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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第219章 主公有令,火候已到,今日必破
    第219章 主公有令,火候已到,今日必破丹阳城
    李郁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着骂出来的。
    效果惊人,如同霹雳。
    万余听众表情复杂,愤怒、反思、仇恨、沉默~
    李郁见火候已到,决定赶紧把人扔下乡,趁热打铁。
    “按照顺序,奉贤县、金山县、娄县的去那边,领取官帽、兵器,现在就回村。有军队护送。”
    呼啦啦,站起来一群人。
    李家军在苏州城发现了一处仓库,有两万顶积灰的老旧红缨帽,绝大多数是绿营凉帽,少数是低品阶官帽。
    主要是太占体积,劈了烧火都嫌弃冒黑烟。
    今日正好清库存!
    如此做法看似荒诞,实则是充分考虑了大清国情的。
    戴李家军的军帽?
    百姓谁认识呐,只当是唱戏的来了。
    红缨帽就不一样了,瞧着就很正规,血脉压制。
    戴上之后,这帮人明显自信多了。
    再挂上一柄刀剑傍身,极少部分表现的特别优秀积极的,额外赐火绳枪一杆。
    每人领酱油冷饭团5个,路上吃。
    李郁做事,就是这么的细致。
    ……
    “常熟县、昭文县、太仓州的去那边。”
    “吴江县,震泽县,太湖厅的去这边。”
    “江阴县,无锡县,长洲县的~”
    黑压压的人群,越来越少,一波波的被分走了。
    兀思买的骑兵团,全部被撒了出去,护送这帮人归乡。
    一则是引路,二则是撑腰,三则是落实到细处。
    常熟县,虞山村。
    赵老太爷在躺椅上午睡,人老了精力不济。
    这种梅雨天气,不冷不热,雨丝飘着,正适合睡觉。
    还有个丫鬟拿着扇子,帮着驱赶蚊虫。
    突然,儿子气急败坏冲进来:
    “爹,不好了。”
    “混账,如此莽撞,一点不像我,咱老赵家是书香门第,你要沉稳。”
    “孙憨牛和刘有钱那俩夯货回来了!”
    “当了逃兵?”
    “不是,是发达了。带着大兵进村了。”
    ……
    赵老太爷,嗖的从躺椅窜起来。
    “快,府里的女眷都藏起来,把脸抹黑。”
    “敲锣,去村口迎接大兵,杀猪杀鸡。”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看着一点都不沉稳。
    村口,孙憨牛和刘有钱把斗笠和蓑衣都取下了。
    把珍藏的红缨帽拿出来,扣在脑门上,又把刀剑明晃晃的亮出来,摆出了衣锦还乡的姿态。
    转头对着骑兵队长,恭敬的问道:
    “咱们进村吗?”
    “嗯,按照路上说的,大胆点。”
    “是,是。”
    当当当,赵老太爷亲自敲锣,村口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都惊讶、困惑的看着两个陌生的“乡亲”。
    有妇人小声议论道:
    “这俩光棍咋抖起来了?当衙役啦?”
    “不像。”
    村子里最有文化的私塾先生,表情凝重。
    他发现刘有钱的红缨帽制式很不一般,虽然陈旧,但帽顶珠子是仿镂金材质的,正经的8品顶戴。
    ……
    赵老太爷一溜烟跑了过去:
    “上差,请进屋歇息。”
    骑兵队长眼皮都不夹一下。
    孙憨牛嘴笨,刘有钱嘴皮子利索,所以他来讲。
    他摘下凉帽,抓了抓头皮,又小心的戴好。
    “从今往后,虞山村设村公所,鄙人和憨牛兄就是本村的联络官。”
    “你们就当是以前的甲长粮长吧,意思差不多。”
    “这有些规矩,以后就得变一变了。”
    一员骑兵翻身下马,掏出油纸布包着的几张告示。
    贴在了赵家祠堂屋檐下,淋不到雨。
    赵老太爷嘴张了张,终究是没敢开口阻止。
    只听得这员骑兵,大声的朗读了一遍告示内容。
    顿时头晕目眩,雍正年的一体纳粮,又来了,还是变本加厉的。
    刘有钱心中痛快无比,衣锦还乡,衣锦还乡呐。
    厉声喝道:
    “这是大军的军令,谁敢违抗,就要砍头。包括你,小赵,听见没有?”
    “是,是。”
    村人目瞪口呆,
    赵老太爷,混成小赵了。
    虞山村的上层结构,怕是要迎来一次洗牌了。
    ……
    刘有钱突然伸出胳膊,搭在赵老太爷肩膀上。
    问道:
    “伱家有多少亩地?”
    “200,不,121亩地。”
    “小赵,你这么不老实。那就甭怪爷手辣哦,你把121亩地指出来,其他的地我立刻没收,无主田嘛,分给全村人佃,只收以前的一半佃租。”
    哗,赵老太爷汗浆雨下,村人眼睛亮晶晶。
    “刘爷,小赵我老糊涂了,刚想了一下,好像不是这个数,走走,到家里再合计合计?”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
    刘有钱指着骑兵队说道:
    “喂马,准备干粮,大军很忙,没空耽搁。”
    “是,是。”
    各村的村公所联络官,还有护送的骑兵数百人半个时辰后离开了虞山村。
    虞山村的人开了眼界,对于刘有钱、孙憨牛的话充满了敬畏。
    刘家的破房子门口,也挂上了一块木牌。
    竖着一行字:“虞山村村公所”。
    牌子一挂,这就是衙门了。
    据说,当晚赵老太爷的儿子就挨打了。
    因为出言不逊,不太适应当孙子,被孙憨牛一拳打趴在地。
    赵府的家丁十几人,愣是没人敢出头。
    因为孙憨牛挥舞着刀剑,放了狠话:
    “伤了村公所的人,大军一来,虞山村鸡犬不留。”
    总之,赵家的田亩数是统计出来了,高达2200余亩,另有铺子12间。
    ……
    3日内,整个虞山村的最新鱼鳞册就出炉了。
    私塾先生执笔,孙刘二人监督。
    然后,交到了县城经过整理后,统一造册上交到了苏州府。
    大部分村子进展顺利,极少数遇到阻力的自然要实践诺言。
    兀思买的骑兵营兵分多路,直接将顽抗势力连根拔起。
    军队执法,只需要一个名单。
    男丁斩首,女眷充军,抄家就是了。
    大战在即,内部不能有乱子。这还没开收税粮就敢造次,以后不得上天。
    “杀,狠狠的杀。”
    范京看着名单,很是畅快。
    屋子里,一共三人。
    李郁、范氏族长、还有自己。
    合情合理的抄家,对于目前紧张的钱袋子大有裨益。
    “杀人一定要在规则之内。我要给江南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象,我李郁不随便杀人。只要大家不公然对抗,就是安全的。”
    “是,主公英明。”
    ……
    “范族长,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对吗?”
    “自然是有些立夸大其词。”
    “应该改成,得天下者得民心。”李郁认真说道,“不妨说的更明白点,天下的本质就是秩序。得天下者,就是建立了某种秩序的人,只要这套秩序不是特别的坏,能站得住脚,就自然会拥有民心。”
    望着目瞪口呆俩人,李郁得意的笑了:
    “民心的本质,就是顺从。”
    “所以,主公对于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理解就是,一种新的秩序被大部分人接受并顺从?”
    “这是我对儒学精髓的理解,但不代表我本人就认可。”
    范族长一脸惊讶:
    “敢问主公,当年师从何人?”
    “落榜,不提也罢。”
    “哎,只怪那主考官有眼无珠。”
    李郁不愿在这方面过多纠缠,说道:
    “范族长也不是外人,希望你家族多多协助于我,在江南尽快建立一种新秩序。厘清田亩只是第一步,若不是大战迫在眉睫,实际还可以做的更完美一些。”
    “主公,范氏愿为帝王前驱。”
    “外地商人不敢来,本地商人不敢开门。如此长久下去,确实问题多多。”
    “范族长,你可以将消息散布出去。无论是哪一方的商人,来我李家军地盘做生意,都是安全的,哪怕他背后东主是李侍尧、王亶望。战争,绝不影响商业往来。”
    “那,老夫豁出去老脸试试。”
    “可溢价收购,银钱当场交割,莫要失信于人。久了,自然会兴旺起来。”
    李郁很自信,
    因为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
    只要有胆大的人,赚取了高额利润回去,自然就会引来更多的嗜血鲨鱼。
    “对商人网开一面,打造口碑。就是在清廷的统治之上打开了一道缺口,久而久之,弘历他杀再多的人,也堵不上。”
    ……
    常州城。
    原知府董昌盛一行人被朝廷斩首的事,已经传开了。
    城中士绅后背发凉,既恐惧朝廷之狠辣,也畏惧占城之贼兵。
    原常州知府衙门,被改成了第一军团的指挥部。
    林淮生派人,将他们邀请赴宴。
    宴上突然告诉他们,前些日子离开的那些官绅的产业,自己准备找人接手。
    这一下,众人的心思可就活泛了。
    要知道,搬不走的产业可都是好东西,比如良田,闹市店铺,私宅。
    若是太平年月,都是能传三代的优质不动产。
    林淮生端起酒杯,笑道:
    “此乃是主公的授意,诸位都是世代居住本府的士绅。那些产业就明码标价折算给你们。”
    “敢问大人,是要现银还是?”
    “不。大军有一些工程准备外包出去,就用这些产业抵账。”
    “啊?”
    众人都傻了,这个弯转的有些复杂。只好推脱,要回去好好商量。
    实际上,他们是有顾虑。
    如今是陷在敌治下,可万一哪天朝廷收复了常州府,那会不会算他们是从贼?
    ……
    可话又说回来了,你不购买那些产业,银子就藏得住吗?
    贼酋哪天缺银子了,一发飙,不装了。
    直接派兵抄家,银冬瓜还不是乖乖的搬出来。
    士绅们聚集在一处,争论了大半夜。
    最终决定共同进退,顺应贼求。
    走一步看一步,没办法。就算现在去投奔朝廷,朝廷也不领情,前面那一批离城的士绅就是例子。
    推演了一大通,众人无奈的承认。
    目前最好的出路,也是唯一的出路,就是从贼!
    乖乖的承接下一批所谓的工~程?
    贼酋虽然不给工钱,可却愿意给地契、房契。而且大家的安全也能有所保障。
    至少在贼占期间,在座的依旧是本府有力人士。
    于是江南立体防御圈(西线)被划分成了几十段,丢给了这些士绅老爷。
    李家军提供图纸,还有一个监工,其他的统统不管。
    用主公的话说: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
    工程质量想必不敢偷工减料。
    否则,民事官范京会笑嘻嘻告诉你,因为质量不合格,所以不付账。
    “贼酋想修一道长城吗?”
    “不像。”
    “这隔一段修几座小楼,偶尔还挖些壕沟。能防啥?”
    “能防大股官兵,还有辎重马队。”
    “那小股官兵潜入呢?”
    “那估计防不住。不过小股官兵也成不了事,最多搞点破坏。”
    “也是哦。”
    几个士绅撑着伞,站在一处茅屋下,聊着闲话。
    根据甲方的要求,优先雇佣周边无生计的贫苦百姓。苦力工钱一天30文,工匠50文。
    士绅们虽然觉得太高了,却也无奈的照做。
    每天有一个骑马穿红黑军服的贼兵,过来巡查一遍,指出问题,要求改善。
    想敷衍过关是不行的,范京告诫过监工,炮楼容不得一点造假。
    图纸规定的墙壁多厚,就必须多厚。
    少一层砖,就自己填进去。
    ……
    在次重要路段,炮楼是单独存在。
    砖砌,三层。
    可驻兵10人,生活不受影响。日常存有煤炭、米面、火药炮子等物资。
    有一门短管佛朗机炮,安置在最顶上一层。
    万一被大队敌兵围攻,可快速向四周倾泻密集的霰弹。
    开阔区域,炮楼不是单独存在,而是子母堡群。
    以一座砖头水泥砌成的可驻兵百人的三层炮楼为核心,周围分布多个两层小型炮楼。
    这个季节土层松软,四周挖掘环形壕沟,堡垒之间也挖沟。
    平时铺设木板走路。遇敌则撤去,形成障碍。
    即使是数千清兵围攻,配备红衣大炮,也要费不少周折。
    所有炮楼,皆为圆形,被炮弹击中时能最大限度的卸去力道。
    炮楼也不是笔直的墙壁,而是微微向内倾斜。
    这样的建筑最稳定!
    最顶层的屋檐统一向外多延伸二尺,作为雨檐。
    在江南的多雨季节,很实用。
    考虑到守兵的长期居住感,顶楼是平顶露台,瞭望视野开阔,又能晒到阳光雨露。
    毕竟非战时长期窝在阴暗的炮楼空间里,挺憋屈的。
    ……
    总之,李家军的到来,给当地的人带来了许多新鲜的谈资。
    他们已经忘记了初期的恐惧,开始好奇的观察这些造反的人。
    评价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些兵的号服好看!
    李氏军服,论成本是清军的五倍。
    最大的变化,在于贴身。
    清廷的官袍丑陋,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没有束腰。
    像个面口袋,套在身上,人毫无精气神!
    其次因素是颜色,选择的是设计师都驾驭不来的青色、黑色。
    加之染色工艺落后,掉色严重,更添丑陋。
    嗯,红缨帽和阴阳头,也是很崩溃的搭配。
    总之,清廷的审美实在是低到了尘土里,需要一股清流(艺术生)来涤荡这个审美低下的时代。
    不过,气温渐高。原先的红黑上衣,黑色裤子太热了。
    皮靴就不提了,那叫一个酸爽。
    梅雨季,士兵的脚部疾病急速上升。
    以至于第一军团内部规定,士兵在非勤务时段必须光脚。
    ……
    夏季单衣军服,正在疯狂赶制中。
    抛弃了黑色,太吸热。而是选用了白色和红色的组合。
    依旧是长袖长裤,不考虑短袖。
    无论是从防蚊虫,还是避免擦伤、晒伤的角度都不建议短袖。
    夏季军服的造价,就低多了。
    不过,斗笠的搭配还是让李郁嫌弃了许久。
    最终还是捏着鼻子接受了,土洋结合,中西合璧。
    这玩意遮阳、凉爽、还挡雨,价格还很低廉,全员装备也不费几个钱。
    顺便提一句,李家军的春秋军服是搭配的黑色大檐帽,中间一圈是白色。
    士兵帽是布质的,除了无大檐,其余一致。
    军官帽是毛呢材质的大檐帽,但非两头翘的马鞍式,而是平顶,由竹篾圆圈撑起来,帽檐滚边用的是金线。
    队长以上的军官,就有资格戴大檐帽了。
    但帽徽要自购!
    刺绣款式的售价2两银子。
    黄铜的就便宜多了,模子里批量铸造,售价仅500文。
    颜值,就是战斗力。
    曾经的丐帮子弟,李二狗对义父的观点十分赞同。
    世人皆是敬罗衣,不信你穿个破衣烂衫出去试试?
    甭说人了,狗都追着咬!
    所以他豪掷4两,定制了一个明显豪华的刺绣帽徽。
    走出去阳光一照,熠熠生辉,见官大半级。
    ……
    丹阳城。
    示警的牛角声响起,大批清军涌上城墙。
    八旗参领阿思富、丹阳周知县,透过垛口观察敌情。
    “贼兵在挖掘壕沟?”
    “是啊,他们难道想长期围困丹阳吗?”
    俩人都有些疑惑。
    城外2里,刚赶到的武装民兵和辎重队一起,疯狂的挖沟。
    林淮生一言不发,肃立在军旗之下,举着千里镜观察丹阳清军阵容。
    “总指挥,真要长期围困吗?”
    “今日就破城!”
    “啊?”
    “主公有令,丹阳城已成军堡,百姓所剩无已,尽可能杀伤人员,不要击溃,要全歼。”
    “那挖壕沟是?”
    “城破之后,八旗马队肯定拼死突围。挖沟,围三阙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