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般的身形一闪。
噗!
一声轻响。
马三才只觉得肋下一凉,被一根锐物刺入。
他知道,那是对方的手指。
毫不犹豫的弓腰曲背,马三才的左手如同毒蛇一般,从他小腹处划过,十分突兀隐蔽,一下啄在对方的手腕上。
马三才大喜,他这一式蛇形刁手,不知阴过多少成名高手,此刻黑夜中用来,效果更好。
但他的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就发现被自己叼住的对方手腕如同橡皮泥,突然软了下去,手指如同插入了腐烂的淤泥中似的,湿湿黏黏的。
同时几根湿哒哒的手指,如同没了骨头似的,弯曲过来,反过来搭在他的手腕上。
什么!
马三才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抽手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的手指猛地用力,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传入马三才神经。
啊——!
他忍不住惨叫起来。
随后胸口一闷,对方的整个身体撞进了怀里,五根冰凉的手指从他的肋骨缝隙之间插入,一把攥住了马三才的心脏,狠狠一捏,一扯。
马三才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软软倒地,胸口处一个大洞赫然在目。
黑影捧着掏出来的马三才的心脏大口啃噬起来,不一会儿便吃个干净。
黑影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蹲下生来,将手伸入马三才胸口的大洞中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一块肝脏又被掏了出来。
将马三才的心肝吃掉后,黑影盘膝坐在地上,闭目打坐,一个时辰后方才睁开眼睛。
随后他的目光在庄园上空扫视,鼻子同时在耸动着,不一会儿动作一停,似乎发现了什么。
嗖!
黑影窜过高墙,向某个窜去。
“好浓郁的气血味道,美味!不不不,我在想什么?食人血肉只是权宜之计,等我将功法理顺,一定要停止这种行为。可是……这种肆意杀戮的感觉好爽利啊,那个赵家的公子不是看不起我么,哈哈,我就把他变成和现在的我一样的东西!没想到……这功法失控后,我变异的血肉还真的可以感染他人。”
“尤其是每次吞噬人的心肝后,我身体内的异种能量就会增强一分,这种感觉可真是太美妙了!”
“不不不,不能这样,不能沉溺进去,我要想办法恢复,一定要恢复正常!”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我如何有面目去见妹妹!”
黑影上蹿下跳,在庄园中时隐时现,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小院旁,悄悄的攀上了院墙。
这小院的屋子里散发出来的浓郁血气味道,让他的喉咙不停上下吞咽,赤红的眸子中,理智的光芒渐渐散去。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杜文星走出了屋子。
月光下,杜文星的脸十分清晰。
院墙上露出半个脑袋的黑影正准备出手,看见杜文星的模样突然一顿,眼中的清明竟然又回来了,“怎么是他?”
胸口欲望翻腾,不停的发出“我想要”的讯号,黑影猛地伸手按在胸口上,“不,不可以,我已经害了一个恩人,不能再害一个。”
没错,这黑影正是胡三郎。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修炼绝世武功的诱惑,练了《不动明王功》,却走火入魔,身体产生变异,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强压住心中的欲望,消失在院墙之上。
杜文星东张西望,“奇怪,刚才那股窥视感是哪儿来的?”
悄悄的从庄园中退走,胡三郎并无和杜文星照面的打算,他现在这副样子面对恩人总有种自卑的感觉,况且那位陆亿长老……
胡三郎的面色有些扭曲,体内诡异的能量翻腾,如同烧开的水,好像是为胡三郎的退缩而不满。
很快,胡三郎摸到了庄园外,选了个方向离开。
奔行数里后,突然停了下来,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好多好庞大的血气!
虽然这些血气单个来说,都比不上杜文星强大,但是数量更多,聚拢在一起让胡三郎心中的欲望霎时被刺激的冲破了理智。
树林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对身边一个瘦小男子道:“大当家,这一单生意总觉得有些不对。你看啊,我们只要包围庄子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就可以拿到五百两银子,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瘦小男子看了他一眼,骂道:“你个瓜皮管这么多干什么,金主说啥就是啥,人家两百两的定金都付了,难道还能花钱耍着我们玩儿?”
“谁!”话说到一半,这个瘦小男子突然转头,看着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喝道。
大树后毫无动静。
“你带两个人过去看看。”他对络腮胡子道。
络腮胡子提着钢刀小心翼翼的走到大树左侧,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两人绕到了大树右边。
“给我滚出来吧!”
络腮胡子往大树后面一蹦,手中钢刀斩了出去,另一边的两个匪徒也包围过来。
可大树后面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大当家的,你是不是听错了?”
络腮胡子回头叫道。
瘦小男子露出疑似,自己听错了,不应该啊?
就在这时,络腮胡子突然感到上方一阵腥风袭来,刚一抬头,一团黑影已是扑面罩来。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络腮胡子倒在地上,随后腥风一转,另两个扑过来的山贼只觉得脖子一痛,喉咙已是被人割开。
“大胡子,什么情况?”瘦小男子面露惊疑,空气中一股血腥气传来。
“大家跟着我,包围那棵树。”他挥着手中的刀命令,声音很大,似乎是为了壮胆。
一帮山贼从四周向大树包围过去。
突然瘦小汉子警觉不对,抬头向上方看去,“不好,那瓜皮在上面。”
腥风扑落。
……
庄园中,杜文星意识中,北冥有些疑惑地道:“奇怪,刚才我明明感到一股诡异的能量在附近游荡,似乎很美味的样子。”
杜文星:“刚才出去看过啦,明明什么都没有。”
“好像在你出门那一瞬,那股能量突然消失了,但是之后又出现了。”
“哦,那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应该是离远了,感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