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GL 作者:蓝汐
清明上河图GL 作者:蓝汐
翁真是在酒吧里与钟倾茗相识的,她对钟倾茗可谓是一见钟情,刚认识的第二天,翁真就对钟倾茗展开了密集攻势,当时正值寂寞难耐的钟倾茗在扭捏了一阵之后,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但这段感情同样也没维持多久,因为钟倾茗要回国,而翁真是要留在美国发展的。钟倾茗的归期,也就成了二人分手的节日。
钟倾茗归国那天,翁真流了足足一公升的眼泪,她是真的爱上了钟倾茗,在翁真看来,她们只是由于客观因素,不得不分开罢了。
但钟倾茗并不这么认为,在科技日新月异的当代,她觉得两人谈恋爱,距离并不是个问题,她和翁真分手,主观因素居多。
在分手那天,钟倾茗除了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失落以外,并未有任何其他情绪,翁真常对她说“我爱你”,钟倾茗对这句话的反应通常是淡然一笑,她对翁真说不出 “爱”字。当初她和翁真在一起,完全是出于身体需要和人类总想找个伴儿过日子的原始本性,而不是出于爱情——她对翁真,从没有过心跳。
再加上在她们交往那年,日本修改教科书事件引发了国内一系列的大型游行示威活动,北京日本使馆前也有不少学生和市民举旗抗议,国际各大媒体都对这次事件进行了沸沸扬扬的报道,钟倾茗和翁真看过报道后,在谈到中日关系的问题时,翁真对日本的袒护惹的钟倾茗大为不快。钟倾茗不是愤青,年纪轻轻的她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和世故圆滑,她不会把不满表现在脸上,但这种暗藏心底的不满却使得她想尽快结束这段感情,可在翁真愈发浓烈的爱意之下,钟倾茗着实不好把“分手” 二字轻易说出口,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干耗着,直到归国前夕,她才以此为借口对翁真说出了分手。
一个民族的文化——广义上的文化——对一个人的影响,就像是一个人呼吸的空气——身处其中,习以为常了,也就往往忽略了它的存在,咂摸不出它的滋味。这与一个人识不识字,是不是文盲是没有多大关联的。
而当你一旦离开那片土地,缺了氧,同时又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外黄里白的香蕉人,那么,你或许才会发现,文化对你的影响是多么悄无声息又强烈深刻。
钟倾茗想找一个至少在大方向上能与她有着一致观念的伴侣,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生活并非只局限于两个人。
她觉得自己有点小悲剧,人家谈恋爱都能谈的死去活来,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最后,她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精神上的贵族,感情上的贫农。
这倒是一句顶中肯的评价。
3、第 3 章 ...
对爱情略感失望的钟倾茗,回国以后,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有很多东西需要去学,也有很多人需要去应酬,工作之后的她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再像读书时一样,没事去找个看着顺眼对象,顺便谈场没有爱的恋爱。
工作之余,钟倾茗去过两次一家还算比较大的LES酒吧,她发现国内的LES酒吧与美国的LES酒吧有着比较大的差异,美国的一些LES酒吧里,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也不难发现几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但国内LES酒吧里却大半是些20岁左右的大孩子,十六七岁的青少年也不在少数,成熟女性少的可怜,也是,民族性格的不同和LES事业发展的快慢,使得在中国这块地皮上,但凡经过岁月洗礼的成熟女人,多半是不太常去混酒吧的。钟倾茗本是想从那里找个能与她同心同德的同类人,谁知同类人是找到了,但同心同德的要求,似乎是太高了些——她没能在同类人里找到符合要求的对象。
钟倾茗是不大喜欢在直人里面搜索目标的,首先是她不愿费那个精气神儿去把直人掰弯——人家好好的性向,不可能说变就变,即使变了,在种种生活压力之下,日后说不定也有反复的可能;其次是她知道这条弯路,对一个普通女人来说有多难走,她走这条路够坚定,并不代表所有在这条路上走过的人都够坚定,所以直人这东西,钟倾茗是非常不愿去触碰的。可弯人又着实有限,且数量不算多,意志不够强,至少她在LES酒吧里看到的情况是如此,这让钟倾茗对扑朔迷离的未来抹上了几分暗灰的色彩。
她远离了LES酒吧,也远离了同类,甚至在心底,也隐隐地抱起了孤独终生的想法——似乎很多心坚意定的LES,在遇到合适的对象之前,都曾有过这种想法。
但只要明天还在,希望总还是会有的,钟倾茗才28岁,她有明天,也就还有希望,而且,绝望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
爱情啊,日渐成熟怀揣希望的钟倾茗打心底里叹道,权且随缘吧。
爱好收藏古玩字画的钟倾茗,在她所有的收藏品中,对她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想来定会让人大大的跌破眼镜——几片枯萎的白色百合花瓣和一把天蓝色的小雨伞,这两样实在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被钟倾茗视为无价之宝。
钟倾茗对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印象早已有些模糊了,唯一清晰的是小姑娘的那双眼睛和她笑起来时那颗深深的酒窝,还有伞柄上的那个字——瑹。
钟倾茗常想,瑹,应该是小姑娘的名字吧?
这些年,不管钟倾茗身边有没有人做伴相陪,每当夜深人静的独处时分,小姑娘的那句“花送给你,要坚强哦”,常常会毫无预警的钻入钟倾茗的耳中。
这八个字,伴着她渡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虽然张秀雨和任远对她一直很爱护,可每当她看到他们对任鹏的慈爱时,她还是难以自控的觉得自己是个多余,那时的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孤儿,那时的她,总觉得自己脆弱到了极点,那时的她,也总会想起小姑娘的那句话,于是她学着坚强,逐渐的,也变得坚强。
而从不喜欢煽情的钟倾茗,也常常会默念着这句话在心里偷偷的煽上一把情——我坚强了,可你在哪儿呢?
让我坚强的那个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