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十二集 暗影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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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晚上。海文因赛德尔的突然造访而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不想再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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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我今天有点儿累了，你也早点儿睡吧。”海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自己的卧房。
小女孩也打了个哈欠，不过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独立溜到屋外，想看看妈妈是不是躲在外面。
可是等了许久，赛德尔还是没有出现。小女孩失望地坐在了门槛上。“妈妈……为什么爸爸无法与您重修旧好呢……”
月光下，一只白色的夜枭从屋顶飞过，发出咕咕的叫声。小女孩抬头朝上看了一眼，顿时张大了嘴。是个穿着紧身夜行衣的男子，就倒挂在自己头上。或许他已经在上面呆了很长时间也说不定。
“别怕。我不是你的敌人。”由于背着月光，小女孩无法看清他的脸。
小女孩在喜欢恶作剧的父亲身边长大，所以对突发事件并不是很害怕。“可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她更没有相信对方随便说出来的话。之所以没有立刻叫人，那是因为没有谁可以第一时间保护住自己。这个险可不值得冒。
男子轻轻落于地面，无声无息。“我的名字已经不重要。还是先说说你的名字吧。”
小女孩摇了下头。“我没名字。”
“作为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名字呢？”男子对此很是怀疑。
“是真的。爸爸心情好的时候管我叫小宝贝，心情不好的时候叫我臭丫头。名字本来就是区分于其他人的代号，对我没有什么意义。”小女孩根本不深究这件事，因为她生下来就没有名字。
“呵呵。是吗？”月光下，男子终于抬起了一点儿头。小女孩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当然也看清了他双眼内的凶光。
小女孩有点儿不敢相信。因为自己的母亲几乎杀光了父亲的朋友，又怎么会剩下有动机的真正敌人呢？难道说他比妈妈还厉害？不可能。或许是妈妈故意留下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妈妈一定还在附近。
男子朝屋子里看了一眼，继续说道：“现在跟我走吧。由我带你去了解你父亲这个龌龊到极点的人。”他似乎知道小女孩有着了解这方面事情的爱好。
“可我并不认识你。我不能跟你走。”小女孩朝后退了一步，进到了屋里。
见无声带走小女孩的计谋无法得逞，男子干脆来强硬的。伸手就要去抓小女孩的胳膊。“别废话了！”
就在此时，另一只手突然抓在他的手腕上，连指甲都镶进了肉里。来的正是赛德尔。“敢动我女儿，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男子早有准备，一记手刀，刺向了大概的位置。赛德尔并没有因对方的攻击而现出身形，而是与其缠斗在一处。小女孩只知道母亲在格挡着接二连三的手刀，而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她露出来的那只手。
男子对赛德尔的攻击路数非常熟悉，几乎在闭着眼睛在和她打斗。当然，睁着眼睛的效果其实也并不大。
当战斗远离了小女孩，赛德尔终于放开了那只抓着对方的手，完全隐于夜色中。男子立刻张开双臂和双手，一些如同丝线的东西在月光下反射中了银光。附近几乎都被笼罩了。
男子开口对着自己地上的影子说道：“赛德尔，我不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暗影一族的人已经够少了。”
影子突然变了形，并且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哼，我女儿可不是暗影一族。她和她父亲一直生活在阳光下。你别想鼓惑她跟你走。”
“那要看她自己想不想。我可以把她培养成生活在阳光下的暗影一族。难道你不认为阳光下的影子会更清楚吗？她将不同于我们。”男子的话已经表明自己也是暗影一族。
“胡扯！她本就和我们不同，何须回到暗影一族。趁早放弃吧，免得我们两个最终撕破脸。”赛德尔为了女儿，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没得商量吗？”似乎这也是男子的最后一问。
“没商量。”赛德尔根本不需要犹豫。
“哼。反正你的血已经流在了那个女孩身上，有没有你也是一样了。去死吧！”男子突然出手，周身的金属丝如同大网一样盖向了赛德尔。
正如男子所预料，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赛德尔只是个影子。金属丝如同锋利的刀刃，路过影子后，将地面上凸起的石头整齐地切碎。
赛德尔的声音依然出现在男子面前。“想杀我，就凭你的暗影蛛丝是不够的。实话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萨拉姐姐，没有人能抓到我。”
听到了萨拉的名字，男子很是激动。“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海文也不会把所有人当成凶手。而你这个罪魁祸首也将平淡地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你是不是在后悔害死萨拉？”
“废话！我会故意害死对我最好的姐姐吗？我不想提那些陈年旧事，你还是走吧。”赛德尔虽然对那名男子非常生气，但她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追究。
男子的脸在月光下露出了笑容，看起来非常得意。“至高无上的暗影之血也会凝固，呵呵。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包括你死在我手上。”
赛德尔的真身立刻躲得离他更远。“为了能够回到海文身边，我不想再杀人了，尤其还是我们暗影一族的人。不要逼我出手。”
就在他们两个的大战一触即发之时。木屋中的小女孩已经把父亲推醒。“爸爸，快清醒一点啊。妈妈刚才为了救我，和一个坏人打起来了。快去帮她呀！”
“坏人？你妈妈本身就是。不用担心她。”海文打了个哈欠，翻身又要睡。
小女孩非常生气。“爸爸，您这样和坏人有什么分别？”
“罗嗦……”海文干脆捂起了耳朵。
“坏爸爸！坏爸爸！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做吃的了，再也不帮你洗衣服了，再也不打扫这个木屋了！等妈妈回来，我一定要跟妈妈走！”小女孩开始威胁海文。
这招果然奏效。海文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谁说我不去帮忙了？嫌你罗嗦那是因为我在想办法。”他还真会找借口。
小女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立刻拉起他的手。“快，那个坏人看起来挺厉害的，我可不想妈妈受伤。”
“呵呵。笨丫头，如今这个世上能让赛德尔受伤的只有我，而攻击她的方法就是伤她的心。那个与她打斗的人肯定是和她有着关系，不然早就死了。”海文料到了会是那样。
“可是妈妈也许已经改正了，不会再随便杀人。那个坏人会偷袭她的。”小女孩为自己的母亲说着好话，不过她的确猜对了。
海文想了想，终于站了起来。“我又不会打架的招数，去了现场也没用。不如就招个幻象帮忙吧。”
幻象？难道和致幻药剂有关？小女孩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海文。“爸爸，幻象能打过坏人？”
海文点了下头。“何止。据我所知，凡是有思想的人都会被幻象击败。萨拉就是凭着幻象击败了赛德尔，赢得名正言顺。”
“她们两个也比试过？算了，还是一会儿在说这个吧。快用幻象去救妈妈。”小女孩差点忘记了要去救妈妈。
“别急，看着吧。”海文掏出了口袋中的灵魂卷轴，轻轻将它打开。当他用手指按在自己写的那行字上时，卷轴发出了微微的荧光。
小女孩开始的时候双眼不敢眨一下，生怕落下了什么重要的环节。不过荧光渐渐变为了豪光，刺得她不得不转过身，闭上眼。
终于，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进入了小女孩的耳朵。“你是海文的女儿？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小女孩立刻转头看着这个陌生人。“你真的是幻象？为什么这么真实？”
不怪她这么说，被召唤出来的男子从外表上看，和真人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分别。他正是年轻的陶尼。
幻象陶尼伸手在小女孩的头上摸了一下。“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如果我没死的话，现在应该也可以陪孩子享天伦之乐了。”
海文叹了口气，在陶尼身旁说道：“赛德尔可能碰上了麻烦，你去帮帮她吧。”
幻象陶尼终于看了一眼海文。“大哥，你难道还没有原谅她吗？”
“准确的说，我是没有原谅我自己。你快去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海文催促他前去帮赛德尔。
幻象陶尼点了下头，快速窜出木屋，消失在夜色中。
小女孩赶紧问自己的父亲。“爸爸！刚才的人为什么管你叫大哥？他是不是故事中的陶尼叔叔？”
“你猜对了。他就是陶尼，不过那只是一个幻象。至于为什么这么类似真人，那是因为在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入卷轴之后，会把自己的灵魂碎片留在上面。幻象从此而生。”海文解释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爸爸，陶尼的幻象可以打败敌人吗？故事里的他好像没那么厉害，是不是你故意没讲啊？”小女孩又开始磨他，让他趁这段时间讲一些关于陶尼的事情。
海文受不了她这无敌的招数，只好继续讲述那一段往事。“我接下了赛德尔那个可怕的任务之后，第一个题目就是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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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对赛德尔这个题目表示了强烈的反对。“赛德尔。你根本还不了解什么是夫妻，别轻易说出这样的事情。”
赛德尔没有听进去。“我至少最近知道了做夫妻不是简单的一件事。这可是个不错的题目。你看看海文，他已经开始退缩了。”
海文毕竟还是有些年少气盛，受不了这样的话。“这个天下没有能难倒我的事情。萨拉，你放心好了。在到达柯洛族村庄之前，我肯定让她认为我已经做到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回绝的机会了。”
萨拉虽然信任他，不过心中却不是很好受。“希望你不要伤害到我和赛德尔之间的感情，当然也包括我们两个之间的。”
海文脑子急转，想到了不错的歪主意。“赛德尔，另外两个题目也都顺便说出来吧。别浪费时间。”
海文是打算先看看后两个题目是什么再制定行程。因为他觉得这是个很大的漏洞，赛德尔显然对天数没有概念，只用什么之前或什么之后来形容时间。所以如果故意绕绕远路就可以为自己拖延点儿时间，甚至可能让她永远也不去柯洛族的村庄。
赛德尔似乎也在考虑着下一个题目。“我还没想好呢。你就先完成第一个吧。在我到达柯洛族村庄后，再出第二个。”
海文见她不上当，再生一计。“那怎么能行？如果我不知道另外两个题目，就没办法分配时间。我可是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你也看到啦。”
赛德尔想了想，将另外两个题目也说了出来。“听说你是准备报仇。那么就让你在报仇之前完成三个题目吧。第二个题目是帮我重整暗影一族。我相信在其他地方还有流落的族人，只要再找到除了我以外的三位暗黑族人就算完成。第三个题目是凑齐神之套装。你也已经看到神之铁盔了，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其他部件，找到所有部件才算完成。听说总共分为头盔、胸甲、左右护臂、左右护腿、剑、盾，六件套。如果还有其他的部件，希望你也能找出来。”
“等等！”海文顿时就不干了。“如果这些部件都被分开保管，那第三个题目简直和六个任务没有区别了。你是在为难我吗？”
赛德尔并不否认。“但它是一个题目，凑齐神之套装。”
海文知道不能和她来硬的，只好再动脑筋。“我自己一个人在有生之年是不可能凑齐那东西的，可以让人帮我找吧？”
“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否则后果自负。”赛德尔对他一点儿也不姑息。
海文一听可以请外援，心里放宽了不少。“知道了这三个题目，那就没事了。这些都是小意思。”随着他开始吹牛，队伍也重新开始上路。
事实上，海文刚开始是想获得制作暗影粉末的方法，不过后来听完了三个题目就不再打这个主意了。显然赛德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傻，是自己低估了她。最好还是少惹她为妙。
又经过了半天的行程，这伙人终于看到了村庄冒起的炊烟。赛德尔是第一个发现的，她回头看了海文一眼。“到村庄了，你还是没娶我。但是由于整体题目的时限有些修改，第一个题目仍然不算是失败。我可不想你一个题目都完成不了，因为我不想杀了萨拉姐姐。”她这话也是当着所有人说的。
“知道啦。可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话多？”海文对她很是好奇。
赛德尔转头瞅着萨拉。“是萨拉姐姐教我的。她说只有说得多一些，大家才会了解我。虽然我并不想让别人了解我，但我尊重萨拉姐姐的意见。”
陶尼羡慕地说道：“你们姐妹的关系真好。大哥，我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能这么好？”
海文疑惑地看着他。“我们的关系不好吗？”
“不是不好。但我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呵呵。”陶尼抓着头，一脸憨笑。
“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爷爷让我多照顾着你一点儿，把你当弟弟一样看待。我这不是做得很好嘛。”海文自我感觉良好，全不把利用别人当一回事。这也许就是当坏人的天才，自己不把自己当坏人，不把自己做的事当坏事。
陶尼不再说这个。“大哥，这个带路的柯洛族人怎么处理？他会到处乱说的。”
海文也想过这件事，所以立刻对赛德尔说道：“帮个忙好吗？”
“什么忙？”赛德尔认为帮忙不算是指派任务。
“让这个人回不了村庄。”海文指了一下依然在迷幻状态中的那个男子。
“简单。”赛德尔回答完，抬手就擢向那个人的咽喉。鲜血顿时四溅，海文赶紧拉着吃惊的萨拉躲向一边。
萨拉回过神来，立刻朝海文叫道：“这为什么还让赛德尔随便杀人？你疯了吗？”
当那名男子因失血过多而倒地后，海文才回答了她。“我说的只是让那个人回不了村庄，并不是杀了他。是赛德尔自己选择了杀人这种最为快捷的方式。”
“可你这是在引诱她继续杀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萨拉气得真想揍海文的脸。
“或许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海文不再跟她解释。
萨拉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下次不要再让赛德尔杀这些无辜的人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无辜的。我们都一样是罪人。”他朝其他人一挥手，队伍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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