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的双手顿时一沉，泛着精芒的双目立时精准地往一幢大楼的玻璃窗上看去。
    老枪道：“德国g22式7.62毫米狙击步枪，是个高手！”
    陈庆哀叹一声摇摇头。
    陈小宝于心不忍看到陈庆这个悲哀样子，“他们是你的‘蓝田五虎’吗？”
    陈庆唉了一声，“不是。
    “我的童党不是我亲自叫他们不会出来的，上面直接给他们下达命令也不行。
    “枪手是阿萍叫来的人无疑了，她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你。”
    陈小宝暗道，不是保护我，而是保护柳佳凌和李佳欣。
    不过为什么要用到狙击枪？
    保护她们随身携带狙击枪？不太现实，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小宝脑袋灵光一闪看向李柱。
    此时的李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一幢大楼的窗户。
    李柱似乎是不敢动，陈小宝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柱回到老李头的身边，对大家道：“我只是力气大些，刚才的枪声把我给吓傻了……”
    李柱拦截了一辆出租车，扶着老李头上车回家了。
    老枪开车送陈小宝三人到李佳欣的秘密爱巢。
    两个女人说刚才好像听到了枪声，陈小宝说那是鞭炮的声音。
    到了李佳欣的爱巢楼下后，陈小宝让两人先上楼。
    离开前陈庆告诉过陈小宝，说这对兄妹是纽约唐人街东安帮的，跟新一安有很密切的关系，所以才在铜锣湾有恃无恐。
    陈庆说他会解决这件事情。
    陈小宝问老枪，“东安帮你听说过吗？”
    老枪摇摇头，“这些黑帮通常都是警察和他们打交道。
    “我们是特种兵，很少和这些小组织打交道。”
    “好吧，陈庆说他来解决这件事情，那我们就不理了。你认为李柱是什么人？”
    “老板，你也怀疑这个李柱？”
    “没错。”
    “他是个练过武的人，尽管他极力掩饰。
    “我、队长、斑虎和世界各地大部分的雇佣兵都交过手，他有点雇佣兵的影子。”
    陈小宝道：“李柱透露出诡异。”
    暗道：今晚这个餐厅李柱居然没有任何感觉，他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
    李柱事事想表现出他就是个普通的水泥工，但他的内心里是沉着冷静的。
    陈小宝感觉老李头是知道李柱的职业的。
    或者老李头察觉到一些什么，所以让李柱认他做老板。
    难道老李头察觉出李柱要对他做什么？
    李柱有武力值为什么会去做水泥工？
    香江那么多房地产，又为什么会去清水湾影视城？
    这么巧合？
    ……
    老枪大骇，“老板，队长说袭击我们的那队雇佣兵没发现队长。
    “执行任务不可能没队长，队长会不会是李柱？！”
    “他？！”
    “没错，队长说这队雇佣兵是临时集合的，集合人是谁他正在查。”
    陈小宝道：“或许阿萍知道，我打个电话给她。”
    电话里，阿萍对他说，她正在追查袭击他的雇佣兵队长。
    查到了几个雇佣兵，其中一个就是李柱。
    但目前还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李柱就是那个队长，所以她没命令东韩的小东下手。
    她会让人一直盯着他。
    陈小宝问道：“你说李柱今晚的出现是在跟踪我还是像他说的那样跟着老李头？”
    阿萍道：“太巧合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巧合，就基本判定他就是雇佣兵队长了。
    “你从清水湾出来，他也从清水湾出来，你们的目的地都是到那个餐厅。”
    陈小宝叹道：“是呀，怎么就这么巧？
    “阿萍，如果万一后面确定是李柱你先别下手。”
    阿萍迟疑了片刻，才道：“好。”
    挂了电话，老枪问道：“确定李柱是个雇佣兵？”
    “是的。”
    “老板，这么说这个李柱在你身边就是颗定时炸弹。
    “不管他是不是那个队长，雇佣兵只看钱，拿钱办事是他们的宗旨。
    “尽管你救了他的父亲，但生意归生意，在利益面前雇佣兵是信不过的。
    “并且他们视人命为草芥。”
    陈小宝点头道：“确实。”
    李柱在香江九龙买了套房，只是家具不多。
    老李头坐到普通的木沙发上，李柱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老李头道：“你告诉我，你现在的职业是做什么？”
    李柱向里屋走去，道：“我先帮你把床铺好，枕头、被子这些都有，都是新的。”
    老李头一拐杖拄地，“你先回答我！”
    李柱回头，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老李头双眼盯着他，“你杀过人……”
    李柱艰难地点了点头。
    “杀了多少？”
    “很多。”
    李柱的脑海里涌现出了尸山血海的画面。
    老李头老泪流了下来，痛心疾首，“唉，是我对不起你，小时候对你太严厉了……
    “你表面忠厚，事实上你有一股子叛逆的劲！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李柱抬头深呼吸一口气，“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该经历也经历过了。
    “现在很多事情已经看开了，你也不用说对不起，因为贫穷就是原罪。
    “我在社会上打工，受过各种凌辱，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人欺负。
    “所以我跑去当了雇佣兵。
    “尽管您不待见我，我还是每年回来一趟看您。
    “我存了很多钱在瑞士，是留给您的，至于您要不要给那个李彩铃，你看着办。
    “我吃的是刀口上舔血的饭，不知道哪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我的遗嘱是我死后所有东西都会转到您的名下。”
    老李头望向窗外，窗外是高楼的星星点点灯光。
    老李头道：“陈小宝是你的目标？”
    李柱道：“没错。今晚本来就是尾随他动手的，没想到会在餐厅门口这里看到您。
    “您又被他所救，我很矛盾。”
    “你收了雇主的人钱能退吗？”
    “不能，退了就没有声誉了，以后没人找我。”
    “你就不能退出这一行？你还想干杀人的勾当？”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改变不了，没有鲜血我活不下去。”
    老李头把拐杖丢到一旁，“小宝是我看着长大的。
    “如果你要杀他，你今晚就先杀了我！”
    李柱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泪水滑落，“我再怎么畜生也不会弑父！
    “在您心目中我就是个畜生吗？”
    “从小到大您什么都否定我，我做什么事您都说做得不好，做得不对！
    “就李彩铃做什么都对，她做错了您也说对！
    “这是为什么？我直到现在还是想不通！
    “我心中有几千万个为什么，同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