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依然雾霭层层,如在仙境。只是这份诗情画意没有人有心情欣赏。气氛是沉闷的,六扇门失了赵木晴,天香第一阁失了童晓晨,这对于两队人马而言都非常惨痛。死一样的沉寂,深重的担忧弥漫在空气中。胡天海见这群人个个怀着心思,一言不发,把自己家搞得像个棺材铺一样,便道:“瞧瞧你们一个个什么表情,这人还没死呢,你们倒好,提前哭丧个脸。”
古北静见这胡天海不但不担心,反而数落起众人,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救童晓晨,便赶忙问道:“胡神医,难道你另有妙法去救人?”
胡天海道:“我能有什么妙法?我只会行医救人,那些打打杀杀的我可不会。”
古北静道:“那你这人倒是挺讲义气的,朋友危难当头,一点也不上心。”
胡天海道:“担心有啥用,采取行动才是正事儿。一个个愣在这儿就能把人救出来?再说,童晓晨死不了的。”
西门云道:“何出此言?”
胡天海道:“他这个人命硬,比这危险一百倍的情况他都没死成,更何况是这种小状况?不用担心,说不定他两现在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呢。”
匡木文道:“以我对日月教主的了解,没有这个可能,除非这二人皈依日月教。”
慕容怡惊道:“他会皈依日月教?打死我也不信。”
聂海花道:“为了自保,假意归顺也是明智之举。”
赵锦道:“我女儿脾气犟,受不得别人激,她不肯归顺一定会受很多苦。”想到此处,赵锦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旁边的宋李徐程道:“大人无须担心,我四人就算丢了性命,也一定救小姐出来。”
胡天海道:“说的倒是轻巧,这日月教你们也走了一遭,进去容易出来难。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匡木文道:“没错!几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不容易逃出来,救人之事可以从长计议。”
西门云道:“以我对童老大的了解,他这个人最识时务,所以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聂海花道:“加上苏剑宇对赵小姐还有情,所以赵小姐的性命赵大人尽可放心。那苏剑宇要是真想要了赵小姐的命,一开始就可以下手了。”
赵锦听聂海花这么一说放在稍稍放宽了心。随即正色道:“我这就回去请求皇上增兵踏平日月教,不信那日月教能抵挡千军万马。”
聂海花道:“赵大人不要冲动,那日月教的天然地理位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的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倘若真的调集大批兵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到时候赵大人罪责更大。”
赵锦急道:“那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就坐在家里等着?”
聂海花道:“那倒也不是。要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必须有更多的高手,我们需要发动江湖群侠一起营救童老大。”
赵锦道:“天香第一阁现在是皇上御赐的‘天下第一’,要召集武林各派并非难事儿。”
聂海花道:“此言差矣!武林不同于官场,位高一级压死人。武林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个性,他若不愿搅这趟混水,就算天香第一阁有一百个江湖第一的称号还是白搭。”
赵锦道:“那如何是好?”
聂海花道:“先发出童老大被困日月教的消息,看看武林各派的反应。”
慕容怡道:“依我看,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得知这一消息后,多不敢出头。”
古北静道:“此消息一出,间接说明日月教的厉害,这是个人人自危的时代,谁愿意牵扯进来。”
聂海花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亲自去各门各派请。”
西门云道:“如果这武林的最高价值仍然是大义,我相信应该可以请得动。”
赵锦道:“皇上那边我肯定要去回话,童大人也是朝廷命官,皇上不会置之不理。”
聂海花道:“如此,我们便各自行事,你们回京城,我们则去请各门各派。”
赵锦道:“也只能如此了。”
聂海花接着道:“我们天香第一阁四人分头行动,去请各大门派。风火霹雳堂和华山之前慕容和古北就已熟悉,你们还是去老地方吧,省得再多做折腾。”
慕容怡道:“可是这风火霹雳堂和华山与日月教有染,他们估计不会出头。”
古北静道:“据我所知,与日月教有染的是华山掌门,他走上了歪路不代表他手下的弟子也一样,所以还是尽可能将这两派拉回正道。”
慕容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鲁宏升兴许也是迫于他爹的威严才如此。此人品性本善,若告知他事情的原委真相,或许还有机会。聂海花又道:“西门得跑一趟峨眉和武当,你与峨眉素有往来,加上这两大门派素来正义凌然,相信一定不会置身事外;而我则跑一趟少林和崆峒,我爹与崆峒派掌门素有交情,或许可以一试。”
匡木文道:“既然如此,日月教这边不能没有人盯着,我且留在这里查探,一有新的消息就通知你们。”
西门云看向他道:“一定要小心,不要轻举妄动,你如此背叛日月教,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匡木文道:“你放心,这药王谷他们进不来。到是你此去路途遥遥,一定要小心。”
大体计划完之后,每个人心中都在盘算如何实现这次行动效果的最大化。在这个世界上,要想让别人放弃自保利益投身一项危险异常的事情,实在不容易。不过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值得一试。因为只要武林还在,说明“大义”这一核心价值尚未完全崩塌。既然如此,只要触及人心中埋藏已深的这一价值,就会调动积极性。毕竟世人除了自保外还需要其他的价值认同,而这种“灭邪教、救义士”之举正是树立一个门派价值认同的好机会。如果某个门派的价值根基已经遭到损毁,岌岌可危,那么这个机会更是不可多得。彻底破坏,方能重生,此乃价值创新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