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林雾看向裴佳宁指的方向，那边的路口好像是往新宇路的方向，隐隐感觉裴佳宁可能是想告诉他什么，不由得问道：“你是让我往那边去？”
    裴佳宁点点头。
    “好。”
    林雾一打方向盘，便踩油门转到旁边的路上，往新宇路的方向开去了。
    二十分钟后。
    林雾四（小）平（心）八（翼）稳（翼）地沿着新宇路开了一段，裴佳宁又拉了拉他，又指了一个另一个方向。
    “还要开？”林雾看了一眼方向，不由得疑惑道：“你不能直接说让我去哪里吗？”
    裴佳宁呆呆地想了一会儿，终于艰难无比地说出了一个地点：“……东……城……郊……”
    “东城郊？”
    林雾愕然，没想到她居然是让他往东城郊跑，这里是平苏区，距离东城郊可是远得很呐。
    就算是打车去东城郊也要起码一个小时以上，以他的开车速度，也就比骑自行车快一些，恐怕一两个小时都未必够用。
    “算了，慢慢跑吧。”
    林雾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了，正好练练开车技术。
    打开音乐，把音量开到最大——
    “开，往城市边缘开
    把车窗都摇下来
    用速度换一点痛快
    孤单，被热闹的夜赶出来
    却无从告白是你留给我的悲哀
    喔爱，让我变得看不开
    喔爱，让我自找伤害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
    ……
    ……
    一个半小时之后。
    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这座城市。
    而现在，林雾也隐隐猜到裴佳宁出了车祸，却找不到肇事者的原因了。
    在东城郊的这条道路上，人烟稀少，很少看到来往的车辆，基本也没有多少监控摄像头，所以经常有新司机都经常来这里练车，就算是违章了也没什么。
    或许，裴佳宁就是在这里出了车祸，却没有监控记录，所以才找不到肇事者吧。
    “还没到吗？”
    林雾看了一眼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忍不住问了一句。
    下一秒，浑身鲜血的裴佳宁出现在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艰涩地开口道：“……快……了……”
    林雾只好继续沿着公路往城市外开去。
    一路上，他已经问了裴佳宁很多关于车祸的问题了，可惜裴佳宁的心智完全被怨气蒙蔽，要么说不出口，要么只能说几个难以理解的字眼，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忽然暴风雨……”
    这时，林雾放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李璐瑶打来的电话。
    “喂，璐瑶。”
    “林雾，你到家了吗？”李璐瑶悦耳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来。
    “没，在外面呢，裴佳宁的案子查到了吗？”林雾问道。
    “嗯，刚才我小叔帮我看了卷宗。”
    那边传来翻页的声音，李璐瑶说道：“裴佳宁，十七岁，家住东城区白湖路民安小区，生前还在读高中，是苏市十二中的一名高二学生。”
    “苏市十二中？”林雾不由得讶然道：“我爸就是十二中的老师，而且也是教高二，裴佳宁是哪个班的？”
    “二班。”
    “居然正好是我爸教的学生？”林雾不由得有些惊诧。
    这是巧合吗？
    还是说，就是因为她是林父的学生，所以才和未来的他认识了？
    “居然是林叔叔的学生？”
    李璐瑶也感觉有点太巧了，随即继续道：“大约在一个月之前，6月10号，裴佳宁在东城郊发生了车祸，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多时，由于那里的路段太过偏僻，没有监控记录，而且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找不到太多有用的痕迹，所以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尸检总会有一些结论吧？”林雾微微皱眉道。
    “定论是车祸意外死亡。”李璐瑶说道：“不过，我小叔说，在报告里有一些疑点。”
    “一是裴佳宁的双腿小腿疑似被钝器击打，造成胫骨粉碎性骨折。”
    李璐瑶迟疑一下，又说道：“虽然报告里说可能是被车前保险杆撞击造成的，但我小叔说，车前保险杠不可能撞成那样，那种伤势更像是被人用棍棒打断的。”
    “棍棒？”
    林雾不由得转头看向身旁的裴佳宁，低头看去。
    她的小腿弯曲变形，明显是骨折了，还在缓缓流淌着鲜血，仿佛永远也流不尽一般。
    而裴佳宁却是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感觉。
    林雾皱起眉头，难道裴佳宁的车祸，不止是意外那么简单？
    手机那边，李璐瑶继续说道：“二是裴佳宁的身上有多处轻微的擦伤，大腿、膝盖、手臂处都有，怀疑是她被车撞成重伤之后，挣扎求生，在粗糙的公路上爬行所造成的伤势。”
    林雾默默地看了裴佳宁一眼，问道：“还有呢？”
    “第三个疑点，裴佳宁生前使用的电瓶车，在她死亡地点的三百米之外，而且已经报废损坏，但那里不是车祸现场，所以初步判断，她的电瓶车可能是被人丢到三百米外的。”李璐瑶说道。
    林雾握着方向盘，深吸一口气，问道：“还有吗？”
    “没了。”李璐瑶摇头道。
    “人际关系呢？有找过她的同学、朋友、家人做笔录吗？”林雾沉声问道。
    李璐瑶说道：“由于定论是车祸意外死亡，所以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她的家人和熟人，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我知道了。”
    林雾点点头，不禁皱眉道：“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的意外车祸，裴佳宁也不至于变成厉鬼吧？而且她的小腿是被打断的，明显有问题。”
    “你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李璐瑶疑惑道：“可是，我堂姐的朋友圈，还有裴佳宁的朋友圈，完全没法联系到一起吧？”
    “疑点是很多，所以还是要慢慢查，还好我们掌握了不少线索。”林雾深吸一口气。
    “林雾，林叔叔不是裴佳宁的老师吗？你可以找你爸帮忙，让他去学校问问。”李璐瑶建议道。
    “嗯，明天是周一，我正好要给我爸代课，我亲自去问吧。”林雾轻轻点头道。
    “那我明天陪你？”李璐瑶问道。
    林雾摇摇头道：“不用了，只是去问问而已，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我再告诉你，你帮我查查吧。”
    “好吧。”李璐瑶点点头，“那你早点睡吧，晚安。”
    结束通话，放下手机之后，林雾默默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裴佳宁，忽然感觉这女鬼有点太可怜了。
    也不知道她生前经历了什么，竟然惨到这种地步，而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可惜，裴佳宁如今化身厉鬼，连心智都已经混乱了，说个地名都费劲得要死，更别说和他说清楚事情的原委了。
    不过，裴佳宁说的‘杀……冰……’是什么意思？
    林雾一边思索着，一边沿着道路行驶着。
    忽然，裴佳宁染着血的手，伸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
    “到了吗？”
    林雾立刻放缓车速，仔细看着前方。
    裴佳宁让他大老远地开到这里，是要让他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