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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拨弦畅饮一杯酒—对酒当歌曲声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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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情起}]:第十七章拨弦畅饮一杯酒·对酒当歌曲声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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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仁于岭南穷地那大智大勇的一番刮目表现,尚且未及节度使承报到长安帝都,便早有脍炙人口的传闻入得了全长安城上上下下老叟、弱冠,各色各异百姓的耳畔及心中。跌宕咏讼之间,更传的神乎其神。

    长孙无忌,这对政治洞察极为渊深的智慧缔炼者,自然也一早便将这灵通无比的消息入得了心底中去。

    “李仁此般举止,大有吴王当日之风啊!留着,迟早是个祸患。”

    无忌端坐庭院台阁内,望眼前袅袅茶烟渐趋入云端,苍老睿智的眉心不由浮现权谋的微光,心下里,揣摩着两层深意。

    吴王之死,本就存冤海内,绝天下人望。如今,岭南百姓亦并非当真叛乱,只是叫嚣、闹事而已,节度使既已制止,便不应再有如此大的声势,却又缘何可为众人皆知?这其中,只怕是有心人,故意大加散布、将声势造大,并企图借这等声势,为吴王翻案呀!

    如若吴王一番案,那么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苦苦建立起的庞大政权,岂不也一并跟着这件意外而毁于一旦么?无忌是聪明人,亦是灵敏胜泥鳅之人;他不仅熟识政局,当年跟从太宗南征北战、烽火连天之中,亦磨砺出了其对兵法的精通。“先发制人”这个道理,自当甚为贯透。

    这样想着,无忌秋水般沉寂的面目之间,豁然挂了笑意;层层萦索,深意徐缓浓烈,渐趋延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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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轻纱帘幕,隔断两个世界。里面的世界,这般淡泊、自省;而外面的那一个,却正被政治权利、自保与攀登;渴求与把握等诸多情绪所充斥、煎熬、嗜咬着,甚至已经凌辱的体无完肤。

    无忌一双淡泊内沉的面目就那样配合着自己的躬身而立,纹丝都不再言语,火热、且不容置疑的目光却向着帘幕内部凛冽延展,直逼向其中静坐,垂了帘子逃避无忌目光、神采的悠怡。

    “舅舅,我,我真的不想......”良久僵持,到底还是悠怡败下了阵来;纵使隔了一道帘子,又怎能隔绝得断这一早便直渗入到心底每一个角落里去、札了根基,早已抽枝吐叶认定的不可动摇指引的威仪?

    暮夏时分,正是焦躁难耐的时刻,偏生殿外古木枝干其上,还将身攀附着几只不嫌疲惫的生命力旺盛的鸣蝉;竟日四时,不间断咏唱赞曲,仿佛身躯已与枝干实实粘连住一般。

    无忌闻此,终于启了金口,却也只简单一句:“看来,你是当真忘记我昔日送你进得李家门院的深意了?”

    悠怡浮萍般无依的眸子忽就一沉,转瞬,额头下意识稍低,朱唇淡淡启齿:“我没有忘......可我已经做到了!”言此,突复将额头抬起,隔过帘幕直迎无忌,声腔里带着一丝渴求蒙混过关的侥幸,“我已经是皇后,已经母仪天下,长孙一脉与王氏一族的门楣,也已经高高抬起、足以耀武扬威......”

    “可太子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无忌不容置疑坚定打断皇后,脆生生诉出口来,“只有将太子的抚养之权抢过,亦或你暗结珠胎亲自生子,这皇后之位,才算真正保住。”

    帘幕之中的女子,闻得这炽热火焰般强烈、高昂的话语,紧紧抿了下朱唇;这一次,悠怡没有退避。

    “舅舅。”女子干练起身,低悬于眼角眉梢之前的屏帐,经了玉指紧握,已经被一把掀开。

    依旧是那一色明黄的双凤呈祥金袍,火热的大红泛紫凤冠高高绾发于顶,暗香缭绕的耳畔娇俏处,坠一对琥珀玲珑钉环。

    眼前的女子,大唐的国母,竟平空里穆然升腾起了几分神圣之感,灿然若仙:“如果一个人,要以在一个女人身上使计量、耍手段的方式,来攻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那么这个人,连世界上最渺小的蝼蚁都还不如,更不配称得上是一个人!况且,她自己本身也还是女人。”琥珀耳饰合着开言的语速,于半空中轻摆微动,赋予灵性般的生勃光鲜,“您要我再一次拉拢、并说服萧淑妃,是以将太子素节完完全全过继到我的门下,一切起居、用度由我管理;真真正正担任起这孩子生身母亲的责任,而不是一个挂名。但是舅舅我问你,如此一来,我便掌控了太子、架空了大唐日后继承人;可这一切,对于太子的生身母亲淑妃,完全剥夺她做母亲的爱与无辜承担折磨的心灵,这一切公平么?”

    “利益角逐场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不公平!”无忌紧紧临过悠怡的尾音,继续着自己早就想将她打断、灌输而出的真理充斥之下壮烈的情绪。

    未曾料想,后续语句尚还未曾全盘吐露,他却反被悠怡一反常态的一次、也是第一次的半腰截断:“那已经不再是什么公平与否的研讨,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卑鄙!”一语渐尽,明眸闪闪攒动,似有波光不断点染着聚拢、浮上:“武昭仪与陛下本就相爱,但却被舅舅您使了所谓的权宜而篡改文德顺圣皇后遗言,才将他们分开......”

    “住口!”无忌当空里临下一声断喝,苍老目光隐隐约约有了躲闪、退避。

    眼下这个女人,或许他真的太过疏忽了她作为名门大家中的闺秀、所与生俱来的识人与同那漂亮外表如出一辙的隐慧智商。短短数月,她已从武昭仪、以及唐宫资深老人那里,得知的太多、太多。

    悠怡意识到了自己不知觉中,性子上来从而导致的隐隐失礼,将眼睑垂落须臾,复又接过适才话尾,再度言出:“我相信武昭仪值得陛下爱,且是深爱,值得我最心爱的男人深爱!甚至,亦值得全天下任何一位大唐臣子深爱......”字字锥心的女子,将声言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并非没有十分底气,而是,那一份人所皆有的、对自己夫婿深爱别人所滋生出的黯然与痛心常情。

    一旁,长孙无忌就这样缄默立着,面甥女的反常与明澈,直直看在了眼里去。

    然而此时此刻,他心下却早已无瑕顾及王皇后的诸多一切,正在径自谋划着另外一步安稳的大棋——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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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忌进言于高宗,是为岭南之事,纵然未遂;但,其形式之恶虐,形同谋反也!逐,当即刻召调李仁兄妹进帝都盘查审理,具体权宜,再做定夺。

    高宗闻得此番上疏,便是竟日辗转、绞痛不堪,头痛顽疾亦随之席卷而来,燥乱滚滚。

    此番言说,分明是意在重造吴王当年之冤,如出一辙的为其后人按一个谋反、忤逆的帽子,一把火烧得干净啊!

    虽已对无忌心思洞若观火,可又委实体察不到权宜之策;因无忌这一席话语,即便清楚的得知了他的意图,却也真真严密有理,寻得不到纹丝辩驳、逆转的空子。

    固而,百般思量、忖度之下,高宗只好降下一道圣旨,全然按照无忌指引那般,派出兵士,前往岭南,带回李仁兄妹二人。

    静观着被自家舅父一步一步逼到角落里去,蜷缩手脚、无从舒展的丈夫、大唐的真正国军,媚娘又一次不得不选择静默。

    一如昔时吴王的祸起安洲那般,高宗与媚娘同样处于了被动的地位,除却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与无忌强作徒劳的周旋之外,其余的,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同的是,这一次,媚娘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去,纵是拼死,也要护得这对吴王所遗子女周全。

    可倘若这权利,一日不从长孙无忌手中夺回,那么别说他人,纵是高宗与自己也一日别想消停了!

    想于此处,媚娘狭长贵气的美丽凤目略微颤动,不知觉间,已隐隐蒸腾起一条极为阴狠的计谋盘算——长孙无忌,若我将你当年使出的手段,如法炮制的话,你又会作何感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有这样一条顺理成章的自然规律作为心底行事的信念与动力,那么,纵这世上再阴狠、卑鄙的手段,便都会得到理所应当的宽恕、甚至袒护。

    因为,再没有谁,可以比那个逼得另外一方使出“还治其人之身”这条承载满满深仇大恨的人,更加配称得上卑鄙、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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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当真要回去么?兄弟们一打探到长安这个消息,便快马加鞭的往了这边赶过。”

    “对啊对啊,毕竟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传达下来呢!”

    “等圣旨传达下来,一切就都晚了!”被一群衣衫凌乱、信念却统一的齐整土寇,围拢在中间的儒雅少年声腔兀的开启,明眸朗目浮现出不容置疑与腾挪的坚定,“原是我想得不周,起先认为可以趁乱救走他们,后又故意将声势造大、企图借机为吴王翻案,谁又曾想......却是反害了他们。”朗朗的刚毅眉目中心,伴随话语层层递进吐露,俨然笼罩后悔不失的愧意,即而,兀然纠结一处,坚定不苟如初,“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他们,一定要救他们!”

    归雁声断,残阳溶金如血,光热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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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一层清寒的露水漫溯过岭南坡地,再至草叶边沿处跌落,发出一声轻微、却足使人颤动心弦的澄澈鸣响。

    菁芷单手托腮,于一块杂草密集处将身坐下,另一只手拈着坚韧柳条,百无聊厌的于露水浸湿的松软土地上面即兴划着横杠。

    碧绿浓郁的夏季景致,花蕾一般肆意绽放的妩媚少女,就这样一并入得了语云瞳仁深处中,直直烙印在心底间。

    “菁芷,在想你的象哥哥了?”语云静看良久,放缓了稳稳步履,渐趋走到菁芷身旁,将身半蹲下来,垂额微笑探问。

    菁芷闻得人声,抬起一双温情脉脉的含烟明眸,“嗯。”重重点了点头。

    语云酸涩的心坎,纠葛之意更甚,却是依旧一副微笑模样,复问面前百般惹人怜爱的女子:“你的象哥哥,长得好看吗?”半含凑趣,又似以这闲谈而掩盖住心底一些别的什么无可奈何的纷杂心事。

    “好看!”菁芷未曾留意体察语云神情中的一份朗朗多情,径自对着面前之人嫣然一笑,明眸里依稀有了模糊的质感,似陷入到经年之前、那一番初遇的美好与神往:“他有着男孩子少见的、狭长的凤目,还有着高高、英挺的鼻梁,温厚安全、宛如涂了膏脂般泛动健康光泽的唇畔,淡额素手、长发如风......”

    语云十分认真的听着菁芷每一字、每一句的清晰吐露,一丝一毫都不曾遗落。

    菁芷不觉间,已经陷入一片神往与痴滞笼罩之中,姣好的新鲜美面,泛起少女浑然天成的含苞吐枝芬芳。

    渐渐的,语云清亮幽黑的明眸里,已然泛起了粼粼的波光,唇畔却依旧笑着,静看菁芷,举止与神情,皆未曾改变纹丝。

    少女清恬的嗓音,宛如三月里徐静的春风,恰到好处弥漫而过岭南坡路的每一处土地。忽而,回忆截止、收回,便是一个欢心无邪的笑意浮现入眼睑,只须臾,复又僵住、层层敛起:“语云哥哥,你怎么了?”菁芷半是惊奇,更多还是关心。

    “哦,没,没什么。”语云适才直起了身子,圆场般微微一笑,抬袖拭去眼角处依稀浮动的泪痕:“刚才刮过一阵风,弥眼了。”边说着,便继续笑笑,却有些遮掩的意味。

    菁芷也起了身子,俏目微扬,依旧满满天真:“来,我帮你看看。”

    “不必,已经没事了!”语云忙不迭的摆手制止,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去。

    菁芷有些不知所措的定格在当地里,粗布的裙袂沉沉赋予其身,纵不似绸纱轻盈,却也掩抑不住女子曼妙的盈盈腰身,合着金灿灿的朝阳,荡漾着一股无以言说、亦无从伦比的生动光鲜。

    语云定面着眼前,这明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金钗少女,朗目潭深中,一抹润泽的光晕依旧不见散去,反倒依稀更为浓烈激荡:“菁芷,我,去长安几天,有些琐事要处理。”辗转经久,终于,狠了狠心,眉心略微横皱,带些嗫嚅的说出口去,便是一处纠结的酸痛;即而,忽垂下卷睫,语音顿顿须臾、朗朗沉淀,“记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坚强。”

    菁芷一时呆滞,默立良久,终于,似懂非懂的重重点了点头。

    语云面见了菁芷的点头,严肃眉梢瞬时浮现一抹发自心灵深处的释怀酣笑,与此同时,沉沉阖闭双目,厚唇微抿,就这样一转身,离了岭南;眼中最后的形象,便是菁芷的那一瞬、懵懂点头。

    温俏生动的少女,就那样远远的凝视着少年渐趋消逝的背影发呆。

    她不喜欢适才,语云临走之际留给她的欲盖弥彰眼神、以及莫名其妙的看似存着几分浮虚的沉重嘱托;这让她觉得,少年的这次远行,仿佛是一场背负着某些重大使命的生离死别,那鲜活灵韵的生命便即将要自他健康、帅气的躯壳之中逐次抽离而走一般,巨大的、埋藏一切莫能两可事理的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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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苑深深,一路弥漫着的,是喷香的花径小道;蜿蜿蜒蜒、时分时合,形成一幅永远都不会看腻的自然景致,瑰丽的分外奇妙。

    “你还想看什么?”

    花海渊深里,猝然飞架起一只玲珑秋千。

    新城着一件水纱嫩粉裙,美面点了明黄眉妆,正与洞宾闲适的将身坐于秋千上面,相依相偎的凝望目睹过方才一场长安清晨、最瑰丽的日出,轻盈的像个仙女。

    “我还想看日出,看真正的日出,华山的日出!”闻得洞宾这样一句蕴含几分宠溺意味的问询,新城微施淡粉的花颜唇畔,便牵出一抹笑来;伴随天真浅浅,仿佛是对身为大唐高贵公主的美丽、最微妙的不滞映衬。

    “华山的日出啊......”洞宾喃喃着,不知觉间,已将新城搂入到了自己温暖伟岸的臂弯。

    “嗯,快给我讲讲!”新城很顺势的将曼身倚靠向洞宾,扬起一张无瑕单纯的秀面,声腔娇俏的宛如三月莺歌、浅浅一绕,便是满园芬芳。

    洞宾静看着怀抱里,小鸟依人般的新城良久,目光一直都是不能自己的深沉温柔;厚唇微笑须臾,便爽朗开合应下,娓娓讲述了来:“华山的日出,是我看到过的最雄伟、最壮丽的日出。然而若想邂逅它,却委实不好做到,得在午夜时分,便要借着冰冷、孤寂的月光,踏着米白色的山石,躬身穿过一簇簇迂回的山道,领受着早在顽皮的晨露打湿周身衣袍之前,便已经被夜风渲染出一分薄凉刺骨的寒意,登上最高峰。”

    新城边听着,边缓缓将娇小的曼身愈加紧凑的依偎过洞宾怀抱,美丽的面庞平贴于他温暖的胸膛,静静嗅着男子特有的浑然体香;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倾世风姿流转、顾盼于眼角眉梢间。

    “这个时候,你需等上大半个刺骨孤寂的寒夜,虔诚祈祷、膜拜一场于这燥乱繁杂世上,最伟大的日月、阴阳轮换。”此刻,忽起了一阵风,洞宾洁白的袍袖边角,翩翩合风翻飞起来;新城粉嫩的裙袂亦随着风儿纷飞舞动。一白一粉,相映成趣,煞一番神仙眷侣的委婉错觉。

    “当晨曦的清淡天光已经透过了微薄的晚暮,依稀便要充斥出来的时候,你且看吧!”洞宾边说着,边低头侧过俊额,微望新城一眼。

    新城已经不知何时,徐缓微闭了明眸,花唇终也带笑,仿佛神魂早已随着紧紧将她环抱、给予她温暖的洞宾,回到了梦萦中的华山。

    “就如同人间最沸腾的情感齐齐抛洒上天幕去,暗墨似的云雾中间,兀然充斥出一道狭长而金亮的飞跃!”洞宾经久将新城凝视入眼,亦说得忘了情,“这轮硕大的赤红、滚烫火球,亦如一颗最为真挚的心灵!就在它破云而出的那么一刻,万丈金光、驱云散雾、五岳披彩、光耀四海!只这一瞬,整个大地都被净化了!它不会改变、亦不会欲望改变其它性灵最本质的注定颜色,只会使得它们在自身的注定之上,更加的生动光鲜;固此,整个大地山川、便变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瑰丽天堂!掉首望去,身后高耸入云端的巍峨群峦,已经是一派火热的玫红!重重叠叠的峰障料峭间,镶起了万道银边,闪烁得如同金龙狂舞......”

    “好想有那么一个日子,可以去看看华山的日出。”新城徐徐微睁起一双善睐的凤目,美如冠玉的淡唇清齿微抬诺声:“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会有那么一天。”洞宾坚定接口,朗朗的瞳仁承载着一池春水的疏狂跌荡,“不会是水中月,镜中花......这一天一定会来到的,我陪着你!”

    “你真的会陪着我?”此时的公主,俨然已如同这世上,所有的小儿女那样,为爱局促着、不安着、也甜蜜着......卸去公主身份所赋予的高贵、冷傲伪装,她便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小女儿;对世间情爱一窍不通的愚者。

    “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只愿以我一抹痴狂的温暖,抚平你眉心深处平仄的忧愁;一直到死,长相厮守。”洞宾动情动意,更是动了真心。

    不羁的倜傥未曾敛去,疏狂的心性亦不曾屏退。可这一切,只消抵达爱人面前,便全然已经溃不成堤,只剩发自于灵魂深处的万千深沉蛰伏。

    新城如花美颊展开一抹笑,信赖的闭上双目。只这霎那,俏丽的眼睑边沿,滚动、璀璨出一滴感动脉脉的浓情清泪。合着弥漫芬香的胭脂,这泪光俨然已经被赋予了颜色,粉红的绝唱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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