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落最后还是没有进谷,毕竟进谷是小事,破坏了谷中的气泽是大事。
不过女子将花倾落安排在了离山谷不远的一处洞穴之中,那洞穴就在悬崖壁上,原本据说那洞穴住过一只神兽,后来嘛,自然那只神兽不知怎么的消失不见了,这洞穴就荒废了。如今,正好用来给花倾落做临时落脚的地方正好。
原本忘川是想着要不要跟花倾落一起,花倾落倒是乐意,可是那女子却出声反对。说什么忘川的身体现在比较危险什么的,最好还是住在谷中,一来谷中的气泽可以有助于忘川身体的平衡,二来,若是忘川真的有什么事也能立马知道。
为了忘川的身体着想,花倾落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洞穴之中,而忘川跟着墨儿和女子回到了谷中。
“忘川姑娘,我有点事想问你。”女子磨磨蹭蹭的走到忘川屋子中,忘川正看着墙上那幅画发呆,听到女子的声音回过神来。
“七姑娘?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忘川向来不太会拐弯抹角。
女子坐在凳子上,神色有些紧张不安,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见到了花倾落回到谷中老是时不时的会想起花倾落,越想起,她就越想知道关于花倾落的事,想着忘川既然跟花倾落熟稔,所以就巴巴的跑到忘川这里来问情况。
“忘川姑娘,你不用客气,我排行老七,你就叫我小七吧。”女子勾了勾嘴角,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但是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那你就叫我忘川好了。”忘川点点头。
小七心里紧张,所以磨蹭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是她上万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可好歹活了数万年,自然是懂得自己为何会这样,若是没有猜错,她当是看上了那朵花。
“七,小七,你有什么就说吧,没事的。”小七的紧张忘川都看在眼里。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就觉得女子似乎很是面善,没来由的就觉得跟这山谷中的人没有丝毫的距离感。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那朵花的事,你是他朋友应当知道不少吧。”小七说完紧张的看着忘川,双眼之中满是希翼激动。
“那朵花?你是说花倾落?”忘川疑惑的看着小七,这姑娘怎么突然对花倾落感兴趣了?
小七点点头,“对,就是那朵花,不,是花倾落。”
小七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宛若桃花般明艳动人,郝報的看着忘川道:“我,我有些记不住他的名字。”似乎对于这件事小七有些懊恼,她都能确定自己这是看上花倾落了,偏偏却老是记不住花倾落的名字。
“哦。”忘川明白的回了一声,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事实上,忘川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小七来找她提到花倾落会是这副神情。
不过,忘川凑近小七嗅了一口,然后得出结论,“你身上好香。”
听到忘川的话,小七脸颊更是红了几分,比那桃花还要艳一些,“我,我……”就连说话都捋不清了。
忘川却没有察觉到这些,只是更加好奇,“咦,小七,为什么你身上会突然有股香味儿,先前都没有啊。”
先前小七在她面前她根本就没有闻到任何味道,怎么这香味突然就有了呢。
“忘,忘川,你别离我这么近,我,我紧张。”小七往后退了几步,与忘川有了一些距离。
忘川抬头茫然的望着小七,脱口而出,“紧张?你紧张什么?”
“我……”小七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最终跺了跺脚咬着唇瓣说道:“忘川,是我来找你问关于花,花,关于他的事的,你怎么还老问我。”
忘川想了想似乎好像是这样,遂点点头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小七酝酿了半响才鼓起勇气道:“他,他可有娶妻?”
“娶妻?”忘川想了想,她似乎没有问过花倾落有没有娶妻的事呢,她也不知道花倾落到底有没有娶妻。
小七点点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忘川,心却提着紧张得都快忘记呼吸。
忘川摇摇头,然后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没有听他提起过。”
小七听完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很快便想通了,不知道至少还有可能没有娶妻,若是忘川说他已经娶妻,那她岂不是更没希望?
“那他可有什么喜好?”小七继续问道。
“喜好?”忘川蹙眉,她怎么知道花倾落有什么喜好?
小七见忘川久久没有回答,又补充道:“就是,他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或者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什么的。”
喜欢做的事?喜欢吃的东西?忘川想了想,然后开口,“他喜欢跟苏浅眠吵架,天天都吵,没有一天不吵的,至于喜欢吃什么嘛,哦,点心,一两银子的点心。”
“苏,苏浅眠是谁?”小七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这名字一听就是女子的名字,以他那般容颜想必喜欢他的人很多,那忘川口中的苏浅眠可是喜欢他?
“苏浅眠她……她是一个神仙。”忘川原本想说苏浅眠是花神之女,但是又想到苏浅眠一直说自己是偷跑下凡的,若是被九重天她娘知道,定然会被抓回去的,所以忘川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她是花神之女的事说出来。
“哦,那他们为什么吵架?”小七追问道。
忘川想了想,实际上她也不懂为什么苏浅眠和花浅眠总是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吵,不过有一句话她却是记得清楚,然后有些感慨的开口,“约莫是因为,仙魔不两立吧。”
仙魔不两立?小七惊讶,不过很快便释怀,的确如此,她还不曾进入这东海瀛洲的时候,那个时候六界就已经明了,仙魔两界的确互相看不过眼。
“忘川,那你和花,嗯,他怎么认识的?”小七看着忘川,她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至少他很关心忘川,虽然她并没有看出两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我么?”忘川想了想,“算起来,他是三生的救命恩人。”
“三生?”
“三生是我儿子,三生承了这份恩,自然是要报答的,然后他就留下来了。”这不提还好,这一提,忘川才想起,这么久了,说好要报恩的,偏偏如此久的时间连报恩的影儿都没瞧见。
“你说什么?儿子?”小七似乎很惊讶,怎么会?不可能的,怎么会有儿子?不是都……
小七惊讶的声音太大,忘川看着小七,“怎么了?有问题吗?”
小七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艰难的开口,“儿子,我是说你儿子是亲生的吗?”
虽然这话如此问很是冒昧,但是不管怎么她还是要确认一下。不可能的,当年明明就……
听到小七如此问,忘川眸光有一瞬间的暗淡,“不是。”
虽然三生口口声声的叫她娘亲,她喜欢三生但是三生只是一路跟着她而已,或许那个羲儿才是三生的娘亲也说不定。
听到忘川的回答,小七才收起了惊讶之色,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当年那般惨烈,怎么可能活下来。
看到忘川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小七才惊觉自己如此问很是欠妥,生怕忘川会察觉出什么。不管怎么样,既然她忘了,就让她忘了吧,那些记忆与其记起来,还不如忘记,对于忘川来说太过于痛苦了。
本来她也不确定忘川是不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在忘川的屋子里挂了那幅画像,但是那幅画像挂在屋子这么久,忘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她才敢断定忘川是真的忘记了。
谈到三生,忘川神色有些暗淡,而小七想到了当年的事心里难受也没有心情再问下去。她看着忘川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透过忘川看到了当年那个女子。
小七动了动嘴,最终还是起身告辞离开,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露出破绽,她怕忘川会看出来。
等到小七走了,忘川坐在屋子里发呆,一想到三生很有可能是无忧和羲儿的孩子,她的心就忍不住会揪疼。
“无忧。”忘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轻声叫出声,这个名字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她想拔掉,可是却拔不掉,因为心太疼了。
而就在忘川黯然伤神的时候,山谷外,悬崖峭壁上花倾落暂时落脚的洞穴之中,花倾落正满脸嫌弃的看着这山洞。
“不是说先前住的神兽吗?怎么这山洞是这么一个样子,啧啧啧……”花倾落抱怨了一句,只觉得这山洞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如此这山洞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特别是这满地黄不黄黑不黑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很是恶心。
无忧化作一道白光出现在花倾落面前,站在洞口看向山谷。
花倾落踢了一脚挡在面前的一大坨黑黄色的泥块,走到无忧身边,“看什么?隔这么远看不见的。”
花倾落这话说得酸不溜秋的,轻哼了一声,若不是知道就算他不答应,这个无忧想来也会跟着来,他也不会做这场交易。虽然无忧和忘川并没有见面,但是看到无忧站在这里看着山谷,就算忘川不知道无忧来了,他这心里还是隐隐发酸难受。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忘川把这个无忧从心里一点一点到拔除,他会让自己一点一点的住进忘川心里,总有一天,忘川的心里只会有他一个的。
花倾落想法很好,可他却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不仅毁了他所有的幻想,同时也毁了忘川。
在这山洞里就只有花倾落和无忧,平日里两个本就暗中较劲儿的人,确切的说是花倾落一个人在较劲儿,现在两人处在同一处,何况还是在这山洞里,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花倾落本想着要不要说两句话,至少让他们两个在这山洞里不会那么尴尬,毕竟他们还得在这山洞住上几天,这么一直不说话也是够压抑的。
然而花倾落正准备开口,又想到无忧那性子估计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想了想与其自己去找气受还不如就这样不说话的好。于是花倾落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又觉得呆在这山洞闷得慌,看着洞穴一直延伸,似乎有些深,就朝着里面走了过去。好歹是神兽的窝,去看看里面有什么,说不准能知道住在这里的神兽到底是什么。
无忧站在洞口看着山谷,忘川就在山谷里,突然,无忧伸手捂着心口,眉头微微皱起。这一次原本他不该来的,因为时机不对。可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所以,无忧才会冒险回来,不管这么样,他一定要保护忘川,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即便他现在在这里,可是那股不安的情绪却始终没有消失过。他知道忘川的身体,也知道东海瀛洲里的东西可以帮助忘川,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进东海瀛洲去取,就是因为只要他一进入东海瀛洲,势必会被发现,如此一来反倒是会害了他和忘川。
现在,他和忘川已经暴露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与那人周旋,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恢复,也不是那人的对手,他不能让那人立马去找忘川的麻烦。
可是当他得知忘川要进入东海瀛洲,他没有办法冷静,更没有办法再看着忘川如此,他害怕,害怕忘川在东海瀛洲会想起以前的事,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跟着来了。
明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无忧却是不肯放弃,抱着那一丝的希望,博那微不足道的一丝希望。
无忧看着那山谷,看着这东海瀛洲的一草一木,突然眼中有一丝的温柔,这个地方是他和忘川一点一点建造的啊。这里面的一花一草都是他们亲自栽种的,当初为了建造这处东海瀛洲,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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