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是神明 作者:谢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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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那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步伐坚定,心无旁骛。
阿休在后面大喊着,“等等我啊!陆生!我是阿休啊!”
男人在厚重雪地里没有一点犹豫地往前走,似乎无论有没有听到呼喊声,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不同。
冰冷的寒意从小腿处漫到了全身,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抛下我?
无论他如何的追赶,那人始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看那个在茫茫风雪中被他抛在身后,抛在耳后,抛在生命后面的孤独灵魂一眼。
一阵风吹过,把轻飘飘的阿休吹到了陆生面前。
“陆生,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是阿休啊……”阿休抓着陆生的手,委屈地说道。
男人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甩开手,只把他当作空气一般,忽视到世界尽头。
慢慢地,阿休走不动了,也喊不动了。那个人实在走的太快,太快了,那一片雪地,是他一辈子也无法赶及的距离。差得那么远,连加速度也不够用。
只怕他的追赶,在那人眼里,恐怕是混在雪天里再轻微不过的一粒雪花吧?那个意志如山的男子,怎么会为他停留呢……
真冷啊……他就瘫倒那一大片雪地里,任由无尽的雪花和那无边的白色把自己淹没。如果自己真的与这白茫茫化成了一片,成了这天地间最微小的存在,当风雪在他面前呼啸时,那个人的目光会不会在其中一粒雪花上停留一眼?
茫茫的雪地里,两人离得越来越远,终于立于生与死的两岸。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有那么一片入了陆生的眼,凉了他的心,带出泪来。
陆生茫然地举起一只手,手上还残存着相触时那暖热的温度。突然间,他像被击中了,两眼聚焦,猛地回头。
原来不是妄想中的幻影……
不是梦境!
陆生呼吸急促,在漫天大雪里发了疯般地往回跑去,穿过风雪,穿过死亡,穿过时光,他就那样奔跑着,呼啸而过的风带走他眼角的泪,隐约中,似乎能听见他无声的呼唤——“阿休!”
而那个人,却永久地死在了早被他抛在身后的雪地里,被风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风雪塞途,再无归程。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情!
谢伊死了,我再次问下,你们是依旧想要修文x谢伊,还是想要新cp?
虽然我是早就写好的了233
☆、49 他说他不是神明
“呼、呼……”阿休惊醒过来,大幅度地喘着气。
背后一双手环了上来,“做噩梦了?”是陆生低沉的声音。
“陆生、陆生……”阿休转过头,茫然的两眼在见到陆生时顿时聚焦。他紧紧地抱着陆生,不住地拥吻着,“陆生……陆生……”他无助地呼喊着,像是失去一切的小孩子抓住最后一线光明。
陆生也回吻着,紧紧地锢着他,“我在。”
良久后,阿休趴在陆生胸口,“陆生……我做噩梦了……你的,我的……陆生,我怕……”一向坚强的他难得地带上了哭音。
陆生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会在你身旁。永远。每时。”
“你不回去你的世界?”阿休闷闷地问他。
陆生停顿了片刻,“……阿休,我曾经骗了你。”
阿休的心一跳,但他很镇静,“我知道。”
陆生犹疑着吻上他的额头,“先睡吧,这些明天再说。”
至少,在一切来临之前,让他们拥有最后的夜晚吧。
如果可以,陆生希望这个夜晚是个被时光远远拉长的永夜,而明天,永远不会来临。
第二天,依然风雪交加,修文好了点,又跑的没了影。
陆生与阿休的房里,阿休靠在陆生怀中,看着窗外的狂风大雪,听他说着前尘过往。
“我并不是神明,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陆生的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不安,锢着阿休的手也紧了紧,怕是被他推开。
“我来自21世纪的中国,是这个帝国的前身。那……是个很辽阔的国家,他被称为五千年泱泱华夏。虽然很多人都在骂着那个国家,但是当国家受辱有难时,他们却是第一个跳出来冲锋陷阵的。炎黄子孙、华夏儿女、龙的传人,是他们的自称;‘愿我有生之年,得见您君临天下’,是他们的愿望;‘山河犹在,国泰民安。泱泱大国,何以不兴!’,是他们的信仰。中国啊……这就是我的故国,我的来处,我曾深爱过的土地。”
阿休静静地听着,“那是个很好的国家吗?”
陆生摇了摇头,“并不是。我爱的只是那个国家所拥有的土地,土地上劳作来往的人民,人民所创造出来的历史,历史所遗留下的风情痕迹,而党政,是我所不屑谈及的。但无论如何,那是个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所以我们爱它,同时也痛恨它。似乎只有恨着,才能显示出我们有多爱似的。而我,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或者说,被时代遗弃的产物……”阿休握紧了陆生的手,他能感知到陆生心中那隐约的疼痛和紧张。
“我啊,是个私生子。我的母亲,是个流浪在中国的荷兰人,她美貌,但除了美貌,一无是处。而父亲倚仗着权势,在外沾花惹草,看上了我的母亲,但他也只是疼爱她的美貌,没有其他。而这勉强算得上幸福的一切,都在我出生后改变了……医生说我体质较差,稍有不慎就可能早年夭亡。于是母亲给我取名为陆长生,还给我戴上了长命锁,寓意长命百岁。那时的母亲很是温柔,时常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唱歌,念诗,会哄我,会摸摸我的头,说‘长生真棒,长生真乖,妈妈……最喜欢长生了。’但是父亲,不喜欢病怏怏的我,连带着,也开始不喜欢我的母亲……
我和妈妈住在破败的房子里,妈妈一边照顾我,一边眼巴巴地等待着父亲偶尔的临幸。而我在五岁那年,被送去跟一个师父学武,权当锻炼身体,好活得长久一些。很多体技,都是我在那时学下的。我的母亲时常来来看我,但每次来时都是一脸哀伤,到最后终于变成一脸怨恨……父亲在那十余年里,只见了我两面。每次都是冷眼,还有不屑。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长得不像他,我是个私生子,我给他和他的妻子引起了麻烦。关键是我还是个扫把星,短命货。父亲就这样开始远离了母亲,母亲每天自怨自艾,以泪洗面。不愿接受色衰爱弛的真相的她,选择了不让自己这么难受的方法——把一切推给我,我是使她失宠的罪魁祸首。”
陆生的声音很沉静,但阿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这一刻,无论那个男人曾对他说了怎样的假话,他都不在意了。心里像是被悬着的刀子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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