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
核桃端起来还没有转身,吟风就一撩门帘走了进来:“王爷特意赏赐的席面,多少人看着眼红呢,你竟然不领情?”
花千树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手里竟然还端了一个饭碗:“你这是做什么?过来蹭饭来了?”
“可不是,听说某些人今天伙食好,专门过来蹭个饭。你若是不喜欢吃,便留给我,我端回去喂猫。”吟风一屁股在她饭桌跟前坐下,不客气地先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这鱼肉勉强算得上鲜嫩。”
“又是听哪个嘴长的乱说?”
“总共屁大的一点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大家伙就全都知道了。鸾影今儿的饭都咽不下了,正在自己院子里弹琴呢,鬼哭狼嚎的,我到你这里吃顿清净饭。”吟风筷子不停,吃得格外香甜。
“一个个就是吃饱了撑的,太清闲了。”
花千树想起晴雨那日里说起的话,也明白了鸾影一直以来喜欢自怨自艾的原因。
挽云一直在大家面前拼命鼓吹七皇叔对自己的好,鸾影应当是当真了,见七皇叔不待见自己,从来碰也不碰,心里就出现了巨大的失落感。
而今天,就连她一直最看不起的人竟然也得到了七皇叔的赏,心里怎么能不膈应呢?
这矫情的大家闺秀的毛病啊,真累。
吟风一通风扫残云:“妈呀,生平第一次吃鱼翅燕窝,竟然是沾了你的光。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叫上我,自己关门吃独食,真没良心。”
花千树是自小锦衣玉食,从来没有觉得这鱼翅燕窝是什么稀罕东西,听了吟风调侃:“你来蹭吃蹭喝,两手空空,酒也不带一壶也就罢了,我这主人还落不了好。”
“免了!”吟风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喝酒了,酒后乱性啊,我这清白都差点交代到你的手里。”
花千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别跟我提上次喝酒的事情啊,你弃我于不顾,就不怕我的清白也交代了?”
“你这人真的不知好歹,这种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我舍己为人,没有趁火打劫,将王爷勾引走就是好的。你那么凶猛,是不是趁机将王爷扑倒了?王爷终于心愿得偿,才对你刮目相看,这燕窝鱼翅都造上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花千树轻哼一声:“你若是眼馋,也灌一肚子酒扑倒去。”
吟风撇撇嘴:“以后都没有酒喝了。”
“为什么?”
吟风压低了声音,凑到花千树耳朵根前:“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花千树漫不经心地凑过去。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那酒是怎么带进霓裳馆的吗?那酒都是王爷赏给我的。上次咱俩喝多了,估计王爷一发怒,再也不会赏我酒喝。”
花千树眨巴眨巴眼睛:“王爷赏你的?挽云那里有点赏,就恨不能叫嚷得整个霓裳馆都知道,你竟然闷不吭声地得了这么多酒。”
“赏几坛子酒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这是上次沾了凤世子的光而已。王爷又看不上我,他就从来没有......”话说到半截又咽回去,转移了话题:“说到挽云,忘了提醒你一声。适才我过来的时候,见你跟前新来的那个寥寥在同挽云躲在犄角旮旯里说话,一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你可要小心。”
寥寥与挽云?
那日里就听核桃说起过,挽云有将寥寥收到自己跟前的想法,不过后来应当是严婆子没有答应,对寥寥另有安排。但是这不耽误两人狼狈为奸啊。
她若是个安分守己的,就算以前伺候过晴雨,花千树也不介意留在自己身边。可是这寥寥,明显就是个是非,留不得。
花千树略一思忖,凑到吟风耳朵跟前:“借你跟前的小丫头,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吃了你家的嘴短,尽管开口。”
“也不是什么难事,挽云跟前的酒儿与我们有过节,我们不方便亲自露面,只能麻烦你出手了。”
当下搂着吟风的脖子,小声地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说了。
吟风撇撇嘴,冷哼一声:“你们深宅大院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一肚子花花肠子,这么会算计,还又心狠手辣。”
花千树嫌弃地推开她:“你若是被蚊子叮住了,是躲开它,还是一巴掌拍死?”
“废话,当然一巴掌拍死了。”
“那不就得了,这寥寥就跟这只蚊子似的,现在是盯准了我想要吸血,我没有一巴掌拍死它,而是将她从我身边赶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难不成还乖乖地等着她吸血。”
吟风深以为是地点头:“极有道理,一次性解决,永绝后患。”
花千树虽然在霓裳馆里足不出户,但是不妨碍她自得其乐。
尤其是她用蟒筋做了弹弓之后,用糯米水混合黄泥,搓成一个个泥丸晾干,闲暇时就在院子里练手。
今日里运气好,院子上竟然有成群的大雁路过,她利落地接连两发泥弹出去,便有一只肥硕的大雁“扑棱棱”地落在地上。她兴高采烈地命核桃拿去厨房里加点小土豆用红亮的豆瓣酱烧了,盛在一个白瓷盆里端回来,放在桌上。
她并不急着吃,连带其他饭菜,全都放凉了。
寥寥里里外外转了数圈,嘴里也忍不住口水肆意。
花千树她一个人绝对吃不上一只大雁!
花千树却是冲着她摆摆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先去歇着吧。”
寥寥看一眼外面天色:“核桃还没有回来呢。”
“我给她留着门就是,你这一天太辛苦,早点休息。”
花千树今日有点反常,寥寥心里犯了嘀咕,就回去洗漱之后歇了。
她和核桃睡觉的房间,与花千树的卧房也就隔了一个宽敞的中厅,天热不关门,只吊了门帘,也方便听自家主子召唤。
过了一会儿,大概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开始昏昏欲睡了,听到外间的门轻轻地开了,好像有细碎的脚步声,径直进了对面的房间。
核桃回来了?
她迷迷瞪瞪地想。
花千树压低了声音:“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丫头怕是还没有睡熟呢。”
来人也压低了声音,瓮声瓮气。
寥寥顿时就睡意全无,一个激灵睁开了眼,静悄地下床,撩开门帘向外看。
因为花千树的房间里亮着灯,就见有两个人影映在门帘之上,一人是花千树,另一人身形颇为高挑。
门帘轻轻地荡漾了一下,门帘下面露出一双男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