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赦免 作者:止坠
262.262:涅生王域
最高赦免 作者:止坠
262.262:涅生王域
最高赦免 作者:止坠
262.262:涅生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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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凄厉的哀鸣响起, 一声间停, 一声又起。
像是要喊破了嗓子方可罢休。
声音是如此绝望, 如此的凄哀,甚至让人有些不忍。
炎振手中枪支掉落在地, 他就如同个树桩般立在原地,再没了别的动作。
刀戈就站在他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终于,嘶哑的惨嚎停下, 抱着夕阳的男人把人小心慎重的放平在原地, 再没看场中任何一人, 半站起身子,直接一头撞在了破碎的桌子尖角上,跌落在地后亦没了声息。
天元一死,场中所有还观望的管事全部无声跪下,等着他们命令的护卫们也跟着放下了手中枪支。
刀戈站在炎振身后,看男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尸体,他后退了一步, 给身后的手下们打招呼。
那些人上前, 把护卫们赶到一处,收拢起枪支, 搜身, 而后又引导着今晚在场的还没离开的客人们, 暂去楼上休息和等待赔偿协商。
“啊!我和你拼了!”本稍微安静下来的大厅,又突兀响起道尖利声音,有人挥舞着大刀冲还傻站着的炎振扑去,嘴中哭喊着要报仇。
刀戈就怕炎振出意外,一直站在他身旁,看扑上来的这人没拿枪,且身型瘦弱的根本不够看,一脚轻松把人踹飞出几米,跟上前,垂下手,枪口对准那人额头,就待扣下扳机。
“慢!”
一个低沉的声音及时出现,莫名携带着股压力和不可违抗。
刀戈停了手,抬头警惕的往上看。
赌坊二楼并无可以接触到一楼大厅的出口或者窗户,所有房间进出口都开在另外一面,为了给来赌坊的人足够的隐秘感。
只有三楼,往外伸出个小平台。
赌坊的布置刀戈清楚不过,因为今晚要偷袭,便又在心中想了几次,也担心过赌坊的人会在三楼外探的小平台上,架设重机\\枪用来扫射,不过这个想法后来又被他自己排除。
因为平台面积太小,就算架设机\\枪,也不足全面压制住整个大厅火力。
而且,他们真如此做了,自己这边也可从两侧绕到楼上,对方照样是瓮中之鳖。
就是因为清楚赌坊建筑布置,所以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他就抬头,目光直接落到了三楼外探出的小平台上。
只见上面趴着半个身子,微垂着脑袋,碎发掉落耳侧,脸上戴着张诡异的银色面具。
对方双手横亘在栏杆上,样子很是漫不经心。
看来,是一早就在那里围观了整场战斗的?
刀戈不自觉皱起眉头。
他有些摸不准的侧头看,就见刚才一直傻着的炎振已经恢复过来,视线从地上尸体上挪开,跟他一样仰头和那神秘人对望。
闻人诀本不欲开口,然而楼下被一脚踹飞的是乐人,那个好心的傻子。
胆子是很小的,怎么一心想着要为主子报仇,就什么都不顾了呢?
“啧。”对着下面所有人直勾勾的目光,他先轻声叹了下。
真是麻烦……却又不能放任不管。
毕竟对方也算关照过自己。
总不能看着他和夕阳落得一个下场。
天眼和维端失效,但这张银色面具却没有,他刚才轻碰几下,面具就如以前般,覆盖上自己整张脸,只有眼睛嘴巴和鼻子露在外面。
炎振缓缓抬起手,示意了下。
刀戈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收了枪,让人抬起被他一脚踹飞的人下去医治。
炎振听出那个神秘人的声音了,毕竟那些天处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那个声音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这辈子都会记得刻骨。
闻人诀本想趁着一会儿收拾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下开了口自然不能,只好无奈的往下走。
炎振把所有的事情先交给刀戈操持,自己就站在大厅,等着神秘人下来。
闻人诀走的慢,到大厅时就更为散漫,他很是耐心的左晃右闪的躲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杂物,又极为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血迹。
而后径直往赌坊门口走。
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炎振却没有不悦,直着身子,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刀戈身周几名杀手询问性的看了刀戈一眼,站在原地迟疑了下,刀戈终究摇了摇头。
闻人诀出了赌坊门,见街道上其他店铺居然还有开灯接客的,便在心中咂舌。
十八区的夜晚,除了那一条特殊的街道,很少有亮灯的地方,而十七区到了夜晚,却还有不少地方彻夜不眠,灯红酒绿。
也不知道,再大些和高文明些的王区,会是怎样的光景?
他想着,在原地站定。
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男人也默然停下。
闻人诀没转身,只盯着对面高楼的灯光,平静道:“恭喜你。”
“恭喜什么?”没有得胜后的激昂,身后回应的男声沙哑低落。
闻人诀翘起唇角,轻轻道:“得回属于你的权利,这不是你要的吗?”
炎振苦笑了声,艰难的扯动脸部肌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痛道:“他死了,死在我面前,我手上……就算得回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嗤!”闻人诀实在忍不住,但还是未转身,他想着赌坊动静闹的这样大,怎么临近的这些高楼店铺却似一点都不担心,而且,王区护卫队居然还没出现。
身后的男人还等他回话,他便继续道:“什么意义?结束你猪狗不如的生活,这意义不大过了天去?”
炎振似想开口。
他径直打断:“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这件事情哪里值得痛苦?”
问着,终于转过身来,银色面具贴合的如同长在他脸上,露在外面的细眼中当真闪出一丝不解,“他挡在别的男人身前,便该死!就算那一枪未打死他,你也该补上一枪,不是吗?”
炎振哑口无言。
突然觉的自己和对方谈论感情这件事,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想着,他换了个话头,“你要什么?”
对啊,这才是他应该直接问出口的,对方帮助他做这些,想要的是什么。
对方说,自己摆脱了猪狗不如的生活,那么他呢,从这件事情里,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盯着对面那人银色的面具,他露出深思。
“钱。”闻人诀直截了当。
“钱?”炎振有些讶异,以为对方提的会是什么更奇怪的要求。
因为这人的来历如此奇怪,那样诡秘的变异之法,吞噬晶核……闻所未闻,这样奇怪的人,不该提些更奇怪的要求吗?
可他还是向后招了招手。
赌坊门口一直有人关注着这边,见他动作,快速跑过来。
炎振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就又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提着个袋子过来,炎振接过,又递给身前之人。
闻人诀接过袋子,掂了掂,有些分量。
炎振一直盯着他,看他动作,思考会后继续说:“这些你若嫌不够,我还可以再给,给更多都可以,只是我怕现在给你你拿不走,你给我留个住处,我他日再差人送过来。”
闻人诀笑了笑,目光忽然锐利的盯住炎振。
炎振一愣,本能的捏紧垂在身侧的手。
连他自己都不知缘由的紧张,他是学武之人,何况现在吞噬晶核进行了变异,而从神秘人走路的姿势和站立的身型来看,就知道对方其实没什么力量在身,可对方的目光,还是让他如芒在背。
闻人诀盯着人看了一会后,又突然笑出声,别有深意道:“是差人给我送钱呢?还是来探我的底细呢?”
目光一闪,炎振似想开口争辩,但对着那人面具外露出的犀利眼瞳,愣是说不出话来。
“罢了。”闻人诀似不在意了,把钱袋别在腰间后,又抬头重新看着男人。
这一次的目光就温和多了。
“你若想继续变强,只有一个条件。”
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闻人诀不打算多费口舌。
何况自己一开始,为的就是这。
炎振站直身子,神色严肃万分,沉声道:“什么条件?”
就是因为体会过变强的滋味,他才比任何时候都更明白,力量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渴望变强。
而自己现在拥有的异于常人的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给他的。
他若想要继续变强,也唯有抓住这个男人不放。
“简单。”闻人诀垂下眼帘,瞳孔凝成一线,慢慢道:“认我为主。”
炎振怔住,就那么盯着他没了别的反应。
闻人诀再笑,这次却是直接转身离开,“你若答应这个条件,三日后,城外东北方向五十公里处等你,你若是不答应,便不用来。”
直到跑出赌坊所在的街口,闻人诀才停下来,放慢脚步,慢慢走着喘息。
身后没有追兵,也没有跟踪者,自己赌赢了?
还是该说,跟自己所预料的没有差别呢。
自小在茂林捕猎求生存,哪怕力量尽失,他也有绝对值得自傲的本事,判断有没有跟踪者,还是轻而易举的。除非对方是晶核吞噬后的进化者,那以现在的自己来说,怕真难以察觉。
可是炎振会亲自来追吗?
先不说他吞噬晶核时日短,贸然不敢异动,就算亲自前来,也有很大可能被自己察觉到。再来,炎振身上的“味道”实在是重,突然之下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身后真有他,自己必然察觉了。
再拐进一条小道,闻人诀才有心思去仔细回想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和自己先前的算计有无误差,他这整盘计划中,有一个地方很关键,那便是当炎振夺回地位后,自己如何安全离开。
所以一开始,他本计划不出声,瞅准时机,穿着这身仆从衣服,溜之大吉。
可乐人的遇险,让他临时更改了计划,这便增加了他的风险。
若炎振是个狼子野心之人,或者手段再果决狠辣一些,在今晚就直接扣下自己,那么在体内的力量恢复之前,翻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力量恢复之前,被搞死的可能性却很大。
这也是他当初决定炎振时,特别仔细的缘故。
仔细打听过对方被背叛的经过,和实际接触过这个人后,闻人诀便知道对方有个绝对的致命缺点。
不过这个缺点,也是让他决定用这个人的原因。
炎振这个人,在情之所动之时,极易优柔寡断。
或者说,在情绪大动的紧要关头,缺少份果决毒辣。
不然当初也不至于被一步步逼得陷入绝境,更不会在手上还有牌可打时,毫无还手之力。
可同样的,对方也有优点。
闻人诀很欣赏他某些时候的“死心眼”。
抬头环顾,四周高楼仿若延伸到黑暗最中心,夜是真的深了……接下来,平视着前方,自己该找个地方睡觉,换身衣服,好好吃一顿,嗯,再然后……闻人诀想,再然后给云家小少爷,云暮打个电话。
阿兵并不觉得对方会是凑巧袭击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不知名的势力盯上了十五区,他看着那个领头者,心中充满恨意。
现在……
强悍的黄衣青年已经扭过身去,周围散落着注视他们的袭击者正在集结队伍,而那个红衣男人也正弯腰对少年说话,不曾注意他。
休息了一会积蓄起来的力量瞬间涌出,他双手握着匕首,狠狠的就冲少年刺去。
擒贼先擒王。
动作狠辣,可到底慢了些,闻人诀轻轻巧巧转到他侧面,一个手刀劈下去,体型彪悍的阿兵就往前扑倒。
余刚的反应慢了点,等男人倒地才反应过来,上前一脚踹出,把人横向踢飞。
双臂一撑,阿兵还要起身,可嘴角渗出的血迹和胸口处的窒闷,让他再次无力趴下。
闻人诀的视线再次落到他身上,目光幽深难辨情绪,转身道:“带他走!”
出来时浩浩荡荡450多号人,现如今还活着的只120多人,晚上在清空一处灌木丛后,向阳让人就地扎起帐篷,打猎回来处理食物的呆在一边忙碌,其他人有的手握步、枪在周围走动戒备,有的在拾取木柴烧水,而醒过来的阿兵则被铁链锁着,绑在两棵大树之间,脚尖堪堪着地,不时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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