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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开导
    厂房离翠竹湾那么的远,工人就没法从翠竹湾招聘了,只好在府城附近的乡村和城市,就近招聘。不过,这样也好,她没想让哥哥姐姐去工厂干活,不想让哥哥姐姐去看人的脸色。毕竟,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工人还是伙计的地位,都是十分低微的。若是村里的其他人去了的话,哥哥姐姐的心里难免会不太开心,或者会很羡慕。

    如今,大家都不去,她也就少了许多烦恼了。

    不过,为了提携那些跟自家关系不错的人家,也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让哥哥姐姐有自己的事业,可以过上更加充实幸福的小日子,东方画锦决定在翠竹湾开办一个小型的加工厂,为家人和那些关系不错的人家,创造就业机会和致富机会。

    至于说让全村的人都富起来,她可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话说在大伯一家欺压五房的时候,虽然公然落井下石的并不多,然而袖手旁观的、疏远五房的、暗地里说各种闲话贬低五房的人、瞧不起五房的人,可几乎占了有一大半。

    那些人家,有的老一辈的不错,然而小辈的不好;有的是做丈夫的不错,做妻子的却是大伯一家的应声虫,就算不是应声虫,也明里暗里很看不上五房一家,时不时会当面背后的说一些怪话和羞辱的话;有的人家,大人确实不错,并没有对五房一家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然而小孩子却勾引你看人低,跟着大房家的小孩屁股后面,欺负或者嘲讽五房的孩子。

    总而言之,翠竹湾整个村子的人家,从始至终,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欺压过东方画锦一家的,竟然只有十之二三。而真正跟她一家的关系亲近的,一直对她的家人很是关心的,一片真心的,也就那么五六家,也就是前面提起过的,在她和哥哥姐姐遇到野猪那一天,要结伴上山去找他们的那几户人家。

    还有族长和村长,这两家人,对东方画锦一家,也算是公正的和有同情心的。虽然,这两家人之中,也各有那么一两个膈应的人,不过最起码族长和村长,却一直是站在东方画锦家这边,一直算是比较维护他们一家人。

    这样就够了,水至清则无鱼。

    族长和村长,是不好得罪的。对于二人家里的那一两个臭虫,东方画锦决定明面上不去计较。只是,私底下,却是不能就这样放过的。暗地里收拾那几人,有的是办法,不急在这一时。慢慢的收拾,暗暗的收拾,好好的收拾,让这几人有苦说不出来。

    总之,明面上,一定不能跟族长和村长家的人起冲突,一定要给足族长和村长面子。要整治那几个人,也要悄没声的,不要留下半点痕迹。

    大哥叶茂对木工活情有独钟,在这方面也挺有天赋的,早在十岁的时候,就时常在闲暇的时候,去父亲的好友东方山风家里,看人家做木工。山风很喜欢叶茂,也愿意教他几招,这么些年以来,叶茂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很优秀的木匠了。

    东方画锦决定,就开办一个小型的家具和藤编加工厂,利用她在前世对家具样式的认知,帮助家人以及那些跟自家关系不错的人家,一起发家致富。

    她把这个主意跟大哥一说,大哥顿时喜悦满怀:“好啊,大哥听你的!”

    如果三妹真的可以画出好些新奇的家具样式,这个主意就一定很不错,值得去拼一把。再说了,就算没有新奇的样式,他也可以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只要手艺过硬,又不偷工减料,这家具的生意就有的做!

    “不过,三妹打算把加工厂修建在哪里呢?是要去县城么?”叶茂好奇的问道。

    东方画锦摇摇头:“不,咱们的加工厂,就修建在村子里。嗯,我打算把村里的那些老宅都买下来,全部推平,在这些地方修建加工厂!”

    叶茂微微皱眉:“这恐怕不容易,应该会有不少人会狮子大开口,要很高的价钱。如今,咱家就几十两银子,你手头的银子也不多了吧?三十多户人家,一家至少也都给十五两,这就得好几百两银子了!”

    东方画锦:“嗯,银子确实不多了,我只有五十多两了。不行的话,我明天去一趟山里,看看能否采集到一些珍贵的药材。”

    叶茂大惊,断然否决:“不行!山里有猛虎,你可不能去冒险,说啥也不行!实在没有银钱的话,加工厂就不办了,我就在咱们的家里做木活就是了!”

    东方画锦:“这可不行,在家里做木活,不方便!你一个人还没有什么,若是其他的人都来家里做木活,肯定不合适!大嫂就快要生了,家里必须保持安静,人来人往可不行!再说了,我打算去县城开一个家具店,生意如果不错的话,还打算在府城也开一个呢!所以啊,既然开工了,就得多几个人一起干!”

    叶茂坚持:“那你也不能独自进深山里去,反正我不答应,大不了这木匠作坊不开了!如今咱家也有十亩好地,平日里我砍些柴火去卖,日子也可以过得下去!”

    十亩好地,指的是后院开垦出来的地。东方画锦偷偷的将灵泉水洒在地上,大大的改善了土壤的质量,原本十分贫瘠的土地,种了几个月的庄稼,竟然跟中等的土地差不多。

    而这十亩好地,种的都是黄豆和绿豆,东方画锦借口种黄豆和绿豆,可以肥田肥地。而且,在种地之前,确实按照东方画锦的提议,给狠狠的施了一遍肥。而这肥料,有从山里挖的腐土,还有没人要的塘泥,以及沤的肥料和草木灰。

    这样施肥,在过去的日子里,翠竹湾的人从来就没有这样干过。如此,贫瘠的土地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家里人虽然有点不敢置信,不过却也没有去过多的怀疑什么,而是高兴的接受了。

    如此,倒是给东方画锦打了掩护。不过,她也交代过家里人,不要到处嚷嚷,要低调一点,免得被人眼红。要知道,这庭院里种庄稼,是不用纳税的。当时,是以宅基地的名义买下的。

    东方画锦叹了口气:“好吧,我不去深山,就在深山的边缘地带,打些山鸡野兔,采一些普通的草药好了!我会鞣制皮毛,大哥可以去附近的村落,收购一些皮毛,咱们自己鞣制了拿去卖,应该可以挣不少银钱。等银子凑够了,咱们就把那些老宅子买下来!”

    叶茂听得眼睛发亮:“你会鞣制皮毛?真的啊?那太好了!山风大叔这些年到处去给人家做木工活,这方圆十里的人家,基本上都认识。他和山涧都很清楚,哪个村里有猎户,什么人品大概也有个数。明天,我就让山涧带我去收购皮毛!”

    东方画锦连忙制止:“不着急,这鞣制皮毛,得准备一些东西才行。明天,你先去城里帮我买一些芒硝回来,买到了再说其他的!对了,这东西在药铺里,或许可以买得到。”

    鞣制皮毛,其实并不算复杂,只是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方法而已。东方画锦了解的一个很简便的方法,就是拿竹片或者刀片,把肉和脂肪等清理干净,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然后在清水里浸泡一天。接下来,加入皂角水,清洗干净之后,晾到六成干,放入芒硝的水里浸泡,每天翻动一次,浸泡个二十来天,拿出来清洗干净,再晾干。然后,抹上石膏用刀刃铲干净杂质,擦拭干净,晾上一个晚上,再抹上石膏铲一次。如此,基本上就可以了。

    叶茂就点头:“行,芒硝这东西我听过,药店和杂货铺都可以买得到!明天,我就去一趟县城,买一些回来!”

    东方画锦就给了他一张十两的银票:“既然去了,就买多一点回来,上好的细棉布,也买两匹回来,红糖和细粮,也要买一些回来。”

    叶茂连忙道:“我身上还有银钱,你上次给的,我只花了一点点。你的银钱,自己留着,攒起来日后再找个好人家,给自己多置办一点嫁妆!”

    提起这件事情,他的心里就很是难过,也十分的愧疚。作为大哥,他没有保护好三妹,没有尽到一个做大哥的责任。这事,是他对不起三妹,让三妹小小的年纪,就受了那么多的罪,甚至还要背负和离女人的污名。

    看着三妹那依然稚嫩的脸庞,对上她那略带沧桑的眼眸,叶茂只觉得心跟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在这个瞬间,愧疚如狂潮一般席卷而来,都快要把他给淹没了。

    东方画锦好笑的摇摇头:“大哥,我还未满十三岁呢,年纪还小得很。其实,女子太早成亲的话,容易难产。生的孩子,也没有满了十八岁以后生的孩子健康,所以我不着急。这么说吧,满了十六岁,再考虑定亲的问题,一点也不迟!再说了,我给你银钱,是想要给侄儿侄女买一点细棉布。作为姑姑,小宝贝们出生了,我得给置办一点礼物。”

    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对了,再添两对银的脚镯,这也是我给孩子的礼物!”

    为什么是两对呢?因为大夫说,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有两个。

    叶茂十分的感动,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买什么脚镯,我看买一匹细棉布就好了!小孩子家家的,带什么脚镯啊!你也不富裕,把银钱留着吧!”

    东方画锦硬是要塞给他。

    叶茂左躲右闪,不禁大囧,到底招架不住,只好点头:“好吧,之前的那十两银子我收下,这十两银子你收回去好了!”

    他打定主意,就给孩子买一对二百文钱的铜脚镯就好了。

    东方画锦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唉,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县城好了!”

    送礼,就要送好礼,尤其是送给自家人的礼物,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都不能差了。当然,这也得是在能力允许的范围之内,可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一对价值五两的银脚镯,她还是买得起的。

    “好吧,那就一起去!”看三妹那坚定的神情,叶茂自知争不过,只好无奈的答应了。

    东方画锦立刻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点了一下存款,不禁很是无奈:一共只有五十一两银子,就这么点银钱,明天看来还就只买细棉布、脚镯和红糖。大嫂要生孩子了,她这个做妹妹,是不是也该给大嫂买点啥啊?

    对了,还是去问一问大嫂,看看她缺什么。

    走出卧室,来到第一进院落,正好看到大嫂正在弯腰晒衣服。这个场景,一下就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猛然飞奔了过去,一把将大嫂扶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大嫂,你坐下歇歇,日后洗衣服晒衣服这种活儿,就让我来帮你干!我不在家的时候,就让大姐二姐帮把手!”

    大嫂不禁有点脸红:“三妹啊,不过是个晒衣服,我能干得动。村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今天生娃,昨天还在地里干活的?”

    娘家的一个堂姐,今天生娃,昨天还上山割茅草呢!百十来斤的茅草,还得挑回家,不也啥事都没有?比起那个堂姐来,她可是幸福多了,自从分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干过重活,每天至少能吃一个鸡蛋。

    尤其是三妹从军营回来之后,还专门请教了大夫,给她弄了一套那什么营养餐。一天三顿饭,每餐都有一个肉菜两个青菜,一个汤。另外,半下午的时候,还会给她吃一碗蒸蛋,几块糕点。水果,那是想吃就有的吃,三妹隔三差五的,会专门跑一趟府城或者县城,给她去买有红又大的苹果,还有别的水果,都很是美味。

    其实,那些水果,是东方画锦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三妹对她,实在太好了,甚至还专门带她去了县城的济世堂,请人品和医术都很好的老大夫,帮她仔细检查过,还开了很好的安胎药。这老大夫,还是妇科圣手,三妹甚至给了那老大夫二十两银子的定金,请老大夫在她生孩子的那一天,来翠竹湾坐镇,以防万一。

    毕竟,这极有可能是双胞胎,难产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当然,这话三妹没有让她知道,不过她娘家大嫂和母亲,可是提醒过她,让她平日里不要吃太多太好了,免得肚子太大了,到时候不好生。

    饮食方面,三妹貌似费了很多的心思,既让她吃得好,却又会控制她的食量,不让她猛吃。三妹也说,吃太多了,吃太好了,不利生养。

    三妹的话,她是深信不疑的。尤其,连娘都这么说,她自然不会去怀疑半点。三妹对她是否真心真意,她还是可以判断得出的,可以说三妹简直就是这天下最好的小姑啊!

    东方画锦张口大喊:“云锦,过来一下,给大嫂倒一杯茶,拿一些点心和水果!”

    “哎,知道了。”云锦的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好听,然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快。刚才,她就看到大嫂在费力的晒衣服,不过她心里还有气,就假装没有看到。

    此时此刻,云锦正在给花草树木浇水。

    年方九岁的她,还有点贪玩,性子也还有一点调皮。跟前世的东方画锦十二岁的时候那样,还不太懂得怀孕女子的艰辛,对怀孕的大嫂,不是很体谅。

    前世的时候,东方画锦十二岁那一年,大嫂有了身孕。怀孕五个月之后,肚子大了,好些时候肯定不方便。比如,弯腰捡起掉地上的东西,弯腰洗衣服等等。这个时候,原本东方画锦作为小姑,应该主动帮助大嫂。

    然而,那个时候的东方画锦,因为恼怒大哥一心护着大嫂,对她这个做妹妹的冷落多了。而且,每次她跟大嫂有一点小摩擦,父亲和母亲都厉声指责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站在大嫂那一边。其实,很多时候,也不是说她错了,或者是大嫂错了。而是有人存心挑唆,让二人产生了误会。

    说起来,十二岁的小姑娘东方画锦,其实也是很委屈的。于是,心里难免会不开心,就经常对大嫂的各种难处视而不见。除非大嫂主动开口求助,又或者她实在看不过眼,不然的话,她时常会装着没有看到。

    如今想来,东方画锦的心里就酸涩得很厉害,只觉得当年的自己,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小心眼,那么的可笑。一切,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会对前世的大嫂,多一点宽容,多一点爱心,多一点体谅。

    她前世的大嫂啊,虽然也有各种小缺点,对她肯定没有做到“亲如姐妹”。跟她的母亲,也时常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然而比起周围那些人家的大嫂来说,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大嫂了。至少,是可以打八十分的,她真心的这么认为。

    人无完人,毕竟不是骨肉亲人,前世的大嫂,能做到那样,确实挺不错了。要知道,亲朋好友人家的大嫂,有好些做事可是没有什么底线的。在那样的坏境之中,大嫂还能保持那样的品德,实在没啥好说的。

    只是,当初的自己,没有明白这一点。

    看看如今的云锦,东方画锦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的她啊,留下了遗憾,如今的她,可得帮衬云锦一把,不能让她也留下那样的遗憾。

    “大嫂,你如今身子很重了,什么活都不要干了。从今天开始,我和大姐二姐云锦,轮流守着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们说!”东方画锦晒完衣服,把木桶在杂物房放好,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大嫂的跟前。

    云锦撇撇嘴,很明显不是很认同。

    东方画锦抬眸,目光凌厉的瞪了她一眼。

    “三妹,谢谢你!”大嫂的眼里有了泪光,对这个三妹的印象和感激之情,又提高了一个高度。

    大哥回来了,东方画锦就带着云锦,告辞而去。

    回到二进院落,东方画锦拉着云锦,坐在了庭院正中桂花树下的石板上,摆出一副长谈的样子。

    云锦有点心虚,眼睛都不敢正视她。

    唉,看来她针对大嫂的事情,还是被三姐发现了。

    “三姐,我就是看不惯大嫂那个样子,跟大哥一成亲,就把大哥牢牢的捏在手心里。大哥成亲之前,对我可好了,每次去山里砍柴,都要摘一些野果回来给我吃。成亲之后,对我冷落多了,有什么好吃的野果,摘回来第一个给的人,都是大嫂,不是我了!”

    小姑娘的心里。满是愤怒和委屈,还有不解。

    那么好的大哥,怎么成亲了,就变了呢?

    东方画锦有点哭笑不得:“云锦啊,你这是对大哥有误会了,大哥对你还是很好的啊!至于你说的,那野果第一个给大嫂,那是因为大嫂是大哥的妻子。大嫂刚嫁给大哥的时候,在咱们翠竹湾,她就是个外人,人生地不熟的,连一熟人都没有。最亲的人,就是大哥了,若是连大哥都不护着她的话,她就实在是太可怜了!”

    听到这里,云锦的脸色和缓了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原本大哥并不是有了大嫂就不把她这个妹妹当回事。如此,小姑娘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不过,大哥也真是的,有点呆头呆脑的。这么长时间了,她都生他的气了,他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