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做了心理建设后，看着许令仪的目光中也带了一分同情，两分怜悯，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高傲。
    柳如卿看向了前方带路的长公主府管家道：“你先下去，本小主和皇后娘娘有话要讲。”
    柳如卿的位份虽然不高，但是在长公主府的管家跟前还算是说得上话的，管家见皇后娘娘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便退了几步远后背对着她们。
    “禧美人这是何意？”绘春总感觉这柳如卿不怀好意，她下意识挡在了许令仪跟前。
    柳如卿见状，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本小主难道还会对娘娘不利吗？本小主还不至于自找死路。”
    许令仪听了这话却是一笑。
    柳如卿说的没错，即便北亦宸再宠爱她，只要她敢对皇后不利，定会被灭九族。
    “禧美人是想说何事？”许令仪微微侧头看向柳如卿。
    许令仪说话间有一股令人羡慕的松弛感。
    柳如卿咬了咬唇，她疑惑道：“皇后姐姐，听说这次选秀都是颖贵妃主办，您当真不怕颖贵妃抢了您的权？”
    许令仪记得第一次见柳如卿的时候，柳如卿便有帮她‘夺权’的意思。
    当时还说等价交换，眼下柳如卿大概也意识到她们二人本就不平等，不存在等价交换，这般说，定然是想交投名状。
    只是可怜了无辜躺枪的颖贵妃。
    许令仪也好奇，若是她答应了，这柳如卿如何对待颖贵妃？
    颖贵妃和这柳如卿无冤无仇，到底有些冤枉。
    而一旁的绘春闻声却是一愣，这禧美人真会为娘娘找麻烦！
    颖贵妃出身高贵，又颇得盛宠，若是娘娘和颖贵妃对上了，只怕皇帝太后第一个不乐意！
    绘春神色渐冷：“禧美人，这话您可就说错了，颖贵妃不过是协管后宫罢了。”
    柳如卿一愣，她记得宫里的人不都说颖贵妃和皇后不和的，怎么眼下皇后的人都是帮着颖贵妃说话？
    难不成是不放心她？罢了，对待这种不聪明的古人，她还是说得直白些的好！
    柳如卿转变了话术，她露出一脸纯真的笑意，“娘娘想必也知道嫔妾出身卑微，在后宫中屡次遭人欺负。先前是妹妹不会说话，妹妹的意思是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只求皇后娘娘护妹妹周全。”说罢后柳如卿忙福身，腿往后一退，倒是冲着许令仪行了个不甚规范的屈膝大礼。
    这还是许令仪第一次看见柳如卿这般规矩。
    她低眸，却是一本正经道：“禧美人，你今日提的事情，本宫可以只记后半，那便是你想帮本宫。”
    柳如卿见许令仪明白她的意思，忙点头说：“是啊！嫔妾就是这意思。”
    “那你知道，本宫要的究竟是什么吗？”许令仪突然上前走到柳如卿的跟前沉声问。
    许令仪身形纤细高挑，而柳如卿个子娇小，柳如卿在许令仪跟前显得小鸟依人，全无一点气场可言。
    柳如卿被许令仪的话问懵了，她沉默了半晌道：“宠爱？”
    许令仪闻声一笑。
    宠爱对于皇后来说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你若当真有心帮本宫……”许令仪声音清冷，她转身朝前走去，快要走到小径尽头之时突然转头看向柳如卿道：“就为皇上开枝散叶，生的越多越好。”
    生的越多越好？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让柳如卿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皇后不应该嫉妒嫔妃们有孕吗？为什么会让她生得越多越好？诡计！这一定是诡计！
    柳如卿站在原地发愣了许久，直到长公主府的管家来唤她：“小主，皇后娘娘已经去客房休息了，您……”
    “带路吧。”柳如卿不想再去深思这皇后了，只是她明白，皇后这人的段位深不可测！
    ————
    许令仪到了那客房后却是快速在秋词和绘春的帮助下换上了寻常人家的便服，待带上轻纱竹笠和便领着绘春秋词以及早就挑选的侍卫们从长公主府的后门离开了。
    夜色虽深，但眼下还不到宵禁的时候。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糖葫芦嘞，糖葫芦！”
    “新鲜的煎饼喏！快来尝一尝，只需要三文钱一个！”
    热闹的叫卖声，嘈杂的人声一起绘就了这幅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画卷。
    绘春也是许久未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了，她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欣喜道：“娘……小姐！您看！这晚上城中还要放烟花呢！”
    许令仪抬头看去，果真看到那城头上有人在燃放烟花。
    “好一副国泰民安的场景。”许令仪抬眸看着夜空中划过的烟花，心想着大唐盛世兴许也不过如此，也庆幸自己到了这个国富民安的朝代，才能安居于后宫之中。
    许令仪在这街上转了转，花了些小钱买了些别出心裁的小首饰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最让许令仪感兴趣的还是笼中一只通体雪白，长着一双蓝色眼睛的猫。
    这只猫和现代的布偶有些相似，在人类看来颜值都极高。
    那猫见许令仪看来，忙抬手抓了抓那笼子，一副兴奋的样子。
    旁边的小贩极具眼见力，见许令仪气度不凡，身旁又跟着六七个随从便也明白过来，这八成是哪家的小姐，便忙热情介绍：“小姐，您可真有眼光啊！这个猫可是从波斯运过来的，现在只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绘春听见这话当即不答应了，她双手叉腰，气愤地道：“抢人也不是你这么抢的吧！刚才明明还对上一个顾客说三两银子就行。”
    “这……”那小贩没有想到绘春耳朵那般灵，他顿时有些尴尬：“那也三两银子给您吧，您看您家小姐那么喜欢。”
    “小姐喜欢是一回事，你们这个值不值又是另外一回事。”绘春指着另外一家卖猫狗的小摊道：“人家那边不仅有波斯送来的，还有天竺送来的，你这个最多2两！”
    “姑奶奶，2两可不行啊。”小贩有些为难道：“不如再多给几钱？”
    “不行，就二两！”绘春说罢，见那小贩一脸不让步的样子，忙拉着许令仪的衣角故意道：“小姐，那我们走好了！”
    许令仪被绘春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给逗笑了。
    她在现代就不是个砍价高手，但她知道砍价也是别有一番乐趣，于是她跟着绘春作势往一旁走去。
    那小贩见状急了，他今儿还没有开张呢！
    “回来！回来！二两就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