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然过去两个小时了,指针精准的指向了十二时。
我的胳膊已经快抬不起来了,感觉好累。好久都没这么拼命过了。
所谓的演奏会已然结束,在黑猫的贝司独奏以后,我们合奏了初音未来的一些诡吊曲子还有一些黑猫改编过的典型哥特诡异风格的歌曲——黑猫独创的哥特风曲调倒也有一首,不过因为太吓人了就没放出来,但总的来说还是把没有听过的人吓得不轻。
京介还行,他似乎对这些免疫力极强。听完之后还鼓了鼓掌。而纱织则似乎是听得多了,比京介还要淡定,每首歌结束后更是拍手叫好。完全没有什么负面反应。
只是桐乃就满脸的苍白神色,她似乎对这些恐怖诡吊类的事物抵抗力很弱的样子……但还是坚持听完了。
剩下的加奈子有点奇怪,听了半个小时后就自称心脏病发跑了出去,随后过了三两分钟又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表情走了回来。之后默默的听完了这场中世纪哥特风的演奏会后,现在让桐乃陪着她去上厕所了。
演奏完后,黑猫一幅累得不轻的模样,出了一身的汗,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呼着气,调解着自身的急促呼吸。想来我也差不多。身上的汗虽然出的不多,但白色t恤穿在身上很难受。体温变得略有些高。手臂好酸。过劳了。
结衣倒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一脸轻松的拿着木吉他坐在椅子上。最后还无所事事的弹起了稍有些温馨味道的卡农。显得轻松自在的样子。
随着结衣那修长手指的带有节奏性的在吉他弦上的跃动,卡农的旋律阔然出现在这个气氛略有低落的房间之中,稍微冲淡了一些演奏了两个钟头哥特风曲调音乐的气氛。
总算是过瘾了。
我的脑海里都出现了这个念头。不知道黑猫和结衣是怎么想的呢?
我往黑猫那望了望,恰好的,我偶然的看见了黑猫嘴角扬起的一个名叫【微笑】的细小幅度。
在这让人感到有些温馨的时刻,我的眼角瞥见了下雨天常见的一幕——窗外闪过了满屏的白光。
随后,一道炸雷惊起——那是一个仿佛就在你耳边炸响的声音。就好像有一个不知何为适度的顽童笑嘻嘻的将一个炮竹塞进你的耳朵里后,迅速引爆。丝毫不给你反应的时间。
下雨天打雷常见,但这么响的雷,我是真没听到过。
从未听到过如此之响的雷电的我吓了一大跳,手一个没握稳,鼓槌掉落在了地上。
吉他的声音已然消失,卡农那欢快的旋律仿佛被这道雷拦腰砍断,像是被砍断尾巴的蜥蜴灰溜溜的钻到墙壁上的缝隙里去了。
空档的房间只剩下木棒两头碰击地板后的清脆响声,在那淅淅沥沥坠落的雨中悄然消失。
此时,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都是面面相觑。
“好吓人……”
少许时间之后,京介像是要将肺部的空气全都呼出去似的长吁出一口气,他好像是真被吓到了。
结衣摇了摇头,扒拉了一下吉他的弦,最终也是没有接着弹奏,而是将吉他置在椅子旁边。
“在下从未听到过如此之响的雷声……”
纱织心有余悸的感叹着。
“是啊,吓死了……”
“加奈子也吓了一大跳……”
桐乃和加奈子附和着,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黑猫也跟着点了点头。
“好累。”
只有我没有讨论刚才的雷声,我也像是京介那般呼出排空了肺部的空气,看能不能借此舒缓一下疲劳感——但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帮助。反而让我觉得更累了。
“……我先洗吧。”
结衣率先起身,像是引领羊群的领头羊一般走向房间的出口,“琉璃姐第二个……其他的你们分配吧。”
我暗自砸吧了一下舌。
望着已然关上的门,我们大家都没有说话。
气氛就像是不断发酵的面团一般的逐渐变得柔软,变得软绵绵的。让人不想开口说话,更不想动弹——但这不意味着,是那种令人尴尬的沉默。也不是那种无话可说的寂静。
是一种与家人坐在一起,那种什么都不必说的气氛。
那是一种像是棉花糖那般软乎乎的沉默。那是一种温柔的沉默。
我将掉落在地上的鼓槌捡起,放置在它该待在的地方。随后伸了个懒腰后,便不想动弹了。像是瘫痪的病人似的懒呼呼的躺在椅子上。
我望向了黑猫的方向,黑猫坐在离我约有两米距离的前方。
相对于懒惰到不像样的我来说,黑猫倒是显得端庄多了,她背挺得很直(但不是那种让人觉得往背后一踢说不定脊椎会断掉的那种弯曲的直线。),看上去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姣好的面容、精致的轮廓、以及削肩瘦腰上的那一头及腰的直长发,更是给她增添了许些柔媚之感。乍一看去,颇有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悸动感。
黑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一望。于是我们的视线对上了。
我在读书的时候——特别是一些言情小说,当然,有时一些名著此类的书籍都会使用一个词,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名称,一件尊贵的物品来描绘女子的眼睛。
【她的眼睛,就像是黑宝石一般的令人的让人怦然心动。让我久久无法将视线挪开,只好像个重症不止的病患一般,无助的看着她】
这是一本小说上的一段话。此时此刻的情况,就像是照着剧本来一般的准确。
疑惑的黑宝石轻轻的眨了一下,似乎不明所以的天真的孩童一般的瞧着我。
“没、没事……”
我结结巴巴的说着,连忙撇开了眼神,胡乱的瞧着脚下木地板上的一块错综复杂的纹路。我感到我的呼吸略有慌乱的意思,变得有上许些急促,且无法吸入更多的空气。就好像要窒息了一样。
黑猫撩了撩垂在眼前的头发,将其撩到耳后。随后像是无法理解我似的,摇了摇头,又将头转了过去。
顿时,一阵被长发撩起的许些微风带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洗发水的香息便像一股无所去处的烟雾一般,悄然钻入了我的鼻腔之内。
我下意识的猛吸一口气后,竟像个吝啬的财主守护着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财产一般不由自主的憋气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过了好久好久(我感觉时间大概有一个世纪之久),我才缓缓的将空气排出了体外。
我的脑袋莫名的感到了一些眩晕感,这种状态就像是终于戒不住酒的老酒鬼终于将一大瓶度数极高的酒灌入胃袋之中后,酒精在几分钟后像是凶猛之极的狂风,在一瞬间,就将晕乎乎的思维卷出了体外一般。
“我去倒、……杯水喝。”
我站了起来,脑袋蓦然感到有些眩晕,舌头像是打了结似的说不出话来,有种喝醉了的感觉。我的血液像是全然集中到了脑袋之中,全身感到麻麻的,完全无法动弹。视野逐渐的变得黑暗,但过了半响之后,我霍然回复过来,将话完整的说完。
我贫血了么?我有些困惑。
“顺便帮我倒一杯。”
黑猫略有困惑似的歪了歪可爱的脑袋,长发像是被不慎摔倒的的幼儿似的垂到一边。她眨着湿润的黑宝石,有些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起得太快了。”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凭借着曾读过一本跟医学方面有关的书籍后,我半懂不懂的略有明白的解释道:“……我有点低血压吧,所以才会这样。”
黑猫点了点头道:“明天我去买点红枣还有红豆给你吃吧——听别人说这些东西补血。”
是么,我怎么觉得干脆给我来点o型血比较方便呢?几分钟的事情就就补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绕过坐在一旁正在聊【如何攻略妹妹】话题的京介和纱织。
主要是纱织在单方面的给京介灌注这些知识罢了。
嗯……我要不要听一会呢?
但不经意间瞥见黑猫那不善的眼神后,我像是遇到了无法抵御的危险后,切断自己尾巴的蜥蜴一般的果断打开了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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