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场幻梦(一)
“傻孩子,是不是做噩梦了?阿娘在呢,别怕!”
虞若素一脸无奈的捏了捏涂玉的脸,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涂玉将脸埋入虞若素怀中,默不作声,只是一滴滴泪水滑落,打湿了虞若素的衣裳。
虞若素能感觉出涂玉心中似乎有很多委屈,却也不想在此时去戳涂玉的痛楚,于是也不再出言询问,只是默默抱着涂玉,一下下的拍着怀中涂玉的背,小心的安抚。
小翠也被涂玉这突然的反应惊住了,呆呆的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屋内安静一片,只有涂玉细不可闻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过了许久,涂玉情绪平复。
缓缓抬起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虞若素肩膀上的泪痕。
“阿娘,对不起,我做了一个噩梦,有些被吓着了。”
虞若素见涂玉情绪平复下来,松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涂玉哭的通红的脸,露出一抹柔和笑意。
“玉儿做了什么噩梦,这回可是将阿娘都吓着了。”
涂玉鼻子一酸,强忍着想再次哭出来的冲动,颤声道。
“我梦见阿爹阿娘都不在了,只留下玉儿与阿兄相依为命。”
“傻孩子,这只是梦而已,阿娘会一直都在,看着我的小玉儿快乐长大,嫁得如意郎君。”
虞若素无奈一笑,擦去涂玉眼角的泪,轻声安慰。
“你也要相信你阿爹,他会一直保护着我们的。”
涂玉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沙哑:“那玉儿若是不想找如意郎君怎么办?玉儿想一直陪在阿爹阿娘身边!”
“那阿爹阿娘就一直养着玉儿呗!”虞若素挑了挑眉,露出一抹戏谑的表情。“玉儿想找个好看的男子入赘也没问题,若是一个不够看便再养几个面首~”
涂玉破涕为笑。“阿娘别闹!”
“阿娘才没闹呢,我的玉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虞若素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当年想娶你阿娘的人可是能排上数十里,若不是你阿爹求着要娶我……”
涂玉连忙捂住虞若素的嘴。
“阿娘你这话若是传入阿爹耳中,阿爹又要难过了!”
虞若素眨了眨眼角,将涂玉的手拿开。
“好吧好吧!不然你阿爹听见又要像你一样扑在人家怀里抹眼泪了,真是没办法。”
涂玉:“……”
好像突然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
虞若素将涂玉放在地上,转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
“玉儿也长大了呀,阿娘现在都快抱不动你了。”
涂玉脸一红,低下头去。
“好啦,阿娘要先回去换一身衣服,玉儿你收拾一下记得来出来吃饭。”
虞若素见涂玉已经恢复正常,放下心来,摸了摸涂玉的头,转身离去。
涂玉站在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虞若素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小姐,你没事了吧!”
小翠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涂玉这才想起小翠还在一旁,转身看向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女孩,露出一抹柔和笑意。
“抱歉,刚刚吓着你了。”
“没有没有!小翠只是有些担心小姐,并未被吓着,小姐不需要道歉!”小翠连忙摇头,眼中有些担忧:“小姐以后晚上做噩梦了或是害怕了,只要喊小翠的名字,小翠就会过来保护小姐的!”
语气稚嫩却坚定。
涂玉心中一暖,抬手摸了摸小翠的头,展颜一笑。
“那就先谢过小翠啦!”
小翠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
“小、小姐,不、不用谢的。”
涂玉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小翠出门,朝膳厅走去。
一路上看着熟悉的场景,心中有些复杂。
“玉儿!”
走过一个拐角时,一道清澈的少年音自身后传来。
涂玉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快步走来。
少年手握长剑,还有些气喘,停在涂玉身前时露出一个灿烂如朝阳般的笑容。
身形修长,还有些单薄,却有着少年特有着朝气与洒脱,涂玉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阿兄……”
涂玉看着还是少年模样的涂玦,心中有些酸涩。
记忆中的阿兄,在父母离世后被残酷的现实磨平了菱角,没想到还能再次看见这般意气风发阿兄。
“玉儿,你怎么眼睛这么肿,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涂玦蹲下身来,紧张的看着涂玉的脸。“别怕,告诉阿兄,阿兄去替你教训他!”
涂玉摇了摇头:“阿兄别担心,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晚上做了个噩梦,吓得哭了一场。”
涂玦松了一口气,笑着摸了摸涂玉的头。
“玉儿竟然被噩梦吓哭了,看了这梦真的很吓人!不过玉儿有人不用害怕,下次若是再做噩梦了就喊阿兄的名字,阿兄来保护你!”
涂玉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怕涂玦担心,又连忙扯出一抹笑容。
“那噩梦的确很可怕,不过玉儿现在已经不怕了。”
“嗯,玉儿很勇敢!我们快些去吃饭吧,不然阿娘等急了。”
“嗯。”
涂玉乖巧点头。
涂玦站起身牵着涂玉的小手,朝膳厅走去。
走进膳厅便看见了早已坐在桌前等候的虞若素,此时虞若素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见涂玦牵着涂于走来,露出一抹柔和笑意。
“玦儿、玉儿,快点吃饭了,不然饭菜都凉了。”
涂玦点了点头,牵着涂玉落座。
定国公府除了丫鬟仆人,便只有虞若素涂玦、涂玉三人。
饭菜也并不奢侈浪费,桌上只摆了五菜一汤,却都是涂玉爱吃的。
虞若素遣退了丫鬟仆人,三人安静用餐,两人不时替涂玉夹菜,场面温馨而宁静,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明明是简单不过的场景,却已是涂玉数十年的奢望,嘴里尝着熟悉的味道涂玉心中却有些苦涩。
时光冉冉,转眼过了三年。
记忆中涂景安的死讯并未传来,虞若素也依旧身体康健,涂于每日或是跟着虞若素书习字,或是跟着涂玦出门玩耍,仿佛忘记了这是一个幻境。
宽阔的院子里。
涂玉坐在秋千上,望着远处正在练剑的涂玦出神,
“玉儿,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一道瘦削而高挑的身影踏入院中,人未至而声先至,声音清澈,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