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刀行 作者:郝十三
第二十八章 请灵归山
“少爷，小的怎么觉得您有些着急？”昱琛收回目光小声地问道。
“你看出来了？”楚无言有些诧异。
“小的很了解您，这城中的几件事虽然您处理地很果断，可却也能看出您是为了不耽误时间。”昱琛皱着眉头。
“我的那些书没白看。”楚无言目光微微一凝，“没错，我确实在赶时间，这天鉴司里面有人不希望我父亲入那龙陨。”
“怎么会？”昱琛瞪大了眼睛。
“你以为人族是铁板一块？我父亲的事情只是开端，接下来要慢慢变乱了。”楚无言叹了一口气。
“不过别担心，还能争取到一些时间，你现在还太小，需要再多读一点书。”楚无言摸着昱琛的脑袋说道：“再过些日子找个地方给你读书。”
“哦。”昱琛很喜欢楚无言摸他脑袋的动作，这像是一种依赖。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忘川城的中央，在这里有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的四周耸立着八根石柱，每根石柱高九十九丈，柱身之上刻满了阵纹，广场的地面仔细看会发现完全由一整块砆石构成，所谓砆石也叫做武夫石，近似于玉，却比玉石拥有更好的吸收灵气的能力，巴掌大小的砆石都已经十分稀少更何况这造就广场的一整块砆石。
“好大的手笔。”昱琛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忘川城，各种珍稀材料在这里都能见到，每天的灵石交易数量也超乎你的想象，这东西还是当年端木家一位老祖自海外弄来的。”楚无言貌似早已经见怪不怪。
“楚少爷，老婆子等候多时了。”一位老妪驼着身子，拄着拐杖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婆婆别来无恙，身体可好？”楚无言躬身行礼，楚家众人随之行礼，只有两位族老与老妪点头表示客气。
“您依旧是这么礼貌，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老人的眼睛眯着，看向那青袍刀客抬着的石棺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总会有人牺牲。”楚无言很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
“你能看开就好，小姐早已经吩咐过了，楚少爷一到就立刻开启传送阵，还请您移步。”老妪虽说拄着拐杖，可走起路来完全不见一丝颤抖。
“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楚无言跟在老妪的身后走向广场中心。
“小姐没和您说的，老婆子又怎么敢多嘴。”老妪摇了摇头。
“告诉她，事情结束我会登门拜谢。”大阵开启，脚下砆石升腾起光芒，范围刚好将楚家的众人涵盖在内，八根石柱阵纹随之被点亮，光柱冲天，其内身影消失不见。
老妪眯着眼将楚无言送走，等到大阵停息这才转身离开，直到老人走远，大阵之外才陆续涌现出镇守的卫兵，将整座大阵包围了起来。
……
另一边，光芒散尽，楚无言等人的身影显露了出来，昱琛睁眼，此时的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山顶，放目远眺，只见一片恢宏的宫殿坐落于山涧之中，不远处有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似乎要将天空捅破。
“这便是龙陨山……”昱琛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要知道楚家都不曾有如此恢宏壮丽的宫殿群，当然了，这是因为楚家奉行低调的原则，不想太过张扬的原因。
远处的宫殿群中，忽听得一声钟响，宏大且悠远，山涧中钟声回荡惊起一片又一片的飞禽。
“恭迎，楚家家主归山！”尽千道矫健的身影自宫殿群中飞掠而出，一路向着楚家众人所在的山头而来。
“恭迎，楚家家主，归山！”终于，在领头者登上山顶的那一刻，这近千名的修士已经分立在了道路两旁。
“准确地说应该是九百九十九人。”楚无言走上前去。
“天鉴司，吴准，奉命，前来迎灵！”领头者站定，抱拳，拱手，行礼。
“楚家，楚无言，携书，接父归山！”楚无言站定，抱拳，拱手，行礼。
“请，命书！”吴准抬起双手。
“请！”楚无言将手中的玉石文书轻轻放到了吴准的手中，这是在核对文书，请灵归山是一件十分繁复的事情，当中的礼节很多，若是没有准备不懂规矩，会被天下人耻笑。
“请，祭棺！”吴准仔细看完了玉石文书再次交还到楚无言的手中，这文书是留给后人的，算是一种家族的荣耀。
十位青袍刀客，六位抬棺，四位护棺，两位紫袍握刀走在了最前面，神色肃穆，抬着石棺向山下走去，在经过楚无言与昱琛的时候，两人齐齐躬身，行晚辈礼仪，吴准则也十分严肃地向着石棺一拜。
每走出一段距离，那立于一旁的迎灵者便会拜棺行礼，神色庄重，等到最后一位青袍刀客离开，才会再次直起身子，跟在队伍的最后，手中提着玉罄，有规律地敲打，似乎是在奏乐。
楚无言与昱琛在吴准的带领下走在最后面，三人沉默着，一时间显得十分压抑。
忽然间，楚无言打破了沉默，暗中却是向昱琛打了个手势：“神猴去哪了？”
“闭关修炼中。”吴准眉头微皱，却还是说道。
“你知道你在哪露馅了吗？”楚无言脸色平静，光线微微扭曲，吞日那漆黑的刀身已经架在了吴准的脖子上。
“你才第一境，他也才第三境，你觉得你们会是我的对手？就算是紫袍出手，我也有十息的时间，足以让我干很多事情了。”吴准看着远去的队伍，吴准很自信，他已经将每一步都算了进去，并且自己亲自确认了数次，杀死目标他只需要三息的时间，剩下的七息足以让他离开。
“你不是天鉴司的人。”楚无言神色依旧不变，“归还命书也需要双手奉上，你不知道？”
“那又怎样，能杀了你就行！”吴准脸上闪过一丝凶戾，隐藏在袖袍中的左手探出，额骨隐隐有一丝黑光泛出。
“第五境？这么看得起我？”楚无言摇了摇头，忽然间天地间的温度降了下来，并且在下一个呼吸前便已经恢复了温度，吴准看见了一把漆黑的长刀自自己的脖颈间切过，血液被刀身吸收，等到他下意识地想要大叫时，就连他的意识也被刀身吸了进去，额骨就此暗淡，整个人失去了生机。
楚狂肃穆地走在队伍前端，鼻中轻轻发出一声冷哼，左手的拇指收回，被顶出的那一寸凛冬刀身在悄无声息间返回了刀鞘。
第二十八章 请灵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