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刑转头望向如梦,看见她一直在揉眼睛。
“幻觉!刚刚的一切全都是幻觉!”她一边揉一边道。
聂刑:。。。。。。
“不可能!想不到在这个小小的阴间,竟然隐藏着比赤炎魔皇聂刑大哥强大了无数倍的敌人,聂大哥在她眼里,就像婴儿一样被戏耍,这不可能,肯定是幻觉!”
聂刑:。。。。。
话说,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你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赶路就好,为何一定要有意无意地来揭朕的伤疤?
如梦道:“好啦,是如梦的错。看你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如梦真的好难过。聂大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聂刑。。。。。
拜托,你是用鼻子看见朕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吗?
诚然,朕现在的实力,与方才那个人有着天壤之隔。恐怕在她手上,朕都走不了一个回合。
然而这又如何?
想让朕从此便一蹶不振?简直痴心妄想!
朕如今需要做的,只是隐忍待时而已!终有一天,三界六道,将再次因为朕而颤抖!
朕的心意,便是那天道!
我要天存,天不可不存!我要天亡,天不得不亡!这,便是我赤炎魔皇聂刑的执着!
他念及于此,胸中顿如烈焰燃烧,志气滚滚,杀机腾腾。
他便沿着这宽敞的官道昂然前行,竟无一丝惧怕和退意。
好一个大魔头!我白如梦当真没有看错人!白如梦见得聂刑如此,由衷赞道。
她看着他那挺拔坚毅的身影,已渐行渐远。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跟上你的步伐,一定!
便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
“聂大哥,”如梦将双臂搂在胸前,瑟瑟发抖地,刚才的豪情壮志都拿去喂狗了,“你听到周围有奇怪的声音没有,我好怕!”
。。。。。
聂刑不答,只是凝神倾听。确实有微微的声音,如同婴儿的喘息,又如同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忽远忽近地轻轻响起。那并不是来自某一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都有那怪异的声响。然而它神秘得又让人捕捉不到一丝身影,不得不让人心中发寒。
原来他们此时已经身处在背阴山的半山腰上。那山势本来一路往上,但是到了这里,却突然平坦起来,周遭也不如方才那般崎岖坎坷。
向右望去,是一大片平平坦坦的地面,一眼也望不到头。那平地上面,错落陈列着一些灰黑大石,与先前的也无分别。然而叫人惊讶的是,有一块光滑平整的白色大石,扎眼得很。它比周围石头都要大了至少一倍,就像一只巨大无比的大汤碗,倒扣在平地之上。
那块白色的大石头,可有什么古怪?
在两人的左面,是一道高高耸立的峭壁。峭壁上面寸草不生,一路向前方蔓延而去。
这个地形,端的十分特殊!
如梦痴痴地看了一阵,猛地听得聂刑道:“如梦,你发觉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如梦向自己身上看了看,摇了摇头。
。。。。。。
“官道不见了!”
如梦顿时恍然大悟,他们被右手方向的平地和左手方向的峭壁夹在中间,而一直随着他们走了许久的那条官道,再也不见任何踪影!
那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如梦全身发毛,兔子一样扯住聂刑的胳膊:“聂大哥,是什么在说话?我好怕!”
聂刑冷哼一声:“哼,故弄玄虚!朕倒要看看,你耍的什么把戏!”
然而那声音响起一阵之后,悄然地消失。
如梦打起了退堂鼓,就哆哆嗦嗦,往刚才他们上来的那个斜坡退去,却突然“啊!”了一声:
“聂大哥,你快看!”
聂刑循声看去,原来身后那个斜坡,早已消失无踪,换做了一望无尽的平地和峭壁!
“聂大哥,我们这是见鬼了么?”
“。。。。。。”
(你自己就是鬼啊魂淡!)
“聂大哥,快走吧,如梦再也不想呆着这个鬼地方了!”
聂刑也不想在这里久待,点了点头。走不多时,他们便已发现,沿途一路跟着他们的那些魑魅魍魉,也通通没有了踪影。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两人只顾一路前行,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单调至极。那浩瀚无垠的平地和峭壁,看似没有个尽头。
一路上却又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只是枯燥无比。如梦便壮起了胆子,不再害怕,她走着走着,却突然往地上一蹲,吵闹道:
“不走了不走了!我说什么也不走了!”
聂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如梦,区区片刻功夫,难道你又发明了什么新的花样来折磨朕了么?
“我脚疼,走不动了,我要你背我!”如梦嘟着嘴说道。
好吧,朕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任性的阴魂。朕只想问问你,你连肉身也没有,又是怎么疼起来的?
“我不管,我就要你背!”
哼,要朕背你,真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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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你能不能好好趴着,不要左摇右晃的?
“谁叫你走得这么慢?驾!驾!”她把两腿一夹,像是骑马一样缠在聂刑腰间。
你休要得寸进尺!
聂刑正欲动怒,哪知梦突然把嘴巴贴到聂刑耳旁,一副沉醉的模样地道:“你知道吗?如梦现在真的好开心!”
朕好不开心!
她小鸟依人地将头靠在聂刑肩头,慢慢腾腾地道:“大坏蛋,本姑娘今天大发慈悲,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不如收起你的慈悲,老老实实地下来走路的好。
听得白如梦轻叹一声,道:“你知道么?其实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打伤我肩膀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怪你。”
“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因为我知道在那个时候,你虽然常常是一副冷冷冰冰,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思念青儿姐姐吧!”
他一怔,万万没有料到,那个任性蛮横的白如梦,竟会如此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思。
“所以,”如梦道,“其实我早就已经想通了。当青儿姐姐不在的时候,我便要好好地留在聂大哥身边,为你排忧解闷。”
她顿了一顿,那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却无比果决地道:“若是到了你和青儿姐姐重逢的那一天,便是我白如梦离开你的那一天!”
然而她终究有些话,深深地埋藏在了心里。
大坏蛋,你可知?我白如梦如此深爱着你,又怎会忍心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
况且,能如现在这般,和你在一起共度过一段时光,我早就应该知足了罢!
聂刑听了,只是淡淡地问了她一声:“值得么?”
如梦紧紧搂住他的双肩,那满腔的爱意到了嘴边,便只剩下两个字。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