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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人贩
    “我才不在乎这些杂碎呢!”康兵拍拍胸膛自豪地说:“我康少血雨腥风见得多了,禁卫那些混蛋的牛黄马宝,吓唬不了我。”
    “我另有主意。”江星邪邪笑说。
    “什么主意?”
    “天机暂不泄漏。”
    “别卖关子啦!星哥。”
    “好,透露一点点。”
    “我在听。”
    “卖龙。”“该龙?卖什么龙?什么意思?”康少怪叫。
    “卖这条母龙。”江星流里流气踢了文心兰一脚:“天下间受到三条龙茶毒的
    人很多,誓在报复的人也不少。他们三条龙之间,以及图谋三条龙的人,彼此都在勾心斗角,你打我杀,明暗俱来,相当精彩如果这条神龙中的美丽小母龙,奇货可居,标价竞购,一定可以发一笔不小的横财啊!”
    “太妙了!”康兵混混的邪味流露无遗:“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笔横财非发不可。”
    “我想,应该卖得好价钱。”江星肯定地说。
    “可是,真能找得到买主?”康兵惑然问。
    “一定可以找得到,而且买主相当多。”江星显得信心十足。
    他第一个想起的人,是安仁侯,这位
    很可能是某方特使已经要求他合作,断风希王的爪牙,阻止叛逆在京都发展。其次,他想到黛园的潜龙,海州密谍在京都的活动中枢。两条龙都秘密在京都发展,各显神通,壮大自己,面和心不和,都在暗中设法打击对方的发展大计,各找机会你吞我噬。
    “那就赶快进行呀!”康兵兴高采烈地跳起来。
    “目下不能操之过急。”江星眉心紧锁:“迄今为止,我还没得到有关西门小凤的消息,很可能落在四海盟手中了,所以我要用这条小母龙,作为交换西门小凤的人质,卖掉了可就不妙啦!”
    “那你打算……”
    “先带走再说。”江星开始解文心兰的腰带,准备将人背上带走。
    “你们少做清秋大梦。”文心兰羞怒地叫,但口气依然强硬:“我的人很快就会赶到,你们逃不掉的,最好对我客气一点……”
    江星毫不客气地连拍两耳光,开始动手。
    “够客气了吧!”他冷笑:“你的人如果不听在下的摆布,他们将会得到一条死的小母龙。而且我会用你的彩虹剑大开杀戒,保证可以砍光斩绝你的人。”
    “不……不要……”文心兰知道唬不了人,霸气又消啦,痛苦地尖叫:“不要捆我的手脚,我……我会残废,片刻我的手脚就会血脉停止流动。你制了我的胸间重穴,也……也支持不了多久……”
    “那是你的事,小母龙。”江星恶狠狠地说,但却停止背捆双手:“你再三向
    我行凶下毒手,我没有关心你死活的理由。”
    “那是你逼我下毒手的……”
    “天杀的!天下间的歪理,都被你用光了。”江星将人拖起,放上肩:“小龙,咱们走,必须尽快地获得小凤凰的下落。”
    金牡丹是江湖上令人寒栗的高明女杀手,她的神出鬼没活动,令人难测,
    因此曾经见过这位女杀手庐山真面目的人并不多。
    一个杀人为业的人,当然也成为报仇者猎杀的对象,因而神出鬼没,避免暴露真面目,是极为正常的自卫心态,这样才能保持神秘,也增加声威。
    因此,为江湖朋友所知的表面印象,是她所佩绣有金牡丹标志的革囊。
    江星第一次见到金牡丹,就是从这个特殊革囊认出金牡丹的身分。
    其实,江星根本不曾见过金牡丹本人。
    黛园的人也一样,虽然号称高手如云,拥有不少声威震江湖的高手名宿,但也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位令人害怕的名女杀手。
    这些人也是从那只绣有金壮丹的革覆知道是她,同时,也因为她持有致送给金牡丹的请帖。
    江星也不曾见过金牡丹,也从金牡丹的纤手中,曾经怀疑那双细致白嫩
    的纤手,决难胜任发的致命的暗器,因此,怀疑与他一同历险的金牡丹,不是那女杀手金牡丹本人。
    后来,金牡丹的暗器首次扬威,他的
    怀疑消失了,那双白嫩的纤手,真的可以发射可怕的致命暗器。
    金牡丹一向是独来独往的江湖女侠,从没听说她曾经与人结伴。传闻中,她曾经与好几个男人有密切的往来,裙带不怎么紧,但没有人目击她曾经与某个人结伴亮相。
    今天,她出现在西山区,仍然是独来独往。
    但不同的是:她后面有两个穿羔皮大袄的佩剑人跟踪着,保待目视距离,似乎并不是她的同伴,却又不像是敌人。一个女杀手,真“应该”多认识一些知名人物。
    “咦!你们怎么啦?”她劈面拦住去路,笑吟吟态度友好:“跑得快要脱力了,积雪太厚,跑起来是十分吃力的,你们两个好像见了鬼。”
    两侍女并不因为她的态度友好而宽心,警觉地止步,抓住机会调和呼吸。
    “金牡丹!”一名侍女戒备着说。
    “不错,就是我。”她泰然自若向前接近:“你们两个是黎山文家的人,怎么落了单?”“咱
    们分头找自己的人报讯。”
    “什么讯,重要吗?”
    “不关你的事。”
    “问问也是一番好意呀……”她继续向前接近。
    “你不要过来!”侍女冷叱。
    “咦!我金牡丹与你们黎山文家素昧平生,只不过最近彼此在京都不时碰头
    而已……”
    “你与自在公子是一伙的,这就够了。”
    “他是他,我是我,我只不过欠他一份援手之情,这件事并不是秘密。晤!你们小姐呢?”
    “你少管闲事。京都人土,都知道我家小姐与自在公子是仇敌,你与自在公子却是同伙,摆出伪善者的面孔,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黄鼠狼向鸡拜年吗?”
    “所以,我才拦住你们呀!”金牡丹咕咕笑,似乎忘了自己刚才所说,与自在公子他是他我是我的话。
    “自在公子在前面出现,你金牡丹随后现身,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哦!你是说,你们是被自在公子追跑的?”金牡丹欣然说:“那么,他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不要再装佯了,你想怎样?”
    “你只是文心兰的一个侍女,毫无用处。”金牡丹的话充满凶兆,凤目中涌起浓浓的杀机。“你动了杀机。”侍女戒备地徐徐拔剑:“你金牡丹的真才实学并不怎么样,不必在我面前充人作,凭你的暗器,也杀不了我。”“我杀你,决不是为了自在公子,而是你不该是黎山文家的人。你这种小人物死一个少一个麻烦,不先拔除爪牙,办起事来诸多牵制,至少你们文家的人聚在一起,就不易一网打尽,灭口困难,走漏丝毫口风,就会带来难以克服的后患。”
    “你的话……”
    “我说的是老实话,祝你们幸运。”
    不等两侍女有所反应,她循侍女留下的足迹飞掠而走,去意匆匆。
    两侍女分明看到她高举右手,一面飞掠一面挥摆,却无法了解手式的含义,困惑地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刚转身回头,准备重新动身,却发现身后十余步,两个不知从何处幻现的人影,两双大眼冷电森森,似乎久就在这里等候她们了。
    从此,这两个侍女永远从人间消失了。
    康兵埋怨江星,“你褪步了,是个差劲的追踪者。”胖子一面走一面嘀咕:“更是一个永远发不了财的拍卖商。”
    “怎么说?”江星笑问。
    “西门小凤昨晚走的,风雪漫天,西山
    方圆数百里,你选在这不着边际的时地追踪,靠不住那是一定的。”康兵老气横秋地说:“说不定人已远出百里外去了,你在这里搞什么玩意?”
    “我觉得她们三个人,如果不落在四海盟的人手中,一定还在这附近的山区逗留。”
    “你不是一个好猎人,如果谢叔在,该多好?再说,你既然想拍卖小母龙,扛在肩上漫山遍野找买主,你真会做
    生意啊?你知道什么是拍卖吗?”
    “这……”江星一愣。
    “拍卖,该找处人多或者明显的地方,拉开人嗓门招引顾客拍卖。如果没有
    人叫价,如何拍定?”
    “你这小鬼还真内行呢!”江星笑了。“那是当然。”康兵傲然地说。
    “依你之意……”
    “没有人,用大嗓门招引呀!笨头。”
    “对,你这小鬼提醒了我。”江星欣然说。
    “你开窍了?有了生意?”
    “知道一览亭吗?”
    “该说江山一览亭。”康兵向西一指:“山腰的岗顶,是入山大道必经处,可以在天气晴朗时,清晰地看到京城。你的意思……”“到江山一览亭拍卖。”
    “那就走呀!”康兵欣然催促。
    “你两个一狼……一狈……”肩上被打得七荤八素的文心兰大声叫骂。
    叭啦两声怪响,臀部挨了两巴掌,把她叫骂的话打断了,被打得羞愤难当,这地方怎能让男人痛打?打她的人简直不像话。
    这两巴掌,她固然羞愤难当,却又感到另一种难以言宣的震撼,令她浑身出现反常的奇妙变化,一种令她陌生而又不至于激起愤怒的变化。江山一览亭建造得颇为华丽壮观,
    二层、八角、雕栏画栋,本来就是往来游山客的歇脚处所,位于路旁的岗顶,可以向东极目远眺。但目下风雪漫天,白茫茫天地一色,除了风雪,已看不到壮丽的江山胜景了。亭中,早就有两个赏风雪的人,目迎大踏步而来的江星与康兵,两人眼中涌起重
    重疑云。
    “喝!有人早到了。”江星踏入亭中,将咬牙切齿的文心兰往栏凳上一丢,盯着两个分站在亭口两侧的人邪邪地芙:“老天爷已经差出耳报神,告诉有心人这里有人大拍卖。”
    “哦!你拍卖什么?”那位穿蓝缎子狐毛大袄,粗眉大眼,留了大八字胡的佩剑人问着。
    “拍卖人。”江星嗓门大得很。
    “这个女的?”
    “不错。”
    “你是拐带妇女的人口贩子?”
    “去你的蛋,是捉来的生死仇敌。”“什么人?”
    “认识这把剑吗?”江星将连鞘的彩虹剑一举,拔出三寸,彩虹人目。
    两个赏雪人一惊,眼神一动。
    “你知道这女人的底细?”另外一个留了花白山羊胡的人问。
    “知道才会拍卖呀!”
    “晤!底价多少?”
    “黄金千两。”
    “胡说八道!”
    “老兄,你不要不识货,货卖与识家。普通一个豆蔻年华,有六七分姿色的姑娘,也许只能卖一二百两银子。但这个女人不同,可是无价至宝呢!”
    “连剑一起卖?”
    “你昏了头,老兄?”江星的嗓门,简直可以声传十里,本来就有意招引人:“七大名剑任何一剑,皆可找到识货的买主卖一两千黄金,你以为在下外行?剑不卖,卖人。”
    “好我买人……”
    “且慢!”
    “怎么啦?不卖?”“拍卖,还没有人叫价呢!照底价卖,还能称拍卖吗?外行。”。
    “我加入出价。”留大八字胡的人说。
    有了两个人,就构成拍卖的条件了,只要超出底价,而没有人再加价竞买,就算是拍定了。
    而这两个人只要其中之一加一两,另一人不加,拍卖就算成了定局。
    “老兄,还没到时候。”江星当然不上当:“在下相信两位都是识货的行家,等着啦!”“小辈,你不像一个拐卖人口的匪徒。”留山羊胡的人神色渐变,语气有了阴森的气味。
    “也不算是好人。”江星暗中留了心。
    他不认识这两个人,反正决不是不相关的游山赏雪客,佩的剑己说明了一切。
    “小辈你……”
    “我知道你已经动了杀机。”他脸一沉,虎目中神光似电:“老兄,千万不可妄
    动,任何人如果敢来硬的,我自在公子改用剑砍人,同样会一了百了,不信你可以试试,你最好是相信。”
    两人相互一打眼色,神情转为泰然,大概自在公子的名号,有令人不敢妄动的威力。
    “卖人啊……”康兵突然大声叫道,声音难听刺耳,拼命大叫,更是令人不忍
    卒听,真有如敲破锣的感觉。
    “你两个混球,真是愈来愈不像话了。”留大八字胡的人摇头苦笑。
    “老夫一辈子,从没见过这种荒谬的事,真是世风日下,武林道义荡然,可叹。”
    留山羊胡的人愤愤地说,真有道义维护者的气概。
    “老兄,你不要摆出武林卫道者的嘴脸,说教骂人。”江星毫不客气地说:
    “我自在公子在京都出生入死的这段时日里,就不曾见过真正武林豪气,讲武林道义的所谓高手名宿。至少今天进出西山,追搜我自在公子的人,不客气地说,就没有半点英雄气概,已经把武林道义志得一千二净了,他们只知道争名逐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老兄,你真的尊重江湖道义吗?”
    “老夫……”
    “首先,开宗明义,你的目标是什么?你来西山决不会是来赏风雪的,这点
    我可以肯定地打保单。”
    留山羊胡的人气往上冲,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剑把。
    “你瞧你,武林道义第一个反应是拔剑吗?”江星毫不留情加以指责:“你也
    许可以用卫道除魔来做自欺欺人的藉口,但你不该沉不住气,首先表示要买人,你已经没有硬栽赃指责我自在公子是邪魔的借口了。
    省省吧!老兄,等你的人来了再说吧!你两位仁兄,还对付不了我自在公子,你们心中有数。”
    “老夫却是不信。”
    “我会让你信。”
    一声怒叫,留山羊胡的人含怒猝然拍出一掌。
    江星早已察觉对方在暗中默默行功,在搏斗方面他有丰富的经验。
    砰一声暴响,罡风大作,双掌接实,如山劲道迸发,功深者胜。
    留山羊胡的人突袭失败,仰面暴退,腰背被石栏一挡,收不住势,惊叫一
    声,倒翻出亭外栽在雪地里,灰头土脸狼狈万分。
    彩虹乍现,剑吟似天风降临。
    留大八字胡的人,剑已拔出一半。
    而彩虹剑却在先一刹那出鞘,锋尖遥指对方的肘弯。
    剑不敢再拔出,似是手已僵死了,想乘同伴一击的良机拔剑,却没料到同
    伴掌上不争气,良机不再,反而暴露在彩虹剑的威力围内。
    “这就是你们两个混蛋口中的武林道
    义。”江星语利如刀:“别怕,我会给你拔剑的机会,我自在公子英雄一世,是个真正重视武林道义的人。”
    江星退了两步,手一动,一声轻响,彩虹突然消失,快得令人目眩,无法看清他是如何将剑归鞘的,左手握鞘,剑是很难在刹那间是进入鞘口的。“我发令,你们双方拔剑。”康兵居然胆敢充起决斗发令人来了。
    留八字朗的人失去拔剑的勇气,反而将剑重新归鞘,跳出亭外,搀扶气色败坏,右手似乎无法抬起的同伴,找机会避免决斗。
    “我知道了,你阁下是绰号称出掌无心胡伟。”周凌云冷笑:“一定是黛园的高手之一,你的摧心掌火候差得远呢!连五成火候都没练成,经常向毫无防备的人出拿突袭,出掌无心自欺欺人,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