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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实话
    颜彦是陆呦下朝回家后才知道女儿的亲事已经当朝宣布,具体事宜等李熙过了孝期再说,只是先把名分定下来。

    颜彦知道这是皇上为李熙经常出入明园找一个理由,同时也是怕夜长梦多。老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像是太后,明明她岁数还没有云老爷子大,前些日子也挺健康的,可说病倒就病倒,因此,年近天命的李琮也想提前做好准备,因为他清楚,万一他哪天突然倒下了,这步棋可就真没法走下去了。

    “既这样,我们请一个宫里退职的教养嬷嬷吧?”颜彦叹了口气,说道。

    她是怕自己的思想太过前卫会影响到女儿的性格,宫里毕竟不比家里,规矩大不说,思想也特别古板僵化,且处处散发着一股陈腐的味道,颜彦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女儿肯定很难适应。

    可没办法,皇权至上,她没法替女儿拒绝。

    因此,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教女儿一点技能,能让她在宫里立足,同时也能让她赢得丈夫的尊重,否则,单靠青梅竹马的那点旧情,两人未必能走多远,陆鸣和颜彧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谁知陆呦听了妻子的话却摇摇头,“宫里不缺循规蹈矩的后妃,缺的是像你这样聪明又有本事的人,只要咱们的女儿学到了你的五成,没有人敢欺负她。”

    颜彦听了这话瞋了丈夫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有我们这做父母的在,谁敢欺负女儿?”

    陆呦一把抱住了她,“我们在,自然没人敢欺负她,可我们不在呢?所以,人还是要自己有本事,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立于不败之处,就好比你一样。”

    这话颜彦自是认同,否则也不会想着自己亲自教导女儿,可她担心的是,女儿自小看惯了父母之间的恩爱,到了宫里,她能接受丈夫有别的女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出入别的女人屋子?

    到那时,等待她的恐怕就不再是长辈们和煦的笑脸,这种落差孩子能接受?

    所以颜彦才想着请一位宫里的嬷嬷来,提前给孩子上上课,打打预防针。

    当然了,颜彦也会尽自己可能去引导李熙,可她一个人想挑战数千年的传统,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毕竟李熙不是当年的陆呦,他是皇世孙,这种事情,只怕他一个人也说了不算,除非等他亲政,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才有话语权。

    可男人尝遍了各种环肥燕瘦后,还能保持一颗初心?

    而女人在后宫待时间长了,只怕也很难保持自己的本心。

    失去了初心和本心的婚姻还能走到最后吗?

    颜彦想起了自己上一世追过的一部宫斗剧,也是曾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一对帝王夫妻最后越走越远乃至分道扬镳,女的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夫君,你跟我说实话,只守着我一个女人,你会不会觉得厌烦,或者是亏得慌?有没有想过也找两个年轻的侍妾?”颜彦仰起头,看着陆呦问,这还是丈夫封侯后,她第一次认真地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陆呦低头在她唇上点了一下,“没有,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莫非,你是嫌我近期冷落了你?”

    陆呦说的冷落是因为颜彦上次从宫里回来后和他说起火铳的制作,当然了,颜彦没有说那么详细,只说是一种更轻巧的火器,可以拿在手里,也是通过准星缺口三点一线来瞄准目标,但枪膛明显要小很多,火药也不能弄太大了。

    陆呦听了如获至宝,这些时日没少跑工部和杨师傅一起研究,回到家里还要忙着画图和改进,因此,确实有点冷落了颜彦。

    想到这,陆呦一把抱起妻子进了里面的卧室,刚把颜彦放到炕上,颜彦笑着推开了他,“夫君,我和你说正事呢,我是说,李熙能不能像你一样,只对我们衿娘一个人好。”

    这话把陆呦问住了,他的手没有松开颜彦,人却明显走神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看向颜彦,“如果他真的从骨子里喜欢我们衿娘,应该只会想着衿娘一个人,就像我,在外面打仗那几年,也不是没有机会,可我一律拒绝了,因为她们不是你,我没法和她们做那种亲密的事情,我会觉得是对你的背叛。”

    “切,还不如说是怕我跟你合离吧?说,是不是和她们试过了,要不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颜彦是第一次听丈夫说起这些,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原来,陆呦在前线那几年,随着他名声越来越大,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以照顾他的起居为由送了几个年轻女孩子给他,陆呦猜出了那些人的心意,把那些女孩子通通送走了。

    颜彦听了这番话之后,忽地想到了那个叫秋芙的丫鬟,“那你第一次和我那什么,会不会觉得是对秋芙的背叛?我听说,当年你宠她犹胜过于我。”

    陆呦再次被颜彦问住了,还好,这一次没有想象中的狰狞,也没有落荒而逃,短暂的愣怔后,陆呦忽然趴在了颜彦身上哈哈大笑起来,“宝宝,我也闻到了一股酸味,好大的一股酸味,原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吃醋是这种滋味。”

    “什么酸味,明明是你自己避重就轻,偏还能找理由。”颜彦见丈夫这样,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秋芙,也从过去走出来了,因而故意想刁难刁难他。

    陆呦信以为真,抚摸着颜彦的脸正色说道:“宝宝,不是避重就轻,她不重要,她早就不重要了,当年是我自己傻,看不透,也放不下,所以才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你放心,在你答允嫁给我之际,我就想好了要一心一意对你的,只是彼时我更多的是对你的愧疚和补偿,后来却是真心实意想和你相守到老,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恋。”

    颜彦努了努嘴,“骗人,等我真的年老色衰了,你再来说这话。”

    “会有这么一天的。”陆呦说完,回手把帐子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