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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3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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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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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朝站稳着脚跟。

    这么说的话,确实最后被牺牲掉的就只是他和罗锦棠了。

    眼看到了酒坊的门上,陈淮安止步不前,愣愣的望着前方。

    锦棠也停止了唆冰棍儿,融化了的冰汁儿,一点点的往陈淮安的脖子上滴着。

    “怎的,这是闹事儿了,还是有人来砸场子了?”锦棠失声问道。

    陈淮安将锦棠放了下来,疾步走了过去。

    锦堂香酒坊的门外,挤了里三重外三重的人,瞧见陈淮安时倒没什么,待得锦棠走过来了,顿时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一个个嘴里喊着罗小东家,罗小娘子,罗掌柜的,总之,这些人,有京城各大酒楼的东家,也有酒庄的掌柜,更有一些是各大王府的管家们,总之,几乎是人人揣着银子,想要和罗锦棠谈合作。

    锦棠侧眸对着陈淮安挤了个眼儿,转身进了酒坊。

    酒楼的生意归齐高高管,酒坊的归骡驹,而剩下最重要的,能帮锦棠把酒销到南方丰饶富庶之地的,锦棠则请上了楼,单独与他们谈。

    她今年共计有四千坛酒的销售量。

    自六月二十四日荷花节起,整整三日的功夫,就把一年这四千坛的体量,一销而空。

    *

    且说太庙。

    太后黄玉洛正在给先帝拈香。

    给天子拈香,当然是三柱。也不知怎得,大太监把香给黄玉洛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一插进那景泰蓝三足象鼻的香炉里,随着铜杵敲磬,三根香啪的一声,应声而折。

    黄玉洛心中本就有鬼,吓了个小脸儿煞白。

    她心中是信鬼神的,但不信命,而且,她还是个愿意与命运抗衡的人。所以,她决然道:“再拈。”

    这一回,大太监把香拈过来,黄玉洛心中也不知默念了一番什么,总之,香稳稳的插了进去,也没有再断。

    黄玉洛盯着三柱香一笑,心说:活着哀家都不惧你,更何况你已经死了?

    接着,首辅陈澈就来了。

    太后今日一袭本黑,织金缎的阔袖大衫,乌髻高耸,红唇欲滴,素穆而又庄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惑人。

    指套长长的手轻轻抚着袖管上石榴纹的花饰,她就在廊庑下站着。

    年青又美艳的太后,老臣们围着转转倒也无碍,毕竟年龄差摆在那里。

    陈澈今年四十有五,虽说自称老夫,但材态修挺,儒雅俊秀,虽说自己心中对太后没有任何冒犯之意,但该要避嫌的,总还是有避,所以俩人谈话,就在太监与宫婢围了一圈的太庙之中。

    黄玉洛径自道:“兵部乃我大明六部之中最重要的,说白了,兵部就不是区区一个大理寺所能干涉的。

    黄积善如今说要告老,兵部所有政务全瘫痪了,哀家自已都去黄府请过两回,黄积善也是给陈淮安伤透了脸面,拒不肯出,陈阁老,您说怎么办吧。”

    陈澈吃了酒之后,畅意悠然,当然,因为儿子的出类拨粹,他今日格外高兴,虽说竭力掩饰,举止依旧有些孟浪。

    手拍上大腿,他道:“食天子禄,作天子臣,他黄积善要告老,准了便是,难道满朝就没有一个可作兵部上书的?”

    黄玉洛自觉受到了冒犯,厉声道:“陈阁老,黄积善可是三朝老臣,先帝托孤重臣。”

    陈澈同样厉声回道:“托孤重臣?皇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需要被人指手划脚吗?

    黄积善确实够老了,八十而不请辞,家中姬妾一堆,昨儿不是有个小妾才刚怀孕?兵部尚书叫赵松之来顶上,他要告老就让他告,徜若赵松之处理不了兵部的烂摊子,老夫亲自向皇上请辞,再贬岭南。”

    黄玉洛气的摇牙切齿,耳珰乱晃:“陈阁老,您……你可还把先帝放在眼里?”

    陈澈断然道:“老夫心中有先帝,但先帝已去,老夫如今忠的是皇座上的那个人,是皇上。”

    第159章 史无前例

    青天碧瓦, 红柱高墙,淡绿色的窗扇叫太阳曝晒着,间或一声裂漆的声音。

    黄玉洛太过愤怒,缩在阔袖中的手一个紧攥,居然生生撕裂了才养到三寸多长的长甲。

    而首辅陈澈,一袭绯色官袍笔挺,额头上汗意津津, 仰望着蓝天白云。

    往日,他至少还有所转寰, 至少会说一句, 臣先忠先帝,再忠皇上。

    至少还会哄着太后,于表面上把太后的面子给圆下来。

    此时他咄咄逼人,徜若他真的强硬下去,告老的黄积善, 可就回不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了。

    真是偷鸡不成还施把米。

    黄玉洛身为太后, 自然不好自己发声, 眼睛一瞪旁边的御马监提督大太监花礼,花礼立刻上前, 指着陈澈道:“陈阁老,您今儿怕是吃醉了酒吧,须知,咱们娘娘奉旨监国,可是奉的先帝的命, 您如此作为,可是于先帝不敬。

    您再如此,娘娘可就要请先帝的遗旨出来,治你个不敬之醉。”

    陈澈甩着袖子,简直耍起老小孩子的无赖来,一巴掌就飞了过来:“狗杂碎,没根的东西,老臣与太后论政,你个老奴婢插的甚嘴?”

    这一巴掌摔的响亮,连黄玉洛都给吓了一跳。

    陈姑尖声叫道:“陈阁老,花礼当年可是伏侍过先帝的老人,您不敬他就是不敬先帝?”

    陈澈将阔袖往上撸了起来,索性连踢带打:“老夫今儿就要打,非但打,老夫还要踢。先帝的牌位看着老臣呢,要真治罪,此刻就降道雷下来,看他要劈的究竟是谁。”

    “太后,陈阁老这可是对您大不敬啊!”

    “娘娘,陈阁老如此,咱们慈宁宫可还有颜面?”

    照黄玉洛的恼怒,此时一杯毒/酒药死了陈澈她都愿意,但她毕竟不比这些老监老奴婢们,默了片刻,她道:“陈阁老也是吃酒吃醉了,罢了,让他退了吧。”

    陈澈一番嘴仗大获全胜,甩着袖子哈哈大笑,踉踉跄跄的就要走。

    但正所谓老鸹狂要打破蛋,也不知怎的脚一软一滑,他想去扶柱子却看晃了眼,从高高的台阶上径直就栽了下去。

    咕咚一声,恰酒劲儿上来,陈澈就这样晕过去了。

    几个小太监将陈澈扶了起来,摇他总是摇不醒,于是给黄玉洛报说:“太后娘娘,这陈首辅瞧着是个喝醉了的样子,倒也未摔伤,但只怕是得给背出去了。”

    黄玉洛站在台阶上,才叫这首辅给气懵了,此时瞧他叫两个大太监扶着,双眸紧锁,唇角带笑,额头上摔了个大包,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果真是个她从未见过的放浪形骸。

    她一笑,道:“谁说没有摔伤?哀家瞧着陈阁老摔的厉害了,走,把他带回宫,送到御医署小心医治,再指两个大丫头伺候着。不等陈阁老醒过来,就不能放他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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