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饭桌上,吕氏又对叶秋说了一通上学时的注意事项。
换了旁的十来岁少年,只怕会觉得啰嗦,但对于亲情缺失的叶秋(杜文星)来说,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非常非常好。
……
第二日一早,叶秋起床,先是练了半个时辰的观想法,随后找了根树枝练起了七星刀法,心中却想着是不是应该弄把真刀回来,老是空手或者用树枝练习也不行啊!
等他练了两遍刀法后,小丫鬟云兔也起了,看着少爷拿着一根树枝乱挥,不由惊诧莫名。
“少爷我在练功!”
云兔奇怪的眼神,让杜文星忍不住解释起来。
“哦!”云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吕氏也起床了,看见儿子满头大汗,不由心疼道:“儿啊,你身体还未大好,就不要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了,还是好好休养的好。”
叶秋享受着母亲的关怀,笑着道:“没事的,母亲,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省的。只有多多锻炼,身体才能强壮,才不会因为一直生病影响学业啊!”
吕氏欣慰的笑了起来,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一家人食过早饭,叶秋凭着记忆来到了叶家私塾,一个老先生已经坐在讲台上,正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这位老先生也姓叶,乃是西叶旁支,名叫“叶明”,秀才功名。
据说此人腹中颇有学问,就是考运太差,每次进了考场都发挥不佳,一个秀才功名硬是考了八次,至于举人功名更是年年落榜。
后来他自己也想通了,这是没这个命啊,干脆回到叶家做了个私塾西席。
至今已经做了六七年了,倒是教出了不少好苗子。
“老师,早安!”叶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叶明睁开了眼睛,看了叶秋一会儿,才想起道:“你是……东叶的叶……叶秋对吧,你来的倒是早。对了,你的眼睛好了?”
叶秋苦笑,自己离开学堂太久了,连老师都快忘记自己了。
“老师,我的眼睛好了,今日便开始来私塾学习,不过……”他装模作样的苦笑一下道:“这么长时间在家养病,老师之前教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叶明点点头,倒是没有什么异样情绪,反倒是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会就说,很好!这样吧,以后你每日早来半个时辰,晚上晚走半个时辰,老师给你把以前的课程补上。”
叶秋大喜,真心实意的长揖到底,“多谢叶师!”
“嗯,去找位置坐下吧。”
又过了一会儿,学堂的学子们一个个走进了学堂大门,不少人看见叶秋坐在那里都微微一愣。
重新开始的读书日子很是辛苦,为了将落下的课程追上去,叶秋几乎将大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每日里除了学习、吃饭、睡觉,就是练功。
他给自己雕刻了一把木刀,虽然粗糙了些,但是总比树枝用的顺手。
这具身体的习武资质确实比本体好太多了,短短一个月时间,他体内的气息就已经有小指粗细了。
反倒是七星刀法进展缓慢。
毕竟生病太久,这具身体太过孱弱。
不过不着急,他有五年的时间。
时光如梭,一转眼便是半年过去了。
叶秋的进度已经渐渐赶上了同龄人,尤其在每日坚持不辍的锻炼下,他不仅认识的字的越来越多,而且书法也渐渐有赶超同龄人的趋势。
当然了,比起陈玉忠,还显得有些不足。
这是无比安宁的半年。
就在叶秋以为这种安宁还将继续下去的时候,它被打破了。
这一日,中午。
叶秋在用过午饭后来到学堂,刚刚坐好,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冲了进来,惊惶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叶锷被冯家的冯虎打了——”
叶锷便是叶秋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见到的那位西叶二少,叶家最大的纨绔子弟。
这半年在学堂中,叶秋也见过叶锷几次,不过此人甚少来学堂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来都是前呼后拥。
许多叶家旁支小一辈中不喜读书的,都跟着这位打混,平日里成群结队,招摇过市,俨然成了江阴一霸。
这个冲进来的高瘦少年名叫叶天明,也是围在叶锷身边众人中的一员。
而他口中的冯家,在江阴也是势力极大,是能够同西叶分庭抗礼的大家族。
如果说叶家是诗礼文官世家的话,那冯家就是武将家族,是将门。
“叶天明,叶锷怎会招惹上冯虎这个疯子的?”
学堂中,一青年站起身来问道,面上满是担忧,但做派依旧沉稳。
此人是这一代西叶一脉的嫡长子,也是叶锷的亲哥哥,叶欢。
叶天明急道:“叶欢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家还是快去帮忙吧。”
叶欢却道:“不必,大家留下继续读书,叶天明你去找文叔,让他安排家中护院前来支援,我先过去看看。”
“这……叶欢哥你一个人去?”叶天明面露犹豫,心道:“可别叶锷没救出来,反倒把这位大少也搭进去了。”
“无妨,冯疯子不敢动我。”叶欢说着,大步往教室外走去。
学堂里的众学子面面相觑,有的跃跃欲试,有的面露畏惧,还有的幸灾乐祸,不少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都想跟着叶欢去瞧瞧情况。
不管是什么心态,此刻都有同仇敌忾之感,包括那些平日里与叶锷不对付闻听叶锷被打而幸灾乐祸的少年,心中对冯家也没什么好感。
不管怎么说,叶锷都是叶家人,冯虎揍了叶锷,就是落了整个叶家的脸面。
“大兄且慢!”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叶欢将将迈出学堂大门时响起。
众叶家子弟循声望去,却见平日里十分低调的东叶那位嫡系少爷站了起来,向门口的叶欢走去。
“大兄难道准备单刀赴会?这可不对,二兄和冯家冯虎的争斗,不仅仅是西叶嫡脉的事。这学堂中人,都属江阴叶氏一脉,走出江阴后可不分什么东叶西叶嫡脉旁支,别人只会说我们是江阴叶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日,二兄被欺,我等坐视不理,以后我等若是被人欺压,西叶嫡系一脉是否也会不管不顾呢?”
“这个,自然不会。”叶欢怔怔地看着缓步走来的叶秋,心道:“这是东叶的叶秋?那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小家伙?”
叶欢发现自己还真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堂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