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家恶奴的离去,蜷着身子双手护头的刘云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平躺在地上的马问天道:“马大哥,起来了,他们都跑了,咱俩歇一会,然后再打一架,决出胜负,看看到底谁厉害。”
马问天睁开一只左眼,右眼已经被打肿了,挣扎着坐了起来,擦了擦鼻血,惊奇的对刘云道:“考,你不是和他们一伙来整我的吧!怎么你一点伤都没受?”小刘云很认真的说:“什么,你别侮辱我行不行,我和他们一伙?亏你想得出来,咱俩一起被打的好不好。”“也对啊,开始时我是看着你被他们打了,我想护着你,可是他们人太多,我上不去,再后来我就闭着眼睛了……”“马大哥你想护着我来啊,太够意思了。”“哎,有心无力啊。不过你小子真厉害,居然这么抗打,昨天我打你你也没受伤,江湖高手十大境界,我刚刚能‘聚力’,你小子这样是不是到‘铜皮’了?咋练的?”“你都能聚力了啊,好厉害,我师父还没教我武功呢。”……两个孩子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的熟络了起来,反正经过刚才吴家人的打斗,街上也没有其他行人了。
再说吴家门前,一个六七十岁的残疾老太婆,拄着单拐,蓬头垢面,衣服至少有数十个补丁,右脚的鞋已经露出三根脚趾,趾甲长的慎人。左脚瘸着悬空,鞋还算完整,只有前后两个补丁。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了,胳膊上的皮肤干巴巴的,像是鳞片一样。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也是脏的不行,引人注意的是女娃双眼似乎蒙着一层白雾,黑眼球是淡灰色,似乎是个盲人。透过孩子身上衣服的洞,可以看见女娃背上和胳膊上道道淤痕,像是被鞭子抽打的。
老人对着吴家看门家丁乞求道:“两位大哥,给老婆子口饭吃吧,我都五顿没吃了,老太婆是个残疾,还有个丫头片子拖累着,求两位大哥行行好,给口粥喝也行啊。”门口家丁一看有乞丐来乞讨,真是怪事了,这俩乞丐一定是外乡人,平时哪有人赶来吴家乞讨,讨死不成?
家丁瞪了老太婆一眼,嘴里是说了个“滚”字,这是他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要是这一老一小不走,大概就不用废话,直接铁棍伺候了。
老太婆看家丁不理她,一把揪住旁边女娃的胳膊,将她抡倒在地,骂道:“小玉,你这害人妮子,快给老爷磕头啊,你不求老爷,老爷怎么给饭吃,笨嘴,死丫头片子!”说着抡起拐杖就往女娃身上打。
吴家两个家丁对视一眼,不明白了,这女娃难道不是老太婆孙女,怎么这么狠。
老乞婆见丫头坐在地上不吭声,边打边骂,骂的声嘶力竭。“你这废物,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再不求老爷给口饭吃,我就打折你双手双脚,让你变成残疾,看你求不求!”
地上女娃被打,非但没有委屈哭泣,反倒一声不吭,听到老乞婆要让她变成残疾,她怒容满面,扭头“瞪”向老乞婆,没有瞳孔的灰白双眼,死死“盯着”老人,慎人得很,也不知她到底能不能看见。
正在这时,吃了亏的吴家二少和神拳破百甲李三水以及一于恶奴跑了回来,吴能瘸着脚,由两个家丁架着,“慢点慢点,你们俩个废物,疼,疼啊。”到了自己家门前,二少胆子大了不少。李三水这个“大护院”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趟太丢人了,以后叫他怎么在吴家混。
这时吴德看到了家门口的老乞婆在打骂地上的小乞丐,憋了一路的气终于有地方撒了。吴德跑到门里,在门后抄起顶门杠,来到两个乞丐面前。老乞婆刚说“公子爷,您给口饭吃……”就被吴德一脚踹躺在地,抡起顶门杠照着小女娃头上就砸。躺在地上的老乞婆突然以常人达不到的速度扑到女娃身上,顶门杠打在老人背上后被弹飞,木杠打在吴家门口八九尺高的石狮子底座上,石头的底座碎裂一地,石狮子倒地。吴德被震得抱着右手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同时,正在进门的李三水等人一瞬间只感觉周围气场一变,所有人全身汗毛立了起来。但只是一瞬,就和平常一样了,所有人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同时,山上躺着晒太阳的老胡突然睁眼,以常人无法看到的速度站起,负手站于崖边,眉头微皱,看向吴家大门方向。此时的老胡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气,无色无形,可即便没有练过武的人也能感觉那是一股气,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摸不着,触不到,似乎说是直觉才能牵强算个解释。
老乞婆崩掉木杆后抬头看向远方山顶老胡的方向,虽然只能看到山,上面的人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到。但老乞婆咧嘴对着山崖笑了笑,面孔邪恶吓人。
老人站起来牵着女娃的手,女娃试着挣脱,似乎很讨厌老乞婆,可怎么也挣脱不掉。老乞婆边拽着女娃走,边说道“家大业大,为富不仁,孽障也大,老天爷不公啊,这样的畜生,怎么配活着啊,谁来可怜可怜我这老太婆呦……”
李三水那刚刚平静又起波澜的心,蹦蹦跳的不行了,今天遇到的人和事太怪了。常人感觉不到,可他武功不俗,已经触摸到“内游”境界的门槛了,明明刚才那个老乞丐发出一股压迫感,是高手,远远比他高出太多的高手才有的。咽了口口水,他决定不用纠结再想什么理由给自己找回今天丢掉的面子了,马上就走,离开吴家,离开落花城,走的越远越好,屋中多年的积蓄不拿了,和自己偷偷相好的吴百万小妾和她腹中的孩子也不用管了,哪怕晚一刻,他都有感觉要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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