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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坟挖出鬼 作者:君子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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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坟挖出鬼 作者:君子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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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没有提前预定,到达时三人间和单间都客满,只剩标准间,尹舟和阿颜已经领了房卡回屋休息了,阿澈非要跟萧郁住,大厅金碧辉煌,狐狸见什么都新鲜,跑去喷水池捞金鱼玩,林言不敢看萧郁,小心的说:“你带着阿澈,我另开一间。”

    服务员对着电脑查资料,时不时好奇的用余光打量两个带孩子的男人,视线在萧郁脸上移来移去,让林言莫名不爽,又不敢表现出来。

    萧郁沉默半晌,说一起住吧,我本就用不着睡,再说总在一起,习惯了。林言握着签字笔的手心微微出汗,听萧郁这么说,鬼使神差的竟松了口气。

    两张床,阿澈摊手摊脚霸占了其中一张,林言睡另一张,萧郁望着街景发呆,城市本没有夜,厚重的窗帘后露出一点满街的霓虹,是一窝窝红绿的星。林言每次醒来都见萧郁保持同一姿势在窗边站着,低声唤他来睡,那鬼便淡淡地摇头,不知醒了几次,再睁眼时天色已经泛白了。

    萧郁脸色如常,原来变成鬼,疲倦饥饿的感觉都离他而去,像一块石头,一件东西,无根无落地飘荡着,凡俗的满足与快乐也与他无关。

    恨不得再吻一吻那削薄的唇,哄他笑了,可那鬼的眼睛凝视着远处的虚空,无暇顾及他。

    两百八一位的自助早饭极其丰盛,谁知阿澈一搅合,其余人都成了跑腿的,饭没吃好全围着他转,小狐狸眼珠子一骨碌,蛋糕点心肉肠鸡蛋来者不拒,他不敢使唤萧郁,只耀武扬威地指挥林言三人跑来跑去替他领吃的。尹舟好不容易闲下来喝口汤,悲愤道狐狸不是只吃生肉吗,阿澈耳朵极灵,摸着肚子得意:“知道你们祭天地拜祖宗上坟的贡品都去哪了?”

    “等人们走了,都伺候我们狐族啦,大块猪头肉,腌鱼腊肠火腿,肉馅馒头,好吃的紧。”阿澈晃晃脑袋,露出一对尖耳朵,“我小时候闷了有时也变成人来山下转转,爷爷不知道,要是听说了肯定要打我的。”

    隔壁桌一对老夫妻,听见一个八岁孩子念叨他小时候,忍不住呵呵笑出声。

    林言从宾馆前台取了一叠旅游宣传册,挨个记商户大院的地址,勾勾选选排日程安排,阿澈跟着看,他不认识字,专挑图片,见都是些黑乎乎的院子便抱怨连连,不顾林言的反对抢过去乱翻,忽然指着其中一页兴奋起来:“我要去这里!”

    他指的是一张花花绿绿的游乐园宣传照。

    “不行。”林言一把抢过小册子,“咱们在这住不了几天,抓紧时间办正事。”

    狐狸一听,扁起嘴就要哭。

    “乖,哥哥带你去吃六味斋酱肉,听莲花落。”林言好声好气哄他,“你郁哥哥快走了,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阿澈眼睛里的泪蓄的更深了,随时要决堤了似的,几个人轮流安抚无效,萧郁摸摸阿澈的脑袋,拿过小册子仔细看了看,对林言说:“罢了,带他去吧,这后面的晋阳古城看着倒有些眼熟。”

    原来是修复后的古城遗迹园开园仪式,宣传语说门票对折,不仅有各式明清建筑,特色小吃,暑假期间嘉年华驻扎在此供孩子们取乐,届时园中搭台演皮影戏,演林冲夜奔。几幅小小的照片,方正森严的大四合院,黛瓦朱门,院墙极高,门口两只光滑的青蓝石鼓,地上游移着云的光影,拍摄的时间极好,瓷青的天空透着浅粉,四方枝杈伸展成汝窑的冰纹,屋檐是最神秘的所在,瓦缝下藏着黑衣刺客,那是回忆中的旧时中国。

    忽然被触动,林言跟着点了点头,小狐狸高兴的要蹦起来,一下子打翻了玉米甜汤,洒了尹舟一身。

    “小祸害。”尹舟暗骂道。

    宾馆门口有旅游专车往返接送,到达时上午八点,天空略微阴霾,空气凉浸浸的,游玩的大好天气。

    遗址复原加上现代修葺很是气派,园外停满了车,三三两两孩子被大人带着,手里抓着气球,阿澈一见也要买,迫不及待的拉着萧郁往摊位跑,盯着纸糊的风筝,皮影,面人和灯笼几乎要流口水,每样抓了几只,又要看上了比他脑袋还大的蓝色棉花糖。林言赶过去救场,往萧郁口袋里塞了几张红票子,嘱咐道:“阿澈喜欢你,你带他逛逛,钱都认得清?”

    “嗯。”萧郁从小贩手中接过找零,身边多了个玩闹的孩子,那鬼阴郁的脸色也放晴了些,冲林言笑笑,“你也来,我一个人带不了他。”

    林言把手抄在口袋里,有点失神。

    “怎么?”

    “没事,就是想你了。”林言低头道,周围音乐刺耳,他的话声音很小,但那鬼还是听见了,表情略微一震。

    阿澈没察觉两人的尴尬,拉着萧郁的手指,一指摩天轮:“我要玩那个。”

    萧郁回头示意,林言却吓了一跳,情侣才爱玩的东西,一只丁点大的玻璃盒子,脸对脸半个小时,俯瞰城市风光,尴尬也尴尬死他,连忙转移狐狸的注意力,随手往右一指:“没意思,咱们去那里玩。”

    竟然是鬼屋,宣传海报上一名长发覆脸的白衣女子,午夜凶铃专场,到处都是贞子。

    还没来得及后悔,阿澈已经改变主意,一手牵一个拉着两人奔了过去。

    狐妖大言不惭的说从来不怕鬼,率先冲进黑黢黢的栈道,走了几步身后的门便封闭了,四周暗的深不见底,脚边设有通风口,阴风阵阵,站一会全身发凉。

    一个白影从拐角处飘了过去,是工作人员扮的鬼,林言咬着下唇告诉自己都是假的假的,冷不防脚边伸出一只手,朝脚腕猛的一抓,吓得赶紧捂嘴,差点叫出声来。

    身后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头皮都麻了,看着前面一小一大两人走的欢快,林言恨不得把刚才自己指路的手剁了。

    浓重的黑暗阻隔视线,只看见前面萧郁的背影,穿现代人的衣饰,t恤稍小了些,绷在身上,隐约可见匀称而结实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臀,束起的长发后露出一截青白的脖颈。

    正出神,栈道两侧投来一束幽幽的蓝光,一头黑发挂下来,白裙飘飘摆摆,贞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毛发被栈道的过堂风一吹,冷飕飕的刮着林言的脸。

    “萧、萧郁。”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一把抓住那鬼的胳膊,惊悸道:“你别走太快。”

    “你怕这个?”

    林言脸色发青,结巴道:“我小时候被这电影吓着过,早知道是贞子……我,我就不进来了。”

    萧郁跟他换了个位置,让林言走在自己斜前方一点,肩膀侧过来,小心翼翼的护住他,离的近了时有接触,手指碰着手指,林言手心冒冷汗,竟不比那鬼暖和多少。

    人造的诡异环境,幽昧压抑的栈道,曲曲折折仿佛永远绕不出的迷宫,黑暗滋生想象,想象滋生恶魔,耳边充斥着女魅的幽幽叹息,每一个狭窄的拐角后都藏着女鬼,甚至有倒挂在屋顶上,死人的脸色,青,绿,发黑,不小心撞上,酸凉的白裙,头发让人想起些不干净的东西,像下水道里绞着的一团一团的黑毛。

    恨不得立刻结束一场煎熬。

    突然再撑不住,在黑暗中抓住那鬼的手,萧郁愣了一瞬,将林言的手捏在手心,紧紧的扣住,林言回头搂住他的腰,两人拥抱在一起。

    时间仿佛停顿了,置身于一处安全空间,心上人的怀里,风雨不侵,整日与黑暗和尸骨打交道的学者也有气短的时候,当腻了英雄,改做小儿女,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在一屋子假鬼的恐吓下向一只真鬼寻求庇护。

    “我想你,我想你,萧郁,我真的……”狠狠用牙咬那鬼的肩膀,“我求求你,求你别不要我……”

    后半句其实没说出口,说不出口。

    萧郁轻轻捋他的后背:“乖,听话,我们先出去。”

    两个人半拖半抱的终于寻到出口,天光倾闸而下,小狐狸早蹦到出口处等着他们,见两人脸色都反常,乐不可支的拍掌大笑。

    “你俩真差劲,怕鬼,好没羞。”

    围观路人见孩子可爱,忍不住也停下来跟着笑。

    要不是林言冲过去作势要揍他,小家伙的狐狸尾巴怕是也要得意的露出来。

    萧郁追上林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林言回头,四目相对,竟紧张的谁也说不出话。

    “林言,我……”

    “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过,被吓蒙了,胡说的。”林言打断他,大步流星往前走。

    在游乐园待一个上午,阿澈玩闹够了,吆喝走不动路,被萧郁一路背着吃冰激凌,林言跟在旁边,手里拿了一堆他的战利品,玩弹子机赢来的娃娃,磕掉脑袋的孙悟空,吃了一半的糖人,烤玉米,琉璃珠子,还不算包里的,满的要抓不下。

    小家伙很快又嚷着饿了,径直穿过游乐园,来到后门,一条幽深僻静的古道直通古城遗迹,路边一家旧式装潢的茶馆,榆木门槛,雕花影壁,门口一副新贴的对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三间古舍连通,尽头一间凉亭,阿颜和尹舟正闲坐喝茶等他们。

    亭边一张小几子,放一只仿古青花瓷瓶,里面插满卷轴,院里的花都开了,丁香和胡枝子长得茂密,隐约一股草木香。凉亭的另一边是一面人工湖,小桥架在湖面,青碧的大荷叶子被风一吹,集体翻卷出白色的浪,岸边长着水仙和野豌豆,一棵柳树的枝条直垂进水里,一串银蓝色小蝴蝶从树上倒挂下来。

    三人依序坐下,店小二古装打扮,连忙添上三碗凉茶,凭门票还赠送龟苓膏,调了蜂蜜,吃着降火解暑。

    “我问过了,后面是古城遗址,逛一下午也不一定逛的完,两点钟搭台唱皮影戏,你们吃完饭可以直接过去等。”

    “我们?”林言见尹舟和阿颜站起来正打算走,奇道,“你俩干嘛去?”

    尹舟指了指桌子:“我俩发扬把凳子坐穿的伟大精神,等了你们仨小时,把能吃的都吃了一遍,那店小二嫌我们占着桌子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儿,后援部队总算到了,我们逛逛去,你们随意。”

    “对了。”尹舟冲阿澈挤挤眼睛,“你过来,告诉你什么东西好吃。”

    狐狸眼睛珠子一转:“我不去,我也要把能吃的都吃一遍。”

    “啧,哥哥有事找你。”尹舟不由分说把他拎起来,“动物就是动物,摆动物园里还挺好看,拿出来溜着怎么就不开窍呢。”

    店小二送上来一壶陈年竹叶青,青花瓷瓶装着,看起来莫名眼熟,阿颜招呼:“试试这个,当地特色,不过不能喝多,后劲大,容易上头,我、我刚才晕了好一阵。”

    三人闪的比兔子还快,萧郁和林言面对面坐着,看阆苑下的荷塘,不知道说什么。

    远处淡淡的薄雾中露出古城的楼顶,瓦片连着瓦片,一排艳红灯笼,游人的喧哗声和游乐园的音乐都仿佛远去了,斜飞的亭角下是停滞的时光,百年光景幽幽而至,那酒,那人,那一年的暮鼓和晨钟。

    细瓷小盏儿满满斟了一杯酒,一仰脖灌下,清新爽口,后劲绵长。

    “还算醇香,是热的,尝尝看?”林言笑着另斟了一杯,递给萧郁,那鬼并不拒绝,放在唇边微微一抿,沾了一点,算喝过了,把杯盏推回桌上。

    心脏忽然猛烈的跳动。

    喝了这半盏残酒,我有意喝了你这半盏残酒,只是不知郎君是否与我同心……

    半昏半醒之间,林言拿起杯盏,就着他抿过的地方一口口品着,抬起一双眼睛,狐的眼睛也没有他勾人,斜斜的盯着萧郁,这古旧的凉亭和暖热的酒都似乎被下了咒,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契约,在阆苑和璎珞下缓缓醒来,迈向那深宅大院和高广的围墙,躲在门口,等着他们。

    谁都逃不了,天灾人祸,爱本就是天灾人祸。

    他卷起雪白的袖口,宽阔的大袖,绣一朵浅粉的春桃,朗硬外表下掩饰的一点柔媚,特意留给他看,细细的热一壶酒,亲手捧给他。

    “家事繁忙,各个铺子都离不了人,不能亲送郎君上京会试,就此送别,祝郎君衣锦而归。”

    “林言?”萧郁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他犹不察觉,昏昏沉沉,抬手抚上他的脸,眉梢,眼角,下颌……周围已有人侧目,看两个年轻男子当众调情,林言只觉得自己魇住了似的,痴迷的望着他的脸:“这一走又是数月,我必日日挂念着,莫忘了寄书信回来。”

    萧郁按住他的手,强行放在桌上,把杯盏拿远了些:“别喝这个了。”

    “你别管我,喝醉了我才敢说。”他固执的盯着萧郁,无限怨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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