亲自为你相面！”
话已说尽，不必再劝。
陆寒正襟危坐，面带微笑，任由杜老爷子仔细观察。
“呵呵……我还以为有什么。”杜老爷子看了一会，微微一笑，“你和你父母并非血亲，你亲生父母非富即贵，我说得可对？”
陆寒点头：“前一句对，后一句我不知道。”
“老朽看得没错，你这小子……嘶！”杜老爷子骄傲的表情陡然一收，变得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