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他知晓 作者:李折花
分卷阅读18
胭脂药粉全都找齐。
此案有赏有罚。
第一赏之人,便是安南将军。赏赐黄金万两,良田数顷。又将锦都禁军交给他管理,命他负责锦都安全。
第二赏,邱则保护玉玦有功,赐白银百两。
左相申不害。严刑拷打也未屈服,实为忠臣傲骨。但不能识字欺瞒陛下多年,念及为崇宁鞠躬尽瘁,功过相抵。
罚,陈德兆成家兄弟立时处斩。
元胡令满门抄斩,杀无赦。九族之内流放西北三年。
而申嫣,替父书信多年,欺瞒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念及她有勇有谋为父申冤,死罪可免。剥去官籍,落入贱籍。
这等判决,与凤妩所想并无多大出入。
只是,徐子白一时成了这锦都城内风头最盛之人,公主府日日都有人登门,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破。
细辛见此盛况还真有些担忧,难免劝此刻闲暇与自己对弈的公主“公主,这几日怕是全锦都的大小官员都递上拜帖,爷初入官场,如此是否树大招风?”
凤妩手中捻着一黑子,眼却还在棋盘上流转“十三若是撇去这一身腥,就无人盯着他了吗?只怕更多。”啪嗒,凤妩落下黑子。
“公主。”是卷丹,捧着一锦盒。
“何事。”
卷丹道“爷说公主爱墨,命卷丹将此墨送来给公主。”
凤妩指尖白子滑落。
思绪飘到十三入朝的前一夜。
“夜深了,公主还在写字?”徐子白取来一披风,替她披上。
凤妩道“春日霉气重,冬日抄写的金刚经今日翻出来发现都长霉了,过几日就是祖忌了,我得将补上这些,今年才够向祖宗烧上一千份。”
徐子白取过那些长霉斑的金刚经查看,劝她“只是纸张有些霉斑而已,上头字迹都还浓厚。”
凤妩将面上纸张翻起来,指着下面的一些金刚经道“你看,冬日里得了一些南竹的墨,南竹水清,墨迹也淡,如今纸张潮湿又长霉斑,许多字迹都花开了。”她铺开一张素白宣纸,提笔染墨道“还是锦都的墨深,抄写的经书都易保存。看来以后我可不能贪新鲜,故意换着墨来计较。”
徐子白放下那叠发霉的经文,道“公主若是喜欢,日后十三便将这天下之墨都找来送给公主比较。”
凤妩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轻声吩咐。“放到书房里去。”却再没看过一眼锦盒。她倒真有些头疼。
第13章 西风烈
春日原本就短暂,衣橱里的春衣都还未穿上一轮,便又换上了许多夏装。凤妩今年的夏装比之去年不知多上多少,送的人多,赏的也多。
女儿家嘛,闲来无事最爱的还不是胭脂衣裳,首饰鞋履。
凤妩也不免俗,何况她早就听说今年高丽产出一种蚕丝,如果织入衣服里,自带凉意。她可已经等了整整一日了,她想,若是被祖母知道她还这么女儿心性,免不了又要被训斥。
谁知她等了许久竟然扑了个空,这批蚕丝据说还未入锦都大门,都已经被百里浅川悉数买走。好似是谢知非近来调养身子,常常燥热难忍,百里浅川心疼夫人,便买来所有蚕丝,给夫人制衣。此刻怕是都已经在织娘们的织布机上了。
凤妩听过这番回话,差点折断了手里的笔杆。她等了整一日,居然早被他买走。
细辛眉眼跳了跳,实在是硬着头皮“公主,刚刚奈良来回话。爷说今夜要与禁军同僚们议事,不回来吃饭了。”
“他去哪了?”
“十,十里花街。”
十里花街,是锦都入夜之后,最热闹的地方。
崇宁民风开放,有花柳之地,也有供女子取乐的。都在这洋洋洒洒的花街上。
无论是官员,商贾,文人,不拉上几个人晚上一起来乐呵乐呵,纸醉金迷,那是谈不成事的。
只是,徐子白没有料到,他接管禁军之后,第一个被大家带来谈事的地方居然是这儿。
十里花街遍布百十家所谓的声乐酒坊间,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它处在波哆河的下游,沿着河边摆开桌椅,搭起雅间。各家的姑娘便陪在一桌一桌的客人中间,风骚噬骨。
徐子白这间房里一共坐了六个人,此刻点了四五个姑娘,各自搂着一个斟酒。他却还端坐着。
易荣昊和黄襄平都是禁军分队的队长,各自坐在徐子白的左右两边。易荣昊和徐子白熟一些,近来处事也知道他不是一个爱摆架子的人,趁着当下氛围散漫,开口玩笑“将军怎么不点姑娘?可是没有中意的?”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将军平日幸苦,难得来花街也得放松放松。”
徐子白道“不必了。”
黄襄平是个喝了酒就忘乎所以的人,他大笑着喝下身边姑娘送过来的酒,打了个嗝调笑“将军是拘谨了?哈哈哈,您放眼瞧瞧,这四周那个男人来了还端着白日里的正经?”
“哈哈哈,就是就是。”靠着门边坐这的乔海清听言一拍大腿,对自己身边的娇娇道“来,你去给将军喂杯酒。”
姑娘都还没起身,徐子白已经隐隐后退,口气听起来有些不悦“真不用。你们自己乐呵。”
易荣昊见这样子,立刻打个圆场“海清!!我们将军那是当朝驸马,平日里看惯了公主这等天仙,这花街里的庸姿俗粉哪能入眼。”
徐子白并没有答话,这些人分管着禁军的各个分队。这些日子虽说自己接管了禁军,但他们并没有真心诚服,有些人甚至另有主子。他这个禁军总军,有名无实罢了。
身边的莺莺燕燕们听到易荣昊这么说话,都开始故作抱怨起来,哄得这些队长们又喝下许多酒来。
易荣昊身边的这位,是他的老相好了,名唤桃花。她见徐子白始终清冷的样子,开口道“素来听闻将军打仗了得,破案了得,想来挑女人得眼光也了得。我们崇宁可就这么一位公主,就这么嫁给将军了。”
徐子白没答话,黄襄平倒有些大舌头了“可,可不是吗。当初长公主在大殿之上一跪,就,就是几个时辰。将军那时,有,有个屁!”
众人闻言纷纷阻挠“襄平,你喝多了!”
徐子白道“无事。”
黄襄平又道“我我是没见过公主,但听说是个顶尖得美人,又这么为将军。我要是将军……”
他话没说完,咚得一声砸在桌子上,看来是喝多了。
众人悄悄摸一把冷汗,他再说下去,恐怕将军就要把他丢到河里醒酒了。
桃花捂着嘴笑起来,对着徐子白道“将军今日还真是来巧了,再过一会,就要开始投标了,今夜这位女子,与将军说来还真有几分渊源,可不是我们这些庸姿俗粉能比的。”
乔海清道“哦?这花街里还有人和将军有渊源?”
桃花提起酒杯走至乔海清身边,灌下一杯酒“您就瞧着吧。”说罢,她将身后的粉色纱幔卷开,波哆河的水汽就更加直接的扑面而来。
徐子白见黄襄平已经倒了,怕今夜是谈不成事情,正想找个借口回府。
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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