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如银盘高挂天际,惨白的月光照耀这斑驳的城墙,一道孤影立于危墙之上,忧郁的双眸凝望着城内空无一人的街巷。
一声叹息划破这寂静。
“唉~黄巾之乱竟然提前了!恐怕历史已经改变了吧!”
原来,这感叹之人正是刘昶。县府议事之后,他满怀心事,便独自一人漫步至城头之上。回想起刚才所议,他不住的摇头苦笑。
近千倍的兵力差,纵使孙吴项韩复生也未必有退敌之能,更何况现如今的自己呢!
晚风吹愁,愁更愁!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呢?”
正当刘昶忧郁难消时,一裘白衣,梳成两个大马尾,步履轻盈如猫的刁秀儿不知何时负手而立在身旁。
“啊!是秀儿啊!”见是刁秀儿,刘昶勉强微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呢?”
“刚刚从县府出来后,我见大哥哥没有回家,却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秀儿也就悄悄跟来了咯!”说到此,小丫头又露出了那邪魅般的微笑。
同样的笑容,可此刻的刘昶却无比清醒,转身望月,不由迎风而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大哥哥所言可是高祖皇帝所做之大风歌?”
“是啊!”刘收回目光,看着脚下斑驳的城墙,又想到即将来临的黄巾军,不由喃喃自语道,“想我大汉先祖何其雄壮,而如今却叛军横行、刀兵四起,生灵涂炭矣!唉……”
“大哥哥,无需忧愁啦!洛阳那么多大官儿一定会有办法的啦。”小丫头一脸天真的闪身到刘昶面前,灿灿的说到。
“洛阳的大官儿会有办法?”听到此言,刘昶首先想到的是当今天子及何进、十常侍等摇头不已,但忽又想起卢植、皇甫嵩、朱儁等人,便又苦笑道“是啊,洛阳的大官儿是会有办法的。”
看着表情变化多变的刘昶,刁秀儿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实在是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想起什么,抬头说到:“大哥哥,让我给你跳支舞解解闷吧!好吗?”
“嗯?”闻听眼前的小丫头要给自己跳舞,不觉有些诧异,要知道,上次她跳了一支舞,竟促成了自己与秦琼典韦等人的结义,难道今次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要在这儿跳吗?”
“可以吗?”
“好吧!”
得到了刘昶的首肯,刁秀儿略一行礼,随即翩翩而起。
明月夜,佳人舞,如梦蝶,英雄醉!
“叮当,刁秀儿特技蝶念触发,自身魅力+5,宿主智力、政治+2”。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月夜三更时,飞袂拂**。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看着眼前美不胜收的优美舞姿,刘昶不知怎的想起了后世的一段诗,遂略作修改后浅浅低吟而出。
一曲舞毕,四目而对。刘昶看着眼前因起舞后正在平复气息,脸现红潮的刁秀儿更加魅惑难挡,渐渐挪步靠近,随即伸手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搂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我刘昶,今生今世只爱刁秀儿一人,无论世间如何变换,此情至死不渝!”
“嗯!”怀中的小丫头轻嗯一声。一时城头之上痴男靓女相拥于皓月之下,不久后便欢笑着牵手而去。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只见此人,腰悬三尺青锋,一身游侠儿的扮相,此刻正在墙角喃喃到:“秀儿,我覃浩此生愿永远守护你,绝不让你受半点伤害,哪怕为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鸡鸣三声,东方鱼肚白。
“咬金,百姓撤离之事进展如何了?”
“额,回大哥话,我和刘玮,阿四、存孝天未放亮就已挨家挨户通知了,据县兵回报说有许多人半信半疑不肯撤离,第一批撤离的人数还不到十户。”
“什么,才十户!”
彼时天还未大亮,但县府内已是忙碌异常,尤其是刘昶一方面安排了程咬金等人安排对百姓的撤离工作,另一方面自己带领几个县兵整理县中资料准备撤退时一并带走。
而此刻,听闻撤离工作遇到了意料外的事,百姓居然不肯撤离,这让他焦急万分。
“五弟,你们有没有和百姓说清楚啊!此番不同前次,敌人千倍于我等啊!”
眼见自家大哥的急样,程咬金也一脸焦急,说到“大哥,我该说的都说了,可百姓们说,大哥你不走,他们也不走啊!”
“噗~”闻听咬金之言,刚欲喝口水的刘昶不由得全喷出,大露尴尬之色到:“这都什么时候,我又不是他们亲爹亲妈,凭啥我不走,他们也不走啊!”
“大人在我们这儿就是咱们的父母嘛!”在一旁整理资料,年约十七八的县兵听见刘昶话不由的嘟囔了一句。
刘昶一听,登时傻眼了,随即踢了那县兵一脚:“大人说话,小屁孩别插嘴!”
小县兵吐了吐舌头,做一鬼脸后即刻溜开去做事了。
“哎,看来这事我得亲自出马了!”想到既然因自己原因而造成,那就自己去劝说吧!“五弟,这里就交给你了,阿四,存孝,随我去城内!”
“喏!”
“报……”
正当刘昶欲亲往劝说百姓撤离之时,一县兵呼报而入,且神色慌张异常。
“什么事?”刘昶急忙问到。
县兵见是刘昶,急急拱手而道:“启禀县令大人,黄巾军来了?”
“什么?”
“黄巾军来了?”
县府众人,一听,顿时炸了锅。
而此刻,刘昶却极为淡定,示意众人安静了下来后,转眼看着这报信的县兵,问到:“到底,如何,汝且细细道来!”
传信兵略一休整,便将所知之事款款道出。
原来,早上第一波的十户百姓中,有一户并未按着原定路线撤往陈留,而是预备前往江东避难,谁知行了不足一个时辰,便见前头旌旗林立,无数头裹黄巾之人沿路向着己吾县而去。此户家主也算有头脑之人,一面舍弃辎重乔装改道而行,一面又着下人反身回己吾报信。
秦琼等人接到报信后,立即撒出斥候,不多久就收到敌人来袭的报告。
“好,你先下去,着秦县尉及一众官吏,前来议事。”
“喏!”传信兵应喏而出。
“存孝!速回府中打点行装,告诉你姐姐,速速撤离!”刘昶这时想到了府中的刘李氏及其儿子,为此赶紧命令李存孝回去。
正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正在与县兵一同整理文书的刁秀儿,遂说到“秀儿,你也随存孝回去打点行装,跟随府中人一起撤离了吧!”
“不要!”谁知小丫头一努嘴拒绝。
“别胡闹,眼下战事将起,所有老弱妇幼皆要撤离!”刘昶一急,摆出官架子命令式的说到。
“回禀刘县令,在下不是老弱妇幼,”听了刘昶的话,刁秀儿也不恼,反而异常严肃的行礼说道,“本姑娘乃是本县堂堂书记兼门下议曹。身为本县官员,有与本县共存亡的职责。”
刘昶一听怒了,大吼道:“本县令即刻免除你一切职务,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眼见刘昶发怒,小丫头略一思索,拿出一份书帛来正色的说到:“此为郡守大人任命书,没有郡守同意,你无权解除我的职务!”
“额……”当下,刘昶傻眼了。他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命已被张邈认可,而有些二百石的官也由他书面任命,而这刁秀儿本不该得书面任命,奈何她身兼二职,食碌已达二百石,故而也接到了任命书。
“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刘昶无奈的留下了她,殊不知这个决定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