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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死不了的肖鹏(6)
    西河风雨录 作者:煤都抚顺

    第七十六章,死不了的肖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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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就在肖鹏、小野他们聚集冀州,各行其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西河镇里的令一位重量级人物——袁喜才也来到了冀州。谁也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袁喜才掉进了情网里,是一路跟踪方梅来到冀州。

    说来也真是难以置信,从来不近女色,又十分理智的袁喜才,自从陷入了单相思之后,尽是朝思梦想,难以自拔,把小野布置的,消灭李威的任务置之脑后,只要一闭眼睛脑子里就全是方梅。看来一个没有进入过情感世界的男人未必是坚强的,一旦进入了,会变得比魔鬼更疯狂。袁喜才心里明明知道,方梅不爱他,石冠中也不会放弃方梅,因为女人,他们会由政敌变成仇家,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自从见过方梅之后,只要几天看不见方梅,就像魂魄被人摄取了,没着没落,茶饭无心。就像今天,他并不知道方梅到冀州干什么,往哪里去,却像刚刚涉入情海的少男少女,身着便衣,一路尾随,那股幼稚和痴情,哪里像是执掌生杀大权的特工队长,简直就是个小痞子。

    今天的方梅身着一身素服,兜子里装着黄表纸和檀香,因为是父母的祭日,她要去庙里烧香。在冀州城北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寺庙,据说里面的大佛很是灵验,方圆百里的信徒,几乎都到这里叩拜。庙里的主持名叫色空,学问高深,年以七旬,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当初方梅的父母去世,就是在这里做得法事,因此每年父母祭日,方梅都要到这里来祭奠。坐在黄包车上的方梅,虽然身着淡妆,却难掩国色天香,路过她身边的男子们,纷纷会把留恋的目光抛撒在她的身上。方梅虽然很少化妆,但是脸上散发出的清新、淡雅,如那不染尘土的兰花,给人一种超凡出世的感觉。在这战火纷飞的中原大地,能觅得这样清丽脱俗的女子,的确是一种眼福,这样的秀色,谁不想饱餐呢?

    袁喜才坐得黄包车远远的跟在方梅后面,像是陪送公主的小跟班,不远不近,不即不离,一路护送着方梅走出了城区,下了官道就走上了通往观音庙的便道。这条小路的两旁,不远处就是绿色的原野,井字形的麦田望不到头,麦田像是被破开的翡翠,层层叠叠的涌向远方。

    看见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袁喜才命令他所乘坐的黄包车加快了速度,他不能忍受远远遥望的痛苦,必须和她谈谈,面对面的,对她倾诉思念之苦。此时,得到了加钱允若的黄包车夫,像是加足马力的坦克,鼓起了全部勇力,让他的战车滚滚向前,顷刻间,车后的黄土路上,泛起了股股浓烟,片刻功夫就追上了方梅的黄包车,然后在袁喜才的指令下,横在了方梅的黄包车面前。

    正在闭眼沉思的方梅,被这突然出现的黄包车吓了一跳,正要探寻其中的原因,一眼看见了袁喜才,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伸出了纤细的小手,理了理被风弄乱的油发,不满的看着袁喜才,轻声的问:“你要干什么?”

    “和你谈谈。”袁喜才跳下了车,站在她面前说。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方梅皱着眉头说,对袁喜才的不断骚扰,不胜其烦。她不明白,自己并不是那种轻贱的女人,为什么会招惹袁喜才。

    “不!那不行,我们必须好好谈谈。”袁喜才固执得说,摆出了一副不谈好绝不罢休的架势。

    “你这个人真是的,怎么死缠烂打的,还从西河追到了冀州,也不怕丢了身份。”方梅真的生气了,换了稍稍势力的女人,早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但是方梅不想惹事,所以就一直瞒着石冠中。

    “没办法,因为你不给我机会,我只好自己找了,请你下车,我不会乱来的。”袁喜才说,眼里的目光像冰冷的火,炙热中夹杂着森森寒气,那寒气像是由妒火织成的冰坛。

    方梅感觉到了这股冷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但是并不准备退让,因为她无路可退。别说她不喜欢袁喜才,就是喜欢也没有用,她有老公啊!因此方梅的目光同样冰冷。“车夫,走。”

    “你敢动一动,我打碎你的脑袋。”袁喜才把脸转向了黄包车夫,阴沉着脸说,手里的枪指着他。

    车夫看见枪顿时下堆了,哪里还敢动,像黄花鱼似的,溜到了一边。方梅气得浑身哆嗦,脸都变色了。可是看见袁喜才的架势,知道不给他个说法,他是不会罢休的。方梅想了想就走下车来,站在袁喜才的面前。“姓袁的,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想哪去了,如果为了上g,女人多得是,我何必千里迢迢的跟着你,我敬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你。方老师你放心,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和你说说话。”袁喜才说着话,把枪收了起来。“我们到那边去,离他们远一点。”

    方梅知道说不同意也没有用,就默默的走了过去,反正哪里也在道边,他总不至于敢在路边非礼她吧。

    “好了,有话快说,我还要去上香。”方梅停下脚步说。

    “离开石冠中,嫁给我。”袁喜才盯着方梅的脸,单刀直入的说。也许这句话想得太久了,话一出口就十分激动。

    方梅没有想到袁喜才刚刚开口说话就提出这样不合情理的要求,脸上立刻涨得通红,感到受了极大侮辱。袁喜才把她当什么人了,难道她方梅是水性扬花的女子,随便可以嫁人,离婚。“住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说错了?”袁喜才诧异的问,“我是想娶你,和你过一辈子,这没有什么错。”

    “我是有老公的人!”方梅哭笑不得的说。

    “我知道,可是石冠中算你有了三个老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如果你嫁给我,我绝不再找别的女人,这辈子就娶你一个。”袁喜才满脸真诚的说,又道:“你要不信,我现在就明誓。”说完袁喜才拿出匕首要剁手指。

    “你要干什么?”方梅吓得大叫起来,身子退后一步。

    “我把手指剁下一个向你发誓。”袁喜才说。

    “不要,我信,我信了还不行?”方梅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说话的声音都岔声了,本来脸色就白皙,这下简直成了剥了皮的莲藕了,白得吓人。

    “那你答应嫁给我了?”袁喜才面带喜色的说。

    “不!”方梅摇摇头。虽然刚才袁喜才的行为确实震撼了她,让她感动,心中也曾掀起小小的波澜,但是那波澜很快就平复下去。对她来讲,好女不嫁二夫才是重要的,从小在父母那,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袁喜才变脸了,他本以为刚才的话征服了方梅的心,哪知道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气急了,眼色怔怔的,像是不认识方梅似的。他觉得自己年轻、未婚,长相也不差,对方梅又是一心一意,她没有理由拒绝啊!

    “你就那么烦我?把我看得不如一个老头?我要怎样你才肯对我好?”袁喜才虽然几乎绝望,但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哪怕是一点点希望,他也要争取。难怪有人说,掉入情海的男女,智商等于零。

    “除非石冠中死了,”方梅刚想这么说,话已经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她看到了袁喜才的眼睛,那是一双比狼更凶狠,比猎豹更阴骘的眼睛。如果她这么说,袁喜才一定能干出任何事情来,从古到今,为情杀人害命的还少吗?何况袁喜才本来就是土匪出身,手下又有一帮人,对她又是如此痴心。结果她的话出口就变成了,“除非你不当汉奸。”

    “石冠中和我是一样的。”袁喜才叫了起来,感到很委屈,他觉得方梅提出的条件苛刻的可气,她丈夫当汉奸她不管,却不让他当汉奸,真是岂有此理。

    “那不一样。“方梅反驳袁喜才说。

    “怎么不一样?”袁喜才火了,他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就是不一样。”方梅寸土不让。“我嫁他的时候,他是西北军的军官,后来才投降的鬼子。”

    “你那么恨鬼子,为什么不阻止石冠中投降?”袁喜才同样气势汹汹的问,他觉得方梅的话根本不能自圆其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阻止?可我说了不算,就为这,我们夫妻的感情都生分了。”方梅说到这,眼里的泪水都快淌了出来。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的她,从小就知道秦桧、吴三桂等卖国贼,结果自己的丈夫做了汉奸,让她如何受的了。就因为石冠中投降了鬼子,她觉得没脸见人,原来的同学,朋友都不走动了。

    这一点袁喜才没有料到,一时间到没话说了,然而这件事太大,他哪敢答应?离开鬼子他不是不舍得,可是他往哪去?国民党不容他,谭洁等人恨死了他,只怕离开小野,他连安身立命都办不到,那时就算方梅跟了他,怎么过日子?何况手下还有一帮弟兄,小野又很信任他,做人总要有原则,有些底线是不能破的。

    “我可以走了吗?”见他没有话说了,方梅问。

    袁喜才无奈的点点头,他没有理由再纠缠她,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车子总算重新上了路,两个车夫又跑了起来。到了寺庙后,方梅进去烧香,袁喜才却蹲在了庙外的青砖地上,等着和她一路同行,对他来讲,虽然得不到方梅这个人,多看方梅一眼也是好的。但是袁喜才还是有理智的,绝不进庙,更不烧香叩头。自从父母惨死,全家遇难,他再也不信神了,母亲烧了一辈子香,父亲一只蚂蚁都不会伤害,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他认为神不会保佑好人。就在这会,他看见了王繁山。

    王繁山怎么到庙里来了?原来,这座庙里的主持色空也是半路出家,从前做生意时,和繁山的父亲是好朋友,后来生意赔个精光,看破红尘就在庙里落了发。王繁山每次来冀州,只要不是特别忙,总要来看看他,和他下两盘围棋。色空的棋术十分精妙,也特别喜欢王繁山。

    袁喜才见是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两个人在西河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也不生分,在镇子里没少见面。王繁山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见袁喜才,真是喜出望外,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肖鹏和他定下的计策就是要通过他,把枪支埋藏的地点透露给小野,他正愁找个什么借口和他见面,这不机会就送到门前了。因此他快步走上前去,热情的打着招呼。

    “袁队长,你也有空来烧香?”

    袁喜才尴尬的笑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就转守为攻的说:“王掌柜也有空到庙里来?”

    “是啊!做生意的,都想讨个吉利,听说这里的签挺灵的,每次到冀州都算上一卦。”王繁山笑着说,他当然不会对袁喜才说出实情。“袁队长气色不大好啊,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心烦。”袁喜才口气淡淡的说。

    “袁队长在事业上一帆风顺,是西河的军政要人,肯定不是为工作的事心烦,让我猜猜……”王繁山故作猜想的打住了话头,他要观察袁喜才的反应,见袁喜才果然竖起了耳朵,知道可以进行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烦恼应该是个人感情方面的,具体点说,是因为女人。”

    袁喜才吃了一惊,心说这家伙果然邪门,一下就猜中了。

    “看来你也成了半仙,可以摆香堂了。”袁喜才悻悻地说。

    “久病成医,熟能生巧。”王繁山哈哈一笑做了掩饰。“雕虫小技而已,以袁队长的条件,追不上手的女人可不多,让我算算?”王繁山故弄玄虚的掰掰手指,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对方一眼,见袁喜才神情专注,知道有戏,就打开了话匣子。“袁队长追求的人是国色天香的?出身高贵的?家财巨万的?不像,这个人果然是人中龙凤,不过很可惜,对方是有妇之夫,我没有说错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袁喜才脸色完全变了,目光有些慌乱,还有些凶狠,因为这件事,除了马有福等几个人知道,眼下还是个秘密,他当然不会相信是王繁山算出来的。

    王繁山当然不知道袁喜才这个秘密,但是他有头脑啊!长相特别漂亮的,自然要奔高官权贵,袁喜才的地位不够。出身高贵的,不会嫁给一个汉奸,那不辱没了门庭。家里特别有钱的,要讲究门当户对,谁肯让自家的清白女人嫁给当过土匪的,这几条袁喜才都够不上。当然,最后一条是他随便说的,不巧还真就碰上了,这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这个你就别管了,如果是后一条,像我请教,包你水到渠成。”

    袁喜才本来要发火,听见王繁山后面的话不由心中一跳,他现在正为这件事烦恼,想不出办法让方梅嫁给他,既然王繁山这样说,说不定王繁山会有办法。他知道王繁山是个花花公子,经过的女人多了,对付女人肯定比他办法多。可是难点在于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情,这样秘密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要是给泄露出去,就会惹起满天风雨,因此有些犹豫。

    王繁山的目的是走近他,实施自己的计谋,这样的机会怎么会放过,所以他故意装出不满的样子。“袁队长既然信不着兄弟,那就算了,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王繁山的以退为进真的管用,袁喜才虽然智商不低,可是在男女问题上是个门外汉,何况他沉迷方梅已久,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一棵稻草也是好的,眼见着有了希望,怎么会放过。“王老板别生气,这件事说起来,实在不好出口,事情是这样的……”袁喜才就把认识方梅的过程到追求方梅遭到拒绝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王繁山听了袁喜才的讲述,差一点就拍大腿,心说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他们之间的缝隙都找不着,袁喜才自己送上门来。方梅在石冠中心中的分量,王繁山太清楚了,别看石冠中有三个老婆,但是在石冠中心中,那两个老婆加一块也不如方梅十分之一,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凭着这件事,双方也会势成水火。小野手下的哼哈二将要是闹起来,那对肖鹏就太有利了,王繁山决定要把这件事促成,让他们火拼。王繁山想着,故作沉思的想了片刻,然后说:“方梅这个人我知道一些,的确是女人中的上品,可是她也非常传统,拿下她,除非是釜底抽薪。”

    “你是说…。。”袁喜才打住话头不说了,因为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这个主意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谈何容易,石冠中比猴子都奸,弄不好会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有个朋友提供了一个信息,说是在黑水潭中间有个被水淹没的荒岛,那里可能有枪支埋藏,具体位置楚军知道,他也一直在打这批枪支的主意。”王繁山说到这不往下进行了,有意识的看了袁喜才一眼,见他目光专注,没有起疑才又说:“当然这是道听途说,你可别当真。”

    只要和石冠忠有关联的事,袁喜才当然要当真,一个字也没露听,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对他来讲都有极高的参考价值。如果情况属实找到了枪支,石冠中浑身是嘴也就说不清,他要是完了,美人、权利就都是他袁喜才的。就在他对方梅几乎绝望之时,没有想到,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老天爷把王繁山送来了,过去两个人可没有任何交情。“好,我知道了,如果事情成功了,小弟不会忘了王老板的大恩。”

    王繁山哈哈一笑。“说远了,我是看中你的为人,在西河,我需要袁兄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眨眼之间,两个人就称兄道弟了,这是王繁山没有想到的,看来老天爷有时候还是讲交情的,对抗日的人多多关照。王繁山明白,不管袁喜才能不能够得到方梅,他和石冠忠的梁子是解不开了。只要特工队和皇协军闹内讧,就有利于肖鹏的出山,运河支队有了肖鹏,那就是雄鹰有了翅膀,他必须助肖鹏一臂之力。在西河,王繁山看不出谁是小野的对手,或许只有肖鹏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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