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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馐录 作者:温翡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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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馐录 作者:温翡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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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也知道她说的不假。毕竟那日她的母亲要送给我们箬叶包子,却惹了边上的两名妇人不快。那两名妇人算岁数,也对得上她说的祖母与嫡母。

    “你怎么认识宁王的?”我见她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便收了她的剑,一并远远地丢了出去,重新坐回案前。可惜酒菜都砸了,没什么可下口的。

    公孙霓裳也理了理凌乱的鬓发与衣角,前去松了那琵琶女的束缚,叫她外头去等候,才在我对面从容地跪坐好,淡声道:“将军这话问得奇怪了。宁王镇守范阳多年,奴又身在范阳,自然多得是相逢的机会。啊,将军莫不是忘了,宁王到范阳来,还不是因着将军对至尊说的几句话?”

    贬楚煊去范阳原本就是先帝的主意,若他不想,我就是说上几万句也无济于事。何况我并未对此事说过什么。公孙霓裳能知道什么?她如此想,大概也是因为楚煊对她说了什么。

    只是楚煊从前还算与我要好,如何还不知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恨背地里污蔑谁,若是真的看不过眼了,只会像那年师父出殡时一样,当街揍他一顿。

    我不想跟她解释这个问题,只是道:“莫不是宁王还会在范阳四处游走不成?你说你以献舞为生,也就是说宁王还流连歌台舞榭了?”

    “胡言乱语!宁王洁身自好,从不涉足!”公孙霓裳却有些生气了,神色语气都十分激动。旋即她又发现自己失态,然后坐了回去,低声道:“只是我母亲病重之时,我拿不出许多银钱来买药,险些被药店轰出来,还是宁王替我付了诊金与药钱……”

    “所以你就把自己卖给宁王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已是身无长物,只好将自己交给宁王,任凭差遣。”

    我略想了想,有些奇怪,“你那时便学会剑器舞了?据某所知,公孙大娘一生未嫁,更无子嗣,哪有什么所为的后人?便是她的几个弟子,也不曾将这剑舞传下去。”

    “不过,剑舞也是宁王将我接到范阳府邸之后,才找了人教的。”

    我望着她笑道:“既然如此,某还实在是想不透,你一个穷困潦倒的孤女,能为宁王效劳的一技之长还是他后来教给你的……那他凭什么救你?身世凄惨的孤女不知凡几,为何单单要救你?”

    公孙霓裳静静地望了我一眼,嘴角却渐渐泛起些笑意,“宁王说,奴很像一个人,教他不由自主地想救下。”

    “谁?”

    尽管知道楚煊所认识的人我极有可能是并不认识的,但公孙霓裳这样的神情语气,满是嘲弄的意味,倒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与我有关的。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拾起被弃置一旁的那把烧槽琵琶,用拨子随手拨出几个音,又仰起脸,含笑望着我,“霍将军,方才奴舞剑之时所奏之曲,乃是奴自己编写的,好听么?”

    我没有回答她。

    但她大概也是没指望我会回答的,只是调正了弦音,自顾自地开始弹奏起来。

    她弹奏的旋律与适才那曲子十分相似,却有略略不同,接在方才断开之处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妥,想必她是在弹剩下的半阙。

    一面弹,她一面轻声道:“只有一句说了谎,我母亲不是舞姬,却是一名琴姬。我从小就跟着母亲学琴,弹琴倒是比我舞剑还要娴熟。我那日才去馆里弹了琴,挣了几铢前,一路去了医馆。宁王说,他路过之时听见了琴声,原本是想看看是何人在弹琴,却没想到见我如此狼狈。他还说,我的琴,让他想起一名故人,不忍心见着我落难,就仿佛糟践了故人一般,故而才出手帮我。”

    会弹琴的故人……我大概想起一人,却不知道是不是。我不动声色,“被人当做影子的滋味,不大好吧?”

    公孙霓裳低眉笑道:“若是换了旁人我自然不愿,只是宁王无法,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我冷笑,“因为他出了诊费与药钱,你便这般死心塌地,为他杀人都在所不惜。你是觉得旁人的命太贱,还是你们母女的命太值钱?”

    “霍将军,你有没有试过,将一个人当做自己的命,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为了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全然不顾后果?”她问我。

    但我却当真去想了想,“没有。难道行事之前不去想想值不值对不对么?”

    “难怪霍将军这样厌恶我。”公孙霓裳莞尔。

    “既然这么说了,那我问你,你把卢浩然当什么呢?他对你的心思,我不相信你是看不出来的!”

    难得她手下的琴声散乱了片刻,想必也是心绪起了波动。片刻之后,她才苦笑道:“卢将军是个好人。若是我早些年遇到他,想必死心塌地跟着的就是他了。”

    “朝秦暮楚,水性杨花!”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公孙霓裳只是低头弹琴,摆明是不想深谈的意思。

    我却忽然想起一事,“方才说道厌恶,上次你们与李信联手要杀我……我分明与卢浩然一道来的,但你们不曾对他下毒,也不曾对他动手,甚至我还在韩大夫哪里捡到一张被撕过的纸片……只杀我是他的主意还是你主子的主意?”

    她当真片头想了想,“韩大夫递给我的消息便是只杀一个。不过就是他不撕掉那一角,奴也会告诉底下人只杀霍将军——谁让宁王格外讨厌将军呢?”

    “哦?”我知道我与楚煊算起来也是结怨已深的,但我以为,应该是我憎恶他更多些,谁知他还对我动了杀心。莫不是因为他怀疑是我向先帝谏言让他去守范阳么?

    “夺妻之仇,怎能不恨?”公孙霓裳的神色有些哀怨。

    原来我真是猜对了。

    其实娉婷年轻的时候倒是真不乏追求者的,只是她与师父的眼光都不俗,都不曾桥上罢了。虽说不是真意,但楚煊还真有可能是在当年娉婷为了做给我看之时被她给吸引了。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还在耿耿于怀,却没看出这位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宁王殿下原来还这般痴情。

    我摇头道:“这话你便说错了,非我所夺,却是他自己拱手送出来的。”若是可以,我宁可不要。

    公孙霓裳错愕一晌,旋即又摇头道:“宁王若是开口,至尊也是不会允准的,不如莫要开口,免得被至尊猜忌。”

    “无中生有的叫猜忌,宁王这是……司马昭之心啊。”我毫不客气地揶揄。

    “到底……那也是将军的夫人。”

    我懒得纠缠这个问题,只是一转念,却又想到一事。“宁王连这等阴私之事都与你说,也是把你视作心腹的。怎的你这便说了呢?”

    公孙霓裳歪头看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既然是司马昭之心,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呢?今日霍将军摆明就是来收拾奴的,说与不说都无甚区别。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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