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村长心里那个火啊!
但凡这张慧娟是他亲闺女,他都得给丫两条腿打断了!
大哥不都说了把人锁屋里看牢了吗?咋还让人蹦跶出来了?
瞅瞅这样儿,黑灯瞎火的跑去跟男人约会不说,还喝酒,还脱衣裳!咋,不想活了咋得?
刘癞子表情到十分淡定,跟着一群人到了大队部,从兜里掏出张纸条子啪的拍桌子上了,“也不是我想来啊,你们这地界我可再也不想来了。这不是她给我递了纸条,非让我过来嘛!”
这纸条村长看了都肝颤,确实是张慧娟的笔记,跟人约晚上八点半之后河边小树林里说话。只是没写日期,估摸着也是今天送的。
虽然这纸条上面没写名儿,但下面落款儿了,写了个娟字。
张慧娟这时候还醉醺醺的呢,坐地上靠在大队部墙根地下,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朱正民。
刘癞子撇撇嘴道:“虽然我也看不上她,她心里有别人,但既然这样了,这个亏我也能吃。过两天我就找人来提亲,好歹面子上能过得去。”
张家老大老二和张村长以及他们几个媳妇都在呢,那张老大气的直哆嗦,他媳妇儿蹲在闺女身边掉眼泪,表情十分阴沉。
张村长直挠头。
刘癞子别说名声不好,就他那个鸟的情况,娶啥媳妇啊?哪个女的跟了他不得守活寡?
这张慧娟就算再不懂事,再拎不清,也不能找刘癞子吧?
现在好歹都是一家子,其他人都被撵走了。毕竟是张村长的家事,那些村民也不好总围着看热闹。沈大脑袋他娘还有点儿不依不饶,被大队长一顿吓唬,也只能讪讪的溜走了。
大队长心说他回去就得开家庭会议,家里小辈儿不管男的女的都少跟那边知青凑合。你瞅瞅这个张慧娟,挺好的大姑娘,跟中了邪似的。虽然之前老知青们都还不错,可这不是多了个朱正民吗?那个男知青邪乎的很,为了避免以后出事,还是把知青们都一刀切了方便。
“不是把她送镇上了吗??”等外人都走了,张老大这才怒吼出声,“咋回事?啥时候跑回来的?”
张老大媳妇直哭,“我也不知道啊,可怜的娟儿啊,呜呜呜……”
刘癞子嗤的笑出声,道:“我就是跟镇上接了这个纸条子,还纳闷呢,寻思着张慧娟能跟我聊啥。结果来了一看她直接往我身上扑,喝了不少的酒。问题这嘴里念叨的可是朱正民,这么一看老子还亏了。”
张村长给自己媳妇儿递了个眼色,村长媳妇转身出去,一会儿端了盆凉水,按了湿毛巾就往张慧娟脸上糊。
张慧娟勉强醒过神儿来,双眼惺忪左右看,“朱大哥,朱大哥呢?”
“朱个屁的大哥!我问你,你咋半夜从镇上回来了?还给刘癞子递纸条?”张老大恨不得一脚把这闺女踹死,让她重新投胎。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咋变成这样了?
张慧娟茫然的晃了晃脑袋,道:“没有啊,我给朱大哥传的纸条子,让他晚上来小树林……只要,只要我有了朱大哥的孩子,他就得娶我,不能娶别人。”
这几天她跟家里想了很多,家里看的太严了,大门都不让她出。于是张慧娟只能找个借口说想姑姑了,要去镇上找姑姑。
张老大跟他媳妇儿想了想,也行。去镇上好歹离朱正民远点儿,能散散心。于是就把闺女送镇上了,还送了一些粮食蔬菜,给了五块钱。
可谁能想得到,这张慧娟竟然大半夜的走回来了,还闹了这么一出。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跟你滚小树林的是刘癞子,哪有什么朱正民!”张老大真的气的肺都快炸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张慧娟一个激灵,醒酒了。她惊恐的再次看向周围,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小树林了,是大队部。坐在不远凳子上的就是刘癞子,压根没有朱正民!
“就,就是朱正民。我给了他纸条,也是他亲自过来的啊。我俩还一起喝了酒,我特地买的散篓子,买了三斤呢!怎么可能是刘癞子,不可能是刘癞子!”
村长媳妇走到自己男人跟前,小声道:“我瞅着这个事儿有点儿邪乎,没喝酒前慧娟不可能认错人吧?”
张村长冷笑道:“那又如何?你逮着朱正民现行了?”
村长媳妇啧了声,“那就是个祸害。”
谁都知道朱正民是个祸害,问题现在谁都没抓着对方的手,没有把柄,怎么也没办法把人折腾走啊。
屋里坐着的又不是傻子,一听这个话音就知道,这里面有朱正民做的局。
张老大深吸两口气,看向刘癞子道:“我家闺女不可能嫁给你,今天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刘癞子嘿嘿一笑道:“我是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这话咱也不乐意往外说,就怕你们村的人嘴不讲究,别在把我埋汰了。回头你们要整个流氓罪……”
他蹭的一下把张老大手里攥的纸条子夺了回来,晃了晃道:“这个就是证据,我得留好了,万一你们要抓我坐笆篱子我好给自己喊冤啊。”
张老大差点儿吐血。
“你放心,只要你出去别乱说,这事儿咋也折腾不到你身上。”
刘癞子一脸无所谓,他左看右看,对着张老大伸出手道:“给点儿钱呗,我被折腾的一宿没吃东西呢。这个点儿也没办法回去休息,不得到镇上呆一宿啊。”
张老大:……
他恨恨的掏兜,掏了两块钱出来给了刘癞子,恶狠狠地威胁道:“管好你的嘴,否则就算我闺女不要了,也得让你去坐牢!”
刘癞子啧啧道:“放心吧,我一个字儿都不往外说。”说完,他拿过那两块钱,哼着小曲儿走了。
朱正民那个玩意儿虽然阴险,但脑子好使。他都说了,这次要么自己落个媳妇儿,要么能落点儿钱。两块钱呢,够他喝好几天酒了!
这件事张家真的是打折胳膊藏袖子里,大半夜就把张慧娟送走了。为此张村长还写了介绍信,让张老大两口子带着张慧娟以走亲戚的名义,往更北的地方去。那边确实有他们张家亲戚,一个早早嫁出去的姑奶奶,一年都联系不到一次。
可这次实在没办法了,张慧娟算是毁了,近处根本找不到人家能嫁,只能远远的去找。
当然,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沈大脑袋他娘被村干部约谈,村都不让她出,有啥话也穿不出去。所以这个烂摊子算是按住了,勉强保住了第五大队的面子。
只不过听说张慧娟走了第二天,革会领导小舅子他闺女跑丢了,找到的时候衣冠不整,身上还有伤,哭的都快晕过去了。
这事实在是奇怪,据说那个姑娘夜里接了个纸条,就偷摸翻窗户出了门。找到的时候都第二天下午了,距离镇子不远的河边草窠子里。
陆向阳在镇里谈那个服装版型的事儿,目前已经谈妥了。这几个裙子加大衣,一个版型五十块钱。等以后如果需要白清霖给新款式,就不能这个价了。
“我跟他们说,以后有了新款就要分成。南方有的服装厂就是这样搞的,设计师厉害的就拿得多,设计出来的衣服卖不动就拿基本工资。他们说要跟领导商量……那个李厂长也拿不了这么大的主意。”
一迭大团结被摆在炕上,白清霖随意数了数就丢进空间。
“啥时候去买羊?”他更关注这些。
有了这几百块,就能多买点儿羊和猪了。这年头谁不馋肉啊?哪怕不敢在村里吃,拿去镇上狠狠炖一锅吃个饱还是可以的。
“这几天去不了,镇上出事儿了,那些人又活动起来了。”陆向阳也烦,之前闹着抓特务啥的就折腾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又出了个这么档子事。
“我觉得就是张慧娟干的,她临走之前把那个女的约出来,找人给收拾了。这明显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得到。这女人够狠的。”
白清霖也觉得这张慧娟脑子有问题。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
而且张慧娟还是重生的,你特么都重生了,后世那么多机会,那么多好男人,怎么就非得跟着一根绳上吊死?那个朱正民是好招惹的?但凡他好招惹,书里最后徐江南也没能把他怎么着,不也是娶了媳妇安稳的生活下去了吗?
更别说现在的朱正民有极大可能是重生,他比二十来岁的朱正民更有经验,更加阴险。估计前些日子一直无法得手让朱正民的脑子都有点儿扭曲了,按照书里写的朱正民那种,原本他压根都不用自己亲身上阵,就能让周围的人都帮他干了。
这次他可是自己亲自上了,就为了陷害一个张慧娟。
这是急了?
白清霖有些害怕,道:“你说的也是,咱们得消停消停……对了,你镇上的院子自己每天也都好好看看。我觉得朱正民疯了,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陆向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那边院子我现在基本都清空了,有点儿变化都能看得出来。”
自从知道朱正民跟镇上革会勾搭在一起之后,陆向阳就有了戒备心。把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空了,只留下了简单的炕柜橱柜几条板凳。还在院墙周围做了几个陷阱,就怕朱正民狗急跳墙。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正民也十分烦躁,因为革会领导让人给他传了信儿,让他明天去镇上,商量一下婚事。
谁的婚事?自然是他跟小舅子家闺女的婚事了!
那个可怜姑娘身上发生的事可没被压住,看到的人太多了,不到半天就传进了村子。
朱正民能不知道?知道了他还愿意娶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