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作者:金子曰
974.第九百七十四章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作者:金子曰
974.第九百七十四章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作者:金子曰
974.第九百七十四章
蜀国世子心情不好, 领着两个心腹上街闲逛。溜达到一处茶楼, 好容易见人多了些, 便欲进去坐坐。
走到门口, 迎面撞见一位女子,身后也领着一男一女要上茶楼。这女子三十多岁, 并非绝世美人偏通身气度惊人, 路过的都忍不住去瞧她。她身后那姑娘虽模样平平, 有书卷气扑面而来。倒是那年轻的男子乍看雌雄莫辨, 神色淡然袖手闲适。三个人当中显见是这男的生得最好看。茶楼门口闲人多, 纷纷好奇侧目。
童不野瞧瞧对面的年轻人、再瞧瞧她们世子,悄然莞尔。世子回头瞥了她一眼。明端道:“她笑大爷矮。”
童不野忙说:“才没有!我琢磨着大爷和那位公子谁好看。”
对面那领头的女子止住步子含笑问道:“谁好看?”
童不野歪头又看看他二人, 满面诚意道:“你们这位公子略好看一点点。”
对面的姑娘掩口而笑:“好眼光。”
年轻人横了她一眼:“掌柜的, 吃茶了。”
掌柜的朝世子点点头, 领着两个手下先进去。姑娘小声道:“掌柜的,不是应该让人家先进么?”
掌柜的道:“俗话说女士优先。我们这边女人多,自然是他们让我们。”
童不野怔了怔,低声道:“世子, 有这俗话么?”
“有。”世子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南边的说法,从西洋传过来的。”
茶楼的伙计已迎了上来。三人入内,一眼瞟见前头那三位上楼去了, 便也往楼上走。到了二楼, 那三位正走向靠窗的一张桌子, 世子便指了指他们隔壁。六个人又碰了面, 互相点头。
才刚落座不一会子,便听隔壁桌那姑娘道:“不敢想象蜀国萧条得这么突兀。”
掌柜的道:“这才是个开头。蜀国进入市场经济好些年了,举国上下早已适应。忽然间资本家大规模撤资,朝廷全无经验不会应对,经济必然崩盘。”
姑娘道:“就像齐国那样吧。”
“不是。”掌柜的道,“齐国一直是小农经济,慢慢衰败。蜀国就像是得了急病,快则半年、慢则一年。物价飞涨,失业率跳升,匪盗徒然增多,下层百姓因活不下去而大量迁徙。偏贵族们家有余富,这些事不会太快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故此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察觉到问题有多严重。等他们明白已是来不及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放之四海皆准。”她看了看茶楼中的茶客道,“这些人虽都吃着茶,一多半眉间忧虑。想从前我来成都,满座皆是心满意足之态。”
姑娘道:“那我们的生意?”
掌柜的含笑道:“不与我们相干的。蜀国国库有的是钱,我们的生意一直有的做,而且还会更多。”
年轻人问道:“为何?”
“匪盗丛生,军需消耗自然增加。”掌柜的道,“蜀国眼下四处硝烟。不然我怎么亲自来了?”三人互视而笑。
明端思忖片刻,拱手道:“这位掌柜的请了。”那掌柜的也回礼。明端道,“在下方才不留神听见了掌柜的所言。敢问掌柜的,如今成都街市虽冷清些,物价尚且平稳,掌柜的为何会觉得蜀国物价会飞涨?”
掌柜的道:“资本刚刚撤离,之前的生产出来的产品依然在仓库中等待销售,故此显不出来。待工厂商铺大量关门,市场上自然就缺货了。物价能不飞涨么?”
明端道:“倘若官府不许商家提价呢?”
掌柜的道:“这位先生可知道蜀国资本为何撤离得如此突兀?”
明端道:“因为汇丰钱庄之事,他们惧怕被朝廷索银。”
“非也。些许个案,旁人只会觉得汇丰倒霉。”掌柜的道,“资本生而逐利。他们最怕的不是向朝廷献供,而是政府违反市场规律干涉经济。比如你方才说的,不许商家提价。须知,蜀国本土的产品少了,商家就得去别国进货,成本增加不少。工人伙计若是不跟着东家迁移去别国、便找不着新工作,匪盗必多。匪盗四起又增加了请镖师的成本和遭打劫的风险。官府若不许提价,人家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做不下去自然关门、改去别国做生意。如此循环。”
明端不觉点头:“掌柜的言之有理。掌柜的方才说,蜀国朝廷全无经验不会应对,想来掌柜的是位行家。请教如此之状该如何应对?”
掌柜的含笑道:“这个我不便妄议。”
明端干脆走了过来,拱手道:“实不相瞒,晚生之弟在一位贵人门下当清客,连晚生家住的房子都是贵人暂借的。晚生那弟弟日夜忧心,晚生也愁的很。求掌柜的赐教。”
可巧那掌柜的座位与世子离不远,瞧了她一眼道:“我只随便说说,先生随便听听,莫要当真。”
“掌柜的只当闲聊罢了。”
掌柜的遂请明端坐下,吃了口茶道:“换做别国,除了彻底变法再没有法子。然蜀国太上王上了岁数、观念陈旧无法改变。世子虽明智,奈何身为孙子、只能干瞪眼。不过,蜀国常年在外打劫,国库充盈。如今唯有朝廷出钱去别国购买米面布匹等物,再以低价卖给百姓。并与商会商谈、承诺朝廷不会干预市场。只是朝廷不可一副高高在上的脸孔,否则人家不会相信的。如果人才充足,还可以派下官商办厂。这些勉强可暂解燃眉之急,略治治标。”
明端思忖道:“那治本呢?”
那掌柜的干脆道:“加入联邦。”明端苦笑。
姑娘道:“其实变法也成。”
年轻人道:“变法无用。楚国庐国皆跟着燕国变法,早晚必衰。你瞧自打上海兴起,庐国已衰败了许多。”
明端不解道:“这是何故?”
掌柜的道:“终究他们并未照抄联邦的全部新法,例如废奴和田税。不改田税,土地便一直在大户人家手中,奴才佃户跑了便是农田荒芜。先楚十国都已去别国买米了。等铁路修建出来,差距会越拉越大。”
姑娘托着下巴道:“掌柜的,照你所言,症结依然在人口上。”
“嗯。”
“那蜀国倒有个法子。”姑娘道,“他们不是有殖民地么?到殖民地弄人回来种地做工不就好了?”
掌柜的瞧了她一眼:“那蜀国很快就灭国了。”
明端忙问:“为何?”
掌柜的道:“蜀国殖民地皆信仰大食教。此教排他性极强,且孩童自小便学、根植于心。贾琮那道士能容下佛教和西洋景教,最容不得的大食教。若在我朝引入此教,他头一个发兵打过来。”隔壁桌世子与童不野互视了一眼。
明端道:“只不许他们信便好。”
掌柜的道:“难。”
明端轻笑道:“没有什么难的。大食教禁忌极多,逐一破之即可。”
掌柜的道:“横竖我只提醒一句。蜀国若想用大食教徒,便得让他们改换宗教。否则燕军灭蜀只在朝夕。”
明端哼道:“燕军虽强,我蜀军难道是吃素的?”那掌柜的淡然挑了挑眉头,没言语。
世子在隔壁桌悠悠的道:“莫非红骨记将最好的火器都只卖给了燕国、不卖给旁人?如此不好吧,吴掌柜。”明端与童不野一齐抽气。
掌柜的抬头望了世子一眼:“这位大爷好生机灵。我委实姓吴。”
世子微笑道:“做军需的女掌柜,气度恢宏如山岳,唯有红骨记吴小溪了。”
“公子谬赞了。”此人委实是吴小溪,听了世子的夸赞不觉笑容满面。“人家燕国也不是什么火器都卖给我的。”
世子眉头一动:“他们果然做了火器。”
吴小溪道:“燕枪燕炮燕雷早已比西洋的强了,如今是红骨记主要供货商。西洋货品这些年只卖与海商、镖局、齐国和几个小国。”她叹道,“齐国已不要西洋货了。”
姑娘道:“他们买燕货不好么?”
吴小溪道:“西洋货成本低、咱们赚的多啊!”
姑娘扑哧笑了:“掌柜的这般财力,还在乎那两个小钱?”
吴小溪正色道:“做生意的永远不嫌利润高。”她又看了一眼世子,向明端道,“不过蜀国依然得废奴,或是游击队会帮你们废。横竖就这么大地方,一座座州县打过去,不用三年两载便打完了。”
世子点头,喃喃道:“人家一不缺钱而不缺人三不缺火器,耗得起。”乃轻叹一声,示意明端回座。
两桌人遂各自吃茶。世子这桌不大说话,吴小溪那桌倒是不住的闲聊。起初是吴小溪说些各地风土人情,后来便是那个叫阿熙的男人滔滔不绝议论北美。
吴小溪笑道:“说的好像你去似的。”
阿熙道:“我姐姐不是在么。她给我寄了信,还有许多照片。”
姑娘问道:“说起来,你姐姐去了也有一年多吧,心情如何?”
阿熙道:“快要订婚了。”
“噗咳咳咳咳……”姑娘呛着了,半晌才拍着胸口说,“订……订婚?这么快?”
“有人追,且追的紧。她这辈子何尝被男人那般追求过。长得还帅。”
“额……那个谁?”
“我没问。”阿熙道,“大约忘了吧。”
吴小溪道:“环境变化那么大,人便犹如脱胎重生似的。阿熙,你真的要去啊。我想留着你呢。”
“不干。”阿熙撇脱道,“明年必走。掌柜的记得答应我的奖金。”
吴小溪哼道:“你家叔祖父富可敌国,还惦记我那两个小钱。”
阿熙理直气壮道:“那两个小钱难道不是我自己辛苦赚的?我男人是个书呆子,养他很费钱的。”
“罢了罢了!”吴小溪摆摆手,“说的就跟那么大一个项目要靠家属养似的。”阿熙哼了一声。三人又吃了会子茶,结账离去。
瞧着他们的背影,明端与世子皆若有所思。童不野先道:“那个阿熙是男的吧,没错吧。”
明端道:“虽生得女相,是男人没错。”
“他方才说要养他男人。”童不野眨眨眼,“世子,这公子长得真不赖,抢过来?”
世子淡然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明端咳嗽两声,警示了童不野一眼。童不野缩脖子。世子揉了揉太阳穴,“吴掌柜说的没错,废奴不论如何是要废的。我祖父心里也该明白了,只是颜面上过不去。”
明端道:“那就好办了。寻个他信得过的嘴巧之人好生劝说,只当是老人家心慈面软被劝动了,就坡下驴。”
世子愁道:“他信的过的都不支持废奴。”眼睛不觉朝楼下瞟去。
吴小溪等三人正离开茶楼,与一个人迎面相遇。那人“哎呀”了一声,颇为惊愕。世子听着耳熟,偏看不着那人的脸。只见他与跟着吴小溪的那姑娘立在楼前说了几句话,又对着行礼,姑娘才跟同伴一起走了。那人进了茶楼。
不多时,楼梯上脚步声起,伙计引着方才楼下那人上来了。世子一眼望去,登时认了出来。此人便是裘良之子裘行正,原在秦国当细作,自己特调了他回来做事、才刚刚到成都。裘行正上得楼来,独自挑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等了半日,见他不像是与人邀约,世子便打发明端去喊他过来。裘行正听了明端所言,顺着他手指方才一瞧,正看见世子望着这头微笑,赶忙立起。遂跟着明端过来了。
世子含笑让他坐了,几个人互相认识。世子问道:“裘二哥,方才你在楼前与一位姑娘说话,她是何人?”
裘行正拍手道:“此女乃一奇人!世子,我想撬她到蜀国来为官。”世子挑眉。裘行正兴奋道,“那位眉姑娘本为秦国一诗妓,后来才知道竟是御史大夫丁大人的亲侄女、因是内卫才去的花楼。前两年升迁做了内卫指挥使。”
明端忙问:“可是丁眉大人?”
“正是!”裘行正道,“只可惜上任不久秦国加入联邦,全部官员重新调配,她这种官儿是头一个保不住的。我也曾打听过,她离开秦国上别处散心去了,不曾想竟跟了个商贾做买卖。”乃竖起大拇指道,“真真是稀世罕有的人才,做买卖实在可惜。”
世子等人互视了几眼。明端叹道:“只怕咱们抢不过人家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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