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从她嫁妆里拿钱,是想把杜如晦撇开,自己运作得好处。曾经还算相处融洽的一对夫妻,经过这两年几次三番的闹腾,已经相互离心。不止离心,看这架势快要离德了!
听说交易地点在巷子里,怕儿子有危险,杜楚氏又派几个仆从跟着杜荷同去。
两个熊孩子厌烦大爷们总是打听地图的来历,杜荷离开后没多久他们就去巷子里等着了。以他俩的武力值,倒不怕被人打劫。就算遇到打不过的情况,安全逃跑还不成问题。
“那个傻瓜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没有钱吧?”墨云烦躁地踢了两脚围墙,他已经出来好一会儿,再不回去狐狸师傅没准会起疑心。
房遗爱拍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吧,五百两他还拿得出。我爹跟他爹是好友,他家情况我了解得很!”
见房遗爱如此淡定,墨云也放下心来。又暗自感慨吐槽,难怪绑票勒索啥的都冲熟人下手,了解对方情况嘛。
杜荷没一会儿就到了,他示意仆从放下箱子,当两个熊孩子面儿打开,“喏,五百两,好好数数,别说我糊弄你们!”
墨云站着没动,房遗爱蹲下清点银两数目,他实在信不过杜荷人品。待确认无误后,抬头向墨云点头示意。墨云从怀中掏出地图扔给杜荷,临走时还不屑地说道:“切~~!真当我们哥儿俩没见过钱呢,五百两也值得如此炫耀?!”
事情到此处还算顺利,小哥儿俩正准备先回房府把银子收好,谁知还没走出巷子就听到一阵打斗声,另有杜荷喊叫着放话。
“唉,杜二傻他爹对我还不错,我得回去看看情况,哥哥在这等我会儿。”
“弟弟说的什么话,我陪你一起回去,待救了那傻蛋,让他再掏点儿活命钱。”
小哥儿俩一顿跑,等跑回原处时,发现杜荷他们正跟一群鬼祟的蒙面人打架。俩人把箱子放地上,二话不说加入战局。有他俩加入,使得局势一边倒,杜荷见他俩武艺了得,连忙喊道:“帮我捉住那个领头的,再给你们一百两!”
没有把上门买卖往外推的道理,两人直冲那领头人而去,对方还真有点儿功夫底子。待他们压住领头人时,杜荷那边也结束了打斗。
叮咣!“让你抢我东西!”
啪!“让你有眼不识泰山!”
见两人按住那领头人,杜荷上去就是一顿暴打。最后还突发创意来个回旋踢,这一下导致领头人直接撞墙晕了过去。
“呸,大白天蒙个脸,挨打还不吭声。小爷倒要瞧瞧他的真面目,看他到底是个什么鬼!”
等墨云揭开领头人面罩,房遗爱和杜荷双双傻眼,这货不是柴令武吗?!再看他额头正在流血,两人皆知祸事上门。
杜荷这会儿真怕了,柴令武可是圣上的亲外甥啊!他灵机一动,打算把事情赖房遗爱他俩身上,“你们二人把此贼人打成这样,我很满意。你们送他去衙门,我回家给你们取钱。”
房遗爱此时气极,顾不得掩饰身份,上去就给杜荷一顿踹,边踹边骂道:“杜二傻你当我不认得他是谁吗?明明是你害他撞破头,还想赖我们身上,小爷今天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祸害!”
杜府仆从只剩两个还能站着的,他们想上去帮杜荷,都被墨云几下打晕。杜荷起先抱头求饶,待听到房遗爱对自己的独特称呼,又悄悄抬头打量他后,大叫道:“你居然敢骗我,你是房遗爱!”
被拆穿身份也丝毫未见紧张,房遗爱又补上两脚,得意地说道:“哼,谁要骗你!小爷行的端做得正,由于本人名声太盛,今日就是伪装打扮逛街购物而已!”
毕竟是柴令武来打劫在前,被打也是咎由自取,但现在是毁容啊。如果柴令武今后想从文,今日这事儿可不能善了。杜荷实在没了主意,他抱住房遗爱大腿呜呜哭,“我该怎么办,爹爹会打死我的,房二你帮帮我吧!”
“这,我也想帮你,但我想不出办法……”房遗爱觉得柴令武活该挨打,他也看到杜荷不是故意要伤对方额头,但如果自己去作证,那买卖的事儿咋整……
墨云一直在看热闹,看杜荷终于主动出言求助,他捉住机会做生意,“我倒是有一法,既能整治他又能让你免于责罚,不过…之前帮忙的一百两你还没给呢!”
“给,我给!只要这位兄弟能说出好办法,我再给你加一百两!”
“那成!方法很简单,你也把脑袋撞一下,就说受伤后怒极才打他同一地方。”
房遗爱闻言噗哧一声笑,没等杜荷反驳,他接话说道:“我们百家派有一种药膏,若是疤痕不重都能祛除,不过价钱嘛……”
听说百家派有药能去疤,他期待地问道:“好说好说,价钱都好说!就按你们说的办法,现在该怎么做?”
房遗爱嘿嘿一笑,他从小挎包里掏出黄金镇纸,对杜荷说道:“你先蹲回去,我在你脑门来一下再说。”
杜荷闭着眼睛抖了抖,“这…为何还要蹲着,现在不能打吗,我都把眼睛闭上了……”
“柴令武多高,你多高,我们又多高?!你当衙门的人都傻吗,你站着让房二打,打完后伤口的角度根本不对。”墨云说完傲娇地想,果然有个好老师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杜荷闭着眼睛呜呜大哭,小身板抖得跟筛子似的。房遗爱一点儿没可怜他,拿起纸镇照杜荷脑门就是一下。这纸镇不错,还能当砖头用!
崔智贤正在衙门中感叹人生,最近怎么总走霉运,得想办法转转运。若再这么下去,圣上不收拾他,他都想主动辞官了。
“老爷,杜相二子来报案,说他被匪人所伤!”
讨厌,打扰人放空心灵。崔智贤掏了掏耳朵,坐直身子问道:“可是杜荷被人打劫了?就在长安、青天白日下被打劫?!他伤哪了,严不严重?”
衙役露出一个苦笑,“就在长安,刚才发生的事儿。杜二郎伤到额头,还在流血呢!”
“什么?!怎么不先包扎好再来报案,若是留疤可麻烦了!”崔智贤气得直翻白眼,手上的案子还没办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杜荷跟受伤较轻的几个仆从,把绑匪们扔牛车上带到衙门,一路走下来被很多百姓围观。天子脚下治安肯定不错,那牛车上摞着的几个黑衣蒙面人一看就不是要干好勾当。大白天打劫,这事儿挺新鲜,咱得跟去瞧瞧。
崔智贤进入前堂,第一眼看到杜荷正在流血的额头,第二眼看到衙门外一群跃跃欲试的百姓,他整个人瞬间又不好了。得赶快问明白怎么回事,然后赶紧让杜荷找郎中治疗。
每次都是一个开场白,小崔自己也腻歪,“堂下何人,因何来此?”
“我在巷子里与人进行交易,谁知交易结束竟有几人跳出来欲抢交易物。交易物是我要送给圣上的藏宝图,想来这些贼人背后必有人指使,因此才连伤都没来得及治疗就到此处报案了。”杜荷说完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藏宝图?!他咋没听说最近有什么藏宝图现世呢?
崔智贤有点懵,本来以为只是小混混打劫,现在又是藏宝图、又是抢图的贼人,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哟,疼死我了!谁敢打你爷爷,不要命了吗!”柴令武刚醒来就捂着额头一顿骂,晃悠悠起身后才发现情况不对。
卧槽,这么嚣张的匪徒?百姓们也有预感,预感接下来会有好戏上演。
“混账!来人,把他那蒙面拿下来,我倒要看看他是谁爷爷!!”
小崔一怒,衙役们赶紧往柴令武身上扑。柴令武正头晕,再加上衙役很多,他没躲两下就被动暴马甲了。
崔智贤→预感成真,匪徒居然是柴令武?!两个二代额头都受伤,这事儿不好办。
百姓们→预感成真,开年大戏之后还有娱乐节目,太特妈过瘾啦!!!
“此事本官做不了主,你们同我一起进宫去见圣上吧。”这是崔智贤在谋反案中总结的经验,有什么难事儿都去找圣上。
李世民也在宫中感叹人生,想着那些卖皂品赚来的钱都被皇后拿去还债,他的小心脏又抽抽了。不开心,极度不开心,这种情况下极其需要人或事来给他发泄情绪。
“圣上,长安令说他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
长安令+有要事=又有大事发生。就不能让人消停两天,李世民黑着脸等待崔智贤到来。
崔智贤进门后见李世民面色不善,他赶紧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藏宝图?!”李世民闻言双目放贼光,刚才还在为钱发愁,这回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甚好甚好。似乎觉得自己失态,他又板起脸问道:“那两个小子在哪?让他俩给我进来!”
崔智贤赶紧回话,“都在外面等着呢!”
两人先在路上斗了一阵,刚才又在门口进行骂仗,现在进屋后都抢着说话。
杜荷:“看到有人发现藏宝图,我赶紧买下来想献给圣上。谁知,刚得到藏宝图就被人打劫,那劫匪还照我额头打!我是被他打伤后,才气不过打他同样位置的!”
柴令武:“听说有人在交易藏宝图,我赶紧带人过去探查。谁知杜荷是想把藏宝图献给您还是私下里动作,我信不过他才出手抢。他一脚把我踢开,我头撞墙晕了过去,那时候他还好好的,谁知他怎么受的伤!”
李世民看着同样姿势捂额头的二人很无语,对于受伤一事两人各执一词,不好办呀。再有,他们都说是为了把藏宝图交给自己,这种心思完全值得嘉奖鼓励,然而……
跟崔智贤抱着同样想法,李世民也想往外甩麻烦。这种不好办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老子吧,他连忙对内侍吩咐道:“让柴绍和杜如晦过来,再叫两个太医来!”
想到房遗爱的嘱咐,杜荷连忙把怀里的藏宝图拿出来,“圣上先看看藏宝图吧,若是真的,也不枉费我们自己人之间误会一场。”
诶,杜家老二何时这么懂事啦?李世民欣慰一笑,“好,就算藏宝图是假的,朕也要记你们二人一功。”
内侍把藏宝图递上前,李世民迫不及待地仔细研究起来。这块图看着年头不短,绘图者下笔果断,不是匠工就是武将。藏宝图一看就不完整,仅靠这一小块无法猜出图上所绘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