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前人之路我不取，只能看着的拉什（4k）
    洗礼堂还是那座洗礼堂。
    数年的时光还不足以让屹立于此数百年的它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只是周围与洗礼堂之中的人流发生了清晰无比的变化。
    若说满月之时，洗礼堂里站着的都是抱着自家孩童的修女们。
    那如今十二岁的觉醒仪式上，便都是一排排穿着同样服装的，每上百人由一两位成年的骑士亦或者神官带领的少年少女。
    原清濯粗略地扫了一眼——约莫是有个千人以上，再算上自己的身高所能看见的范围的话，数量再翻个倍也不算什么。
    “大概是以班级的形式吧……也许更先进？”
    原清濯并不太清楚寻常孩童是怎样获取知识和上课的。
    因为无论是他，拉什，还是卡洛琳都是拥有开小灶的特权的。
    卡洛琳自然不必说，能和其本人一年到头说的上话的，就只有老师原清濯，好朋友拉什，母亲安还有她打心底敬佩的法兰黛尔。
    而原清濯和拉什都拥有着“大公”级别的血脉纯度，这相较于寻常的孩子来说实在是过于超标。
    且不说修道院之中很多孩子都对恶魔混血儿拥有着极大的偏见……如果是在三重，亦或者一重深渊的教团驻地之中，对恶魔的歧视和偏见就不会有那么严重。
    当然，就算不存在这些外在因素，法兰黛尔也不会让那些寻常的庸才来拖慢他们的成长速度。
    虽说是“开小灶”，可他们也没有获得更多的额外资源——充其量不过是可以不用像普通孩子那样去上课。
    而拥有“随意进出藏书馆的权利”，“时常受到法兰黛尔的教导”……
    这部分，就是法兰黛尔私人给予他们的了。
    总的来说，教团还是一个十分公平的组织。
    想要资源倾斜？
    当然可以。
    只要拿出足够的功勋，就连让一整个圣殿骑士团给你唱生日快乐歌都未尝不可——当然，团长在看到这种逆天的要求后肯定会把要求功勋改成无数个9。
    而若是没有代表着“实事”的功勋，那无论你是恶魔混血儿还是英雄后裔，都只能享受同样的基础设施与福利。
    周围传来的气息十分杂乱，既有大部分未入阶的，也有少部分已然抵达白铁阶与那极罕见的几位水银阶。
    令原清濯奇怪的原因有一点。
    那就是这些位阶不同的少年少女，并没有被进行“分班”——也即是天赋的分流。
    这样一来，就会导致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那些未入阶的“学渣”们，绝对会在日常之中无形去拖累水银阶“学霸”的前进脚步。
    这可就与法兰黛尔的观念截然相反了。
    “止步。”
    沉闷的声响从铁盔之中传出，卡洛琳的脚步顷刻停下，让正专心思考着事情，在机械迈步的原清濯直愣愣地撞在了少女白皙的后背上。
    砰。
    原清濯感到自己的鼻尖一阵发疼。
    拉什也同样止住了步子，站在二人的身侧，看了眼和铁桶似的骑士，又看了眼正揉着鼻头的原清濯，似乎有些紧张。
    “日安，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你在和我说话？”
    卡洛琳先是恶狠狠地回头瞥了眼正晃着脑袋的原清濯，接着回头，毫不避讳地抬头，同气场里好像带着血味的骑士对视。
    骑士漠然地回答：“不是伱，是你身后。”
    卡洛琳侧身，露出了矮上一大截的原清濯，她有些不解地戳着他头顶的角问：“这我老师，带他进来有什么问题吗？”
    “顺便一提，后面的那位是我老师的妹妹。”
    拉什张了张嘴，最后有些害怕地没说出话，只好提起裙摆的两侧，对着骑士微微鞠躬。
    卡洛琳摸着下巴说：“我记得洗礼堂也没禁止说只能带一个人进啊。”
    这不应该是恶魔王庭的使者吗？
    守着内门的骑士的头顶缓缓凝聚出一个问号——他早就觉察到了人群之中这两道鲜明无比的恶魔大公气息。
    刚刚从前线被叫过来临时当一天守卫的圣殿骑士，对于恶魔的血脉纯度可是无比敏感的。
    所以他才叫停了这两位来自王庭的幼年大公。
    毕竟，若是没有请帖便来的话……
    头盔笼罩的黑暗处，有冷冽的杀意迅速闪过。
    而后卡洛琳便重新挡在了原清濯和拉什二人的面前，收敛起面容上的敬意：“什么意思？”
    骑士冷硬地回答：“和你无关，龙女。”
    他再度投下视线，与平静的原清濯对视：“我问的，是你身后的这位恶魔大公。”
    “哈？”
    卡洛琳正要好好治治这无理取闹的骑士，就感到自己连着马尾被人一把轻轻扯到了后面。
    “唉唉唉，你干什么！”
    原清濯则上步，对着骑士展示着手背上的印记：“我是法兰黛尔圣女的教子——如果是因为血脉原因给您造成了困扰，那我很抱歉。”
    骑士：“？”
    他似乎记得，那位圣女的确是收了一个恶魔混血儿当教子。
    可也没人说这混血儿是恶魔大公啊。
    而且，一下还是两位。
    骑士转动目光，看向了那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和一直和卡洛琳互动的男孩的拉什。
    他正想和原清濯说稍等，可下一刻脑海中便传出了那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放他进去放他进去，都是真的……也怪我睡过头了忘了和你们说。”
    于是刚给完原清濯一拳，正想继续给骑士一拳的卡洛琳便看见那骑士“知难而退”。
    这下少女终于松开了原清濯的手，叉着腰笑道：
    “哼哼，算你还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骑士：“……”
    就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一个知名的问题儿童带着两个恶魔混血儿走进了洗礼堂。
    “这么多人全挤在洗礼堂里，真没有关系吗？”
    用武道意志一直暗中环绕护卫着拉什，帮她推开周围人群的原清濯感受着几乎是人挤人的人口密度，不由得感叹道。
    “嗯，所以别松手到时候给人踩死了。”
    卡洛琳随口回道，她扯着原清濯的手腕，一股脑地往人群的更内部钻去。
    “啊，濯哥……”
    小步紧跟在原清濯身后的拉什伸了伸手，想让原清濯也拉着自己。
    可她一看到自己周围异常空旷的状况，就乖乖地把手收回来了。
    濯哥在给自己开路呢，就不要再去麻烦他了。
    很快，三人就从外部的人群挤到了最前端，得以看见了那远处站着，正与几位神官交谈的安。卡洛琳一分也没犹豫，瞬间就松开了原清濯的手腕，瞥了眼原清濯说：“刚刚只是为了你不被人群挤走，可别多想了。”
    原清濯“哈哈”一笑：“牢卡倒也是挺幽默的。”
    听不出话中含义的卡洛琳自然没什么表示。
    等到拉什也顺利钻出人群，原清濯便回头对她抱以微笑：“在人群里挤了这么久，也是辛苦我们小拉什咯。”
    拉什连忙小跑到他的身侧，嘿嘿一笑：“其实一点都不累哦濯哥。”
    在摸摸拉什的头后，原清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祭坛上与受洗仪式之中截然不同的复杂术式上。
    “如果流程和受洗的时候差不多的话，那安姐不是要忙一周？”原清濯想了想，对卡洛琳问道：“卡洛琳你有没有了解过觉醒仪式的流程？”
    卡洛琳轻嗤，一脸骄傲地抬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也是。
    原清濯叹气……问卡洛琳战斗和修行之外的事，真是为难她了。
    这时，努力鼓着嘴思考的拉什说道：“拉什在书上看到过，教团的觉醒仪式只需要单次激活术式就可以了哦，只需要激活一次术式，就能让洗礼堂之中所有符合条件的人们觉醒。”
    原清濯颇为惊讶地看向拉什：“意思是一瞬间就可以？”
    “不。”拉什摇头：“书上说，天赋越差的人觉醒的越快，所获得的传承和提升的力量就越少，一般是这样。”
    “不入阶的孩子可以借此机会进入白铁阶，抵达白铁阶极限的孩子们就会在这里进阶水银，以此类推……”
    说着说着，拉什就看向了卡洛琳：“卡洛琳姐姐，你今天要晋升到升华阶吗？”
    升华阶。
    这个在今日的洗礼堂中几乎不会被提及的词语光是出现，就让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投来了视线。
    “不会。”
    卡洛琳即答。
    她对早有预料的原清濯弯了下嘴角，然后迎着拉什疑惑地目光说道：“前人之路，我不走。”
    她先是指了指自己的龙角：“深红主宰？”
    又指了指洗礼堂中的浮雕和壁画：“过往英雄？”
    最后少女摇头，点了下拉什的额头，咧嘴轻笑：
    “都不如我。”
    这番自大的话语自然引来了周围许多同龄者的嗤笑，可卡洛琳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被杂鱼挑衅一下就会愤怒到六神无主的小屁孩了。
    若说这两年多她除却技艺之外还在原清濯身上学到了什么……那就只能是“自信”。
    并非毫无由头的单纯“自大”与“傲慢”。
    而是因漫长的磨练与苦修后，那份自心底而生的“相信自我”。
    【卡洛琳·诺亚】
    【当前好感：朋友（↑）】
    【年龄：十二岁】
    【位阶：二阶·水银】
    【体质：9999（已达位阶极限）】
    【灵魂强度：17221（破限）】
    【灵质：9999（已达位阶极限）】
    在这份面板的佐证下——毫无疑问，卡洛琳有着能说出这番话的资格。
    因为哪怕是原清濯，直到今天也没有弄明白属性破线的原理。
    哪怕他的灵魂强度同样破限，可体质与灵质却无论怎样都突破不了黄金律法的封锁。
    如果用武道意志去“作弊”的话，的确可以像是卡bug一样地绕过黄金律法的限制。
    可一旦撤去武道意志，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
    “但是卡洛琳姐姐，书上说觉醒仪式中觉醒的传承都是十分强大的，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为好……”
    “不浪费啊。”卡洛琳随意地摊手，指向原清濯：“实在不行的话，我丢给他不就行了。”
    拉什一阵哑然无言。
    她低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就在原清濯想要开口安慰的时候，安的声音传来：
    “诸位，肃静。”
    于是洗礼堂骤然一静，就连骑士们铁甲之间的摩擦声都不再发出。
    安环视着这群十二岁的少年少女们，目光也在卡洛琳身上稍微迟滞了一分便收回。
    “今日我为诸位举行觉醒仪式，不为其他，只希望诸位现在能够有所收获，未来可以死得其所。”
    安慢步走上祭坛的中央，声音遍传洗礼堂：
    “诸位，还请闭上眼感受。”
    在原清濯武道意志的感知下，磅礴如海的灵质在一瞬间包裹了整座洗礼堂，也填满了那祭坛中央所需灵质量深不见底的繁杂术式。
    原清濯伸手，轻轻扰动着肉眼见不到的灵质之海。
    “——此为教团的祝祷，安的祝福。”
    不似受洗时有着诸多的开场白，也没有各种拖沓的环节。
    原清濯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觉醒仪式，现在已经开始了，也即将在数秒后结束。
    所有身着同一制服的孩子们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双眼，双手交握。
    只有卡洛琳还好奇无比地和原清濯一样伸手，扰动着极其复杂的灵质环流的运行，直到被原清濯戳了好几次腰间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双眼。
    不到十秒，原清濯就能感受到陆续有少年少女的灵质波动陡然猛涨了一节，快要抵达了未入阶的极限。
    约莫一分钟上下，洗礼堂之中的白铁阶就呈现了井喷似的增长，这一刻白铁阶的人数已经占据了一半以上。
    五分钟，是新出现的水银阶们的孩子们，兴奋地说着自己获得了新的传承的议论声。
    十分钟，绝大部分的少年少女都完成了“觉醒”，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跨越了数年的修行。
    二十分钟，在众人震撼的惊呼下，一位抵达了水银阶极限的少年受到纯金光柱的洗礼，成功借此机会晋升为了第三位阶·升华。
    然后原清濯看向了身旁身着华丽赤色礼服的少女，小声嘀咕：“有点慢啊……”
    “有点慢吗？”
    卡洛琳强行张开竖瞳，唇齿间溢出炙热的蒸汽。
    少女弯起唇角：“我也觉得啊。”
    下一刻，她便猛然抬头，对着那头顶悬而不发的炽烈红柱伸手。
    今日状态十分甚至九分的不佳，只有4k
    望周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