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帆笑着拒绝了她的想法,世间女子多被束缚在后院之中。
如师姐、湘姨那般聪慧美丽又得命运眷顾的女子,实在凤毛麟角。
小妇人出身最底层,身世也坎坷,却拥有寻常女子不曾有的聪慧与灵气。
这样的人若是踏实肯干,再稍加机缘,定非凡物。
说不定,待产业遍布天下时,还会成为世间女子的榜样。
“就你这心眼子,还是乖乖跟在我身边吧。想学习经商,就回去找我师姐。”
一说离开,朝颜吓得赶紧住了嘴,牢牢抓住杨锦帆的袖子不放。
小姐拿她当亲姐妹对待,她才不要离开小姐!
“好了,今晚时候不早,就先在这儿休息。天一亮,我们出去打听打听。”
朝颜乖乖地点了点头,两人合衣睡在杨老三为女儿亲手打的床上,浅浅睡去。
第二天清晨,两人起床简单洗漱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出了门。
在村里躲躲藏藏听村民的谈话,村民谈起那天的事,便一脸惶恐,赶紧闭了嘴回家,生怕被谁听了去,自己惹祸上身。
杨锦帆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索性大方露了出来。
已经接近年关,村子里的人闲了下来,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外村人。
杨锦帆笑盈盈地走进一户人家,假装问路,随后就去了里正家。
里正一家正忙活着要准备早饭,看见两个外村人来,瞬间就变了脸色。
还没等人跨进门,里正儿子就要装作不经意地把门关上。
杨锦帆伸脚挡住了门,笑道:“这位小哥,这里可是里正大人家?”
里正儿子脸上闪过不耐烦,想否认。
杨锦帆已经瞥见了屋子里的里正,也不顾他允不允许,抬脚就走了进去。
里正儿子震惊,正要赶人,手里却被塞了一坨银锭子。
这下他更震惊了,对上朝颜和善的笑意,不知所措。
里正脸色一沉,心中暗骂“废物”,转瞬变了脸色,温和地对上来人的目光。
“想必这位就是里正大人吧,小生与舍弟本是来到古溪村寻人的,奈何询问了许久也没找到姑母家,这就问了路人,来叨扰里正大人了。”
杨锦帆直接了当说明来意,话里话外都不给里正推诿的机会。
里正只好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问道:“敢问公子到这儿要寻何人啊?”
“我姑母王氏,姑父是杨家老三,小生顺着儿时的记忆寻了一圈,却见杨家似乎有了白事,不便打扰。去了姑母的新家,也不见有人。便来麻烦里正大人了。”
里正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白了几分。
这杨老三媳妇莫不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走了官兵,又来了两个俊俏小生?
牵扯到官府的事,他一小小里正,真不想扯上半分。
偏这两位公子看上去不像是平头百姓家的孩子,若是不小心惹上了富贵人家,他这里正怕是也做到头了。
杨锦帆似是看出了他的纠结,继续说道:“大人不必紧张,姑母一家对小生有恩,此番经过古溪村,便想来拜访一番。大人若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小生也不强求,大人告知姑母一家去向即可。小生本也就是游历,我兄弟二人自己去寻就好。”
听杨锦帆说完,里正更是为难。
那可是官府啊,他要如何开口?
“我真不知……”
话还没说完,手里就多了一坨银锭子。
儿子也走了过来,眉毛上扬,苦口婆心道:“爹,这位小哥诚心来寻恩人,咱们怎么能驳了人家面子,让人家白跑一趟,直接同小哥说吧。”
说完,将自己手里的这坨银锭子也塞到了自家爹手里。
里正眼神飘忽,连忙将两坨银锭子收进了自己怀中,才皱着眉感慨道。
“公子有所不知,你姑母一家被咱们的县令给请走了。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只听说你姑母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女儿,早年失散在外,如今富贵人家得知消息,便差人寻了过来。当真是好福气。”
里正儿子也趁机插话道:“是啊小哥,王婶子她果真好命,前些年得了一个女儿,聪明伶俐,学了一身给人看病的本事,一家子的日子越过越好,想必回了富贵人家,定是丫鬟婆子成群伺候着,天大的好福气呢。”
杨锦帆笑着谢过了里正父子二人,带着朝颜转身离开。
“主子,这里正果然同您说的那样,谈官色变,却又是个贪财的。他们说的话绕来绕去也就那几句,倒是可惜了咱们送出去的银锭子。”
杨锦帆倒是不在意这些:“那是他该得的,人虽然胆小了些,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处。”
就拿以前来说,里正虽然算不上多公正的人,到底还是会说几句公道话。
两人得了消息,一路赶到了镇上,吃喝稍作整顿,便又换了身行头往县上寻去。
月上柳梢头,夜深人静,两道黑影站在了县令府的屋顶。
杨锦帆揭了瓦片往屋里看去,黑漆漆一片,只听得见男子的打鼾声和女子微弱的呼吸声。
两人轻巧落地,帷幔里隐约有两个人影。
杨锦帆递给朝颜一根捆人的绳子,悄悄掀起了窗帘。
还在打鼾的县令梦见自己被人堵了嘴,五大绑,有人站在他面前对他阴恻恻地笑。
耳边传来女子的嗯哼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县令猛地从梦中惊醒,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漆黑的屋子里传来微弱的挣扎声,县令下意识想喊人,嘴却真的被人堵住了。
“啪!”
不算响亮的一巴掌落在了县令脸上,一股火辣的灼痛感顿时涌了上来。
县令还想挣扎,被一只纤细的手掐上了脖子。
门外的守夜小厮早就被点了睡穴,睡得四仰八叉,就算是打雷也不见得能醒来。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也在迷香中睡得香甜,没有人会注意到房间里的状况。
被绑住的小妾无助地看向县令,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喉咙嗯嗯哼哼的。
杨锦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朝颜便一记手刀将女子劈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