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要乖乖的,知道吗?”
南枝将小书包套上南意张开的手臂,又帮他调整好角度。
南意乖巧点头:
“妈妈,我去上学了!”
就是转身的时候,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直到南枝说下午放学来接他去吃好吃的,他才稍稍打起精神。
这样下去不行啊,南意迟早会成为厌学儿童!
南枝沉吟着来到车前,却没有上去。
她告诉司机说自己约了朋友,要他先回家。
司机不是多话的性格,当即点点头,就把车开走了。
越过马路,南枝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g,正准备挥挥手,朝车子走过去……
一辆红色帕拉梅拉抢先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周灵灿烂的笑脸:
“嗨芝芝!你来送一一上学吗?”
“对,他刚刚已经进去了。”
南枝若无其事地回答。
周灵推门下车,把自家又一个不愿意上幼儿园的厌学儿童,从儿童座椅上扒拉下来。
南枝不好就这么看着,就跟着搭了两把手。
庆希哪里敌得过两个大人的协力?
他叹着气站直,愁眉苦脸道: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上学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周灵叉着腰,戳了戳他的额头: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样讨厌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呢?”
庆希不满,振振有词地反驳:
“大家都讨厌上幼儿园!一一弟弟也讨厌的!”
南枝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眼看周灵也被堵得说不出话,南枝想了想,说:
“听说今天幼儿园的午餐是窑炉小披萨……”
“妈妈再见!小姑姑再见!”
庆希挥挥手,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往幼儿园的路上。
周灵:……
“咳咳,见笑了,他比较像我。”
周灵勉强扯出笑,又好奇,
“幼儿园还有窑炉?披萨好吃吗?”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南枝。
“应该好吃吧,听说材料都是从有机农场运过来的。”
南枝认真地回答了周灵的问题。
说话间,她感觉包里的手机震了震。
这显然是某人不满的催促。
她没有在意,跟周灵继续着披萨的话题。
不过周灵一会儿要上班,不能耽搁太久。
她看南枝独自站在路边,热情邀约:
“咦?怎么没看到你家司机?要不然上我的车,去哪儿我送你?”
南枝微笑着拒绝了,说朋友会来接她。
——这不,都已经在马路对面等了快半小时了。
周灵不疑有他,并理所当然地把南枝口中的“朋友”当成了女性,在上车离开前,更是邀请南枝下次聚会可以把她的朋友叫来。
南枝:“我会考虑的。”
这下,周灵终于离开了。
南枝环顾一圈,确认没有看到熟人。
这次终于走过了马路,来到那辆奔驰g旁,开门上车。
她刚坐稳,正在反手关门……一个带着淡淡木质檀香的怀抱,瞬间将她包裹。
那香气很空灵,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香火缭绕的道观,自带缥缈仙气,仿佛随时可能会羽化飞升。
然而,这股香气的主人却拥有着世上最炙烈的感情。
正如冷色调的火焰往往拥有高于一切的温度。
现在的他也是,隔着躯壳,南枝仍然能感觉到他如熔浆般躁动的心脏。
她笑着拍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
陆时序发觉她没有拒绝,又得寸进尺地把脑袋埋在她的颈间。
发丝划过皮肤,带起阵阵酥麻的痒意。
南枝推了他一把:
“痒。”
陆时序常年锻炼,按理来说不该是身弱易推倒。
但他还是顺着这股力道退开了。
“我们已经8天没见面了。”
陆时序看似平静的语气陈述着幽怨的事实。
南枝唔了声,接不上话。
准确来说,他们从贵省回来后,就没再见过面,唯一的联络方式就是通话。
偏偏她身边随时都有人陪着,连通话都不方便,怕被人听了去。
于是,经常匆匆说两句就挂掉电话。
这让陆时序完全没有成了南枝男朋友的实感。
南枝讪讪道:
“是我太忙了。”
回到家里后,先是处理了签约的事,之后又为了财产的事情忙了两天,再之后,庆清和傅云峰几乎天天在家里陪着她。
身价百亿的两位大老板,却像是已经退休的中老年人,每天就是陪着南枝南意散散步、逛逛街、在家看看电视……很平凡温馨的时光,两人都沉浸在其中。
庆清甚至跟南枝说过“这样的日子很幸福”的话。
连南枝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日子简单而快乐。
南意……他唯一不快乐的大概就是上学。
至于傅朝为什么不在?
当然是因为他目前的成就还不足以像父母那般,把所有事情丢给底下人处理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刚结束综艺拍摄没几天的他,工作已经快要堆积成山!
最近南枝已经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所以说,南枝的时间全部被填得满满当当。
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期间很少会想起陆时序。
这让她生出几分愧疚。
尽管眼前的陆时序仍然对当年一无所知,但就她而言,还是希望能好好开始。
“抱歉。”
南枝真心实意道。
然而,陆时序却不接受了:
“你不用道歉,任何时候都不用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
他知道南枝对他的感情,远不如他对南枝的浓烈、刻骨铭心。
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在南枝的人生中,占据一部分位置。
至少,不要被遗忘在角落。
南枝有些吃惊。
曾几何时,陆时序是自信的,他认定能够将她留在身边,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可是,现在的他身上,只有祈求般的卑微。
难道没有记忆,他的灵魂依然记得那些事情吗?
南枝不由得试探性地问起:
“你当年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陆时序对她没有防备,便没有深思南枝问起这件事的原因。
他只觉得高兴,以为南枝是关心她:
“当时的具体情况我已经不记得,只听身边人说,那是个雨天,我在高速开车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