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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糖果屋
    即便没有玫瑰和雌豹带路,乌鸦也知道糖果屋在哪里。

    血巷里只有一栋建筑与这个古怪的名字最相符,就是那栋外形被装修成杯子蛋糕模样的奇怪建筑。

    果然,玫瑰一说完,便转身和雌豹一起,向着蛋糕建筑的方向走去。

    血巷其实并非单纯的一条小巷,它是由两部分组成。

    一部分是传统意义上的窄巷,两侧的建筑和院墙之间,夹着一条封闭的狭窄街道,院墙上开着一道道门,或者是民居,或者是小店,那群不起眼的二级强者们,大多都栖身在这条窄巷里。

    而另一部分则比较开阔,尽头连着旧日大街,一条早已荒废,很少有人使用的干道。

    这一侧已经脱离的巷子的范畴,不仅路变宽了,而且两侧空间很大,像玫瑰和雌豹的玫瑰花田,乌鸦的废屋鸦巢,医生的诊所,以及要去的糖果屋,都在这一侧,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筑,比如说……

    “砰”,三人经过的时候,一扇粉红色的门打开,一个女人刚好从门里走出,在看到乌鸦的瞬间,女人的脸色先是变得血红,跟着是一片惨白,随着重重的撞击声,粉红色的门被狠狠的关了起来,里面一阵家具的移动声,显然有人正在搬东西堵住大门。

    “啧,这人什么毛病?”乌鸦一头雾水的说道,“看上去有点眼熟,是在哪见过吗?”

    “呵呵呵。”玫瑰一阵冷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倒是雌豹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亲切地搭着乌鸦的肩膀,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不说我们差点忘了,行啊傻鸟,听说那天晚上玩的挺开心啊。”

    “哈?”乌鸦挠挠头,“哪天晚上?什么乱七八糟的。”

    “别给老娘装傻。”雌豹张牙舞爪的威胁着,“也许你没记住这个人,但是我就不信你不记得这栋房子。”

    “啧,我可什么都没干。”乌鸦收起迷茫的神情,笑眯眯的说道,“全程我都是在看戏,最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怪不到我头上。”

    “所以说你是会玩的,听说情趣屋里的那些小妞里,有四五个好几天没下来床,嘿嘿嘿。”雌豹用胳膊肘捅了捅乌鸦的腰,用变态一样的语气低声说道,“嘿嘿,说几句话就有这种效果,有机会交流一下经验。”

    “嗯咳。”

    玫瑰在前面若无其事的一声轻咳,雌豹脸色一变,立刻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目不斜视的说道:“啊,看,糖果屋就在那。”

    这句她倒是没有胡说八道,奇怪的糖果屋的确已经近在眼前。

    两层高的独栋建筑,被做成杯子蛋糕的造型,窗子是圆形的芙蓉饼,大门是方形的巧克力,房檐上垂下几根米花糖样子的风铃,风一吹,丁玲丁玲的铃声清脆悦耳,为奇怪的糖果屋笼上了一层浓浓的童趣。

    “感觉如何?”站在巧克力造型的大门前,玫瑰似笑非笑的问道,“很有趣的建筑吧。”

    “也许有趣吧。”乌鸦仰起头,背手打量着眼前的房子,皱着眉说道,“但是我笑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里面住的不是三岁的孩子。”乌鸦轻轻摇摇头,解释道,“除非是还没懂事的孩子,否则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平白无故的把自己日常生活的房子弄成这样,我从这里面闻到了深深的执念,嗯,对糖果点心,或者说对食物的执念。”

    “你为什么会觉得,七界之都里会有正常人呢?”玫瑰不置可否的笑笑,用力推开了紧闭的巧克力大门。

    一股甜香扑面而来,感觉就像是进了点心铺一样。

    “我有点饿了。”乌鸦用力吸了吸鼻子,嘟囔着说道,“早知道吃过饭再来了。”

    “我们一点也不饿。”玫瑰的眉间眼角带着几分笑意,仰着头悠悠的说道,“想到今天有可能要过来,我俩特意吃过饭了,哎呀,好像忘记提醒你了呢。”

    “你这样对待潜在的战友,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乌鸦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和这个阴险又小气的女人一般见识,自顾自的环顾四周,咂舌道,“里面居然更夸张。”

    秉持着和外面相同的风格,糖果屋里所有的陈设,包括家具和饰品,都被做成了食物的样式。生日蛋糕造型的桌椅,山楂卷挂饰,云片糕屏风,千层糕柜子,走进糖果屋,就像是走进了一个糖果点心的世界。

    光是食物造型的陈设或许还不值得过于惊讶,但这股甜香已经说明了一切。乌鸦能分辨的出,甜香绝对来自真正的食物,说明这栋建筑里,充斥着大量的甜食。

    确实如此。

    乌鸦的眼光何等毒辣,随便扫了几眼,就在一些隐蔽的位置发现了不少隐藏起来的食物。看似不起眼的储蓄罐里,隐隐飘出蜂蜜的甜香,挂饰后面的暗格里,几包糖果五颜六色,透过坚固的柜子,似乎可以闻到芝麻和焦糖的味道,屏风底座的夹层里,刚出炉不久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简直到处都是,可以说,这栋房子里,无论置身何处,只要随便一伸手,就能从奇怪的位置拿出各种各样的食物。

    “呼,我确实笑不出来了。”乌鸦常驻的笑容确实已经消失了,脸上看不出悲喜,声音里却隐隐带着一丝怜悯之情,“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里的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玫瑰叹了口气,“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猜错了。”

    “嗯?”

    “因为发生过的事,比你想到的更夸张。”

    乌鸦眯起眼睛,蹲下来端详被固定在桌子下面的一盒蛋卷,慢慢的点头道:“饿死的人我见的多了,濒临饿死的经历我也有过,但这种执念我闻所未闻,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口中更夸张这几个字的分量,呵,绝不仅仅是差点饿死那么简单的。”

    “外面是玫瑰和小火吧,应该还有那位告死的乌鸦?”或许是三人在门厅里滞留的时间太长,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不知隐藏在哪里的扬声器中传来,“估计你们也应该来了,我就在资讯室,自己进来吧,我身体不方便,就不出去迎接你们了。”

    “看来是极乐。”玫瑰和雌豹对视点头,“比鸽子省心。”

    “嗯?”乌鸦挑了挑眉毛,“身体不方便?”

    “对。”扬声器里的小女孩平静的像在陈述他人的事,“因为极乐这种鸟,是没有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