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除了恵王司徒燕,诸王悉数被放。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居所及八王殿,都有天蟒卫寸步不离的把守。
天尧城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承尧八年七月七日,姜朔国公主阿逸多伊罗远嫁北尧,两国以联姻形式正式结为盟国。
阿逸多伊罗成为北尧第四位**妃嫔,封号姒阳。
“我讨厌你。”
这是洞房花烛夜,阿逸多伊罗说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见修鱼寿没反应,她索性站到修鱼寿面前,紧紧盯着他。
修鱼寿一愣,第一次仔细看她,竟像及了花瑶。
阿逸多伊罗看见他的眼神,一步后退,“你要干嘛?”
修鱼寿绕过她,径直躺到床上,“今夜孤必须在这里就寝,床只有一张,你爱睡不睡。”
“你......”阿逸多伊罗气得直跺脚,上前一把扯住修鱼寿胳膊,“你给我起来!”
修鱼寿手上用力一甩,阿逸多伊罗被带得一个踉跄,径直倒在修鱼寿身上。
四目相对,阿逸多伊罗不禁一个哆嗦。待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已被修鱼寿反压身下。
“给孤老老实实睡觉!你放心,孤绝不会碰自个儿不爱的女人。”
她愣愣地看着修鱼寿双唇一张一合,低沉的声音夹着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忽的身上一轻,她扭过头就见修鱼寿侧身睡下了。
“你很像我阿大......”
阿逸多伊罗想起临行时,父皇轻吻她的额头送别。时值仲夏,他的双唇却冷如寒冰。那个父爱式的吻,也是她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一次,一次比一次冷。
“每一个皇帝都这样么?”
“为了国家,连身体和感情都可以出卖?”
“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皇位?国家?”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和姜朔结盟?”
“为什么要牺牲我?”
“突然就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还要睡一起......”
“天一亮,我就成你的女人了。”
......
阿逸多伊罗一句接着一句,伴随着隐隐地哭泣,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修鱼寿翻身而起,紧紧地盯着她。
“你生如雪狼,是猎人的景,旁人的畏。就像我阿大一样可悲,美丽是天生的残忍。”
修鱼寿一把捏住她下颚,对准那红唇狠狠吻下去。
阿逸多伊罗怔怔地望着帐顶,任由身上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压在身上的男人,冰冷的体温渐显温热,仿佛寒冬后的春回大地。
“你冷么......”语音未落,她便感到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痛,忍不住大喊出声,“你干嘛?!你想杀了我?”
修鱼寿死死按住她奋力挣扎的手,“你阿大没教你,要怎么牺牲么?”
“我要是死了,阿大不会放过你的!”阿逸多伊罗不住地哭喊。
修鱼寿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会死的......”
阿逸多伊罗终于知道,不是和男人在一张床上睡一觉,就是他的女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下身一片湿热,耳边有着温柔的耳语,“还疼么?”
阿逸多伊罗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轻轻点下头。
“那,还要么?”
听着他戏谑的声音,阿逸多伊罗耳根直发烫,紧咬着下唇不出声。
“孤就想告诉你一件事,人可以傻,但不能蠢。”
这以后,阿逸多伊罗的清璃宫仿佛冷宫一般,再未见尧王身影。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司徒燕被关在地牢,没有审讯,更无释放的迹象。
子桑傅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未能同她见上一面。
弓书殿,更设了八王禁足令,就连郊尹涵也连续两月不得入内。
就在八王一筹莫展时,姜朔发动了对曷阳的战争,屯兵在南衍的北尧二十万骑兵也蓄势待发。卢妃姐妹急休书一封,请司徒婧劝说尧王退兵。
这时,八王才知道曷阳入侵南衍,是受姜朔逼迫,意在借南衍的兵力灭掉曷阳。未想南衍军队的实力远不及曷阳,姜朔坐得渔翁之利的盘算落空。而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北尧结盟,姜朔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北尧若出兵,无疑助纣为虐。
未想,尧王看到书信时,竟无动于衷。
没过多久,二十万兵力拔营出征,沿南衍边境斜下东南,至曷阳最东面的边城驻营。
曷阳不得已派出使者向南衍求救,卢妃瑜直接将人带到了北尧。
他们在北尧逗留数日,才见到尧王。
“姜朔下一个目标就是南尧,北尧若不撤兵,便是置盟国于危难,不仁不义。”
这话出自尧王口中,和曷阳使者对南衍说的一模一样。
卢妃瑜不禁诧异,“陛下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要发兵?”
“姜朔的公主在北尧,他们敢么?”修鱼寿笑笑,走到曷阳使者面前,“小小曷阳,一个姜朔就让你们畏首畏尾,犯我盟国。今日是姜朔,来日又是谁?如此容易受人牵制,我盟国岂不永无宁日?既然如此,灭掉曷阳,归入姜朔,三国联手,有益无害,为何要撤兵?”
曷阳使者面露羞愤,双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卢妃瑜听出这里面的问题,没有了曷阳,南衍便处于北尧、姜朔、大皖三国的包围圈中。日后,万一与北尧翻脸,且不说大皖会如何,单是姜朔一国便足以颠覆南衍。若她没有猜错,修鱼寿是想借此牢牢牵制住南衍,或是兵不血刃,逼南衍向北尧称臣。
“既已结盟,姜朔的顺水人情,北尧自然要给。至于南尧,在他们眼中,恐怕已同附属国无异了。所以南尧尽可放心,就算没了曷阳,姜朔也不敢长驱直入。”
“你......”
如此堂而皇之的当众羞辱,让卢妃瑜始料未及。当下气得丢下曷阳使者,兀自回国了。
曷阳使者被天蟒卫压至弓书殿,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精心布下的局。而这个局中最关键的棋子,不是姜朔,更不是南衍,而是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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