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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苟存性命于盛世
    美人林立,肤色如玉,香风在鼻,种种奢靡不能带给韩岩一丝安全感。

    空旷的大殿金玉满缀,却温暖不了人心,丝丝凉意在心间萦绕,宛如炙热的夏天大汗直冒,却有寒风入袖,哇凉哇凉。

    良久,刘定国唉一声叹,兴意阑珊,颓废地将酒杯端起,仰头一饮而尽,勉强笑笑掩饰自己的失礼,“让嫣世子见笑了。”

    韩岩端着酒杯敬上,“其实燕王不必发愁,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总会有办法的。”

    “哦?”刘定国怔了怔,嘴里叨叨有声“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好词好词!”

    唠叨着,眼神渐渐变明亮,脸色也冰雪消融挂上一丝笑意,看韩岩的目光越发亲近。

    “岩世子,我就知道你有办法。那一百位海民我已经遣人去办理,如果人数不够尽管提,保证你完成差事。”

    顿了顿,一脸期盼说:“你看关于我燕国香火这事……”

    言下之意,你的事老子给你办了,我的事你要是办不了,让我生不出男孩,那我可就不高兴了。

    闻言,韩岩心中一凛,别看人家脸上笑,但阴晴不定的性格刚才可是见识过了,说翻脸就翻脸。

    这下韩同学为难了,尼玛的,蛋不对称怎么治?

    难道用火烤一烤,把皮肤烧糊了,再用模具固定住,等长好了,蛋蛋就左右对称了?

    但大汉朝没有酒精,如果伤口感染,得了破伤风必死无疑,万一弄不好把刘定国玩嗝屁,那可真是泼天大祸,刘彻都保不住你。

    左思右想,全无对策,王座上的燕王又虎视眈眈,韩岩一咬牙,有点被逼急了,妈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能忽悠一时是一时。

    “这个,办法当然是有的,奈何风险太大,不知燕王敢不敢尝试?”

    刘定国大喜,“有办法就好,快说说。”

    韩岩:“既然民间说法正确,那我们就按民间的来,把肾囊治对称了,求子的事自然能解开。”

    “肾囊治对称?”刘定国呆滞,低头瞅了抽自己下身,只觉风吹酉日将军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心中恶寒。治这东西,想想都直冒冷汗,“岩世子在开玩笑吧?”

    “我是说真的。”韩岩故作一本正经,实际胡说八道,“据说先秦时期有易容术,可以令人改头换面,燕王只需广求名医,找治理烧伤有经验的医生前来,肾囊问题不在话下。”

    顿了顿,小心地说:“其实它只需要一点小手术而已。”

    “手术?”刘定国不解。汉朝还没这词。

    “这是专业名称,只有医生才懂。”韩岩努力掩着笑,摸了摸鼻头说。

    “哦,这样啊……”刘定国将信将疑,心里觉得不对劲,却想不通为什么,但他不傻,向殿外喊:“给我找个懂烧伤的医生来。”

    “喏。”门客应声而去。

    韩岩脸色微变,如坐针毡,感觉要大祸临头。

    给蛋蛋整容,在封建时代完全是荒诞不羁的想法,不被人们所接受。

    就好像体检一样,脱了裤子,让人家对着你的隐私部位画画是侮辱人的做法。

    现在只能明哲保身,希望燕王顾忌汉景帝,咱是给皇帝办事来的,要是剁了咱,你也别想好过……

    正这么想着,门外有急促脚步声,是个老女人,挥着手帕大喊:“燕王,李美人要生了,据医生说可能是位男孩。”

    “什么?”刘定国豁然起身,顾不得韩岩了,提起袍子连赶带跑,“快快快,去李美人的住处。”

    对求子心切的燕王来讲,姬妾们每一次生孩子都让他心怀期盼。

    一次次失望,却一次次带着希望,然后失魂落魄,那感觉就像明明马上登基做天子,俯瞰天下莫敢不从,却被人摇醒告诉你白天做梦不好……

    “赶紧生男孩吧。”韩岩双手合十向天祈祷,这样刘定国就不会再问整蛋蛋的事。

    一个时辰后,在韩岩提心吊胆中,燕王回来了。

    那模样,眉飞色舞,走路带风,兴奋得嘴都裂开合不上了。

    “恭喜燕王,贺喜燕王,喜得爱子,燕国有后。”韩岩也是大喜,你生了儿子,老子可就轻松了。

    “同喜同喜,嫣世子真是我的福星。”刘定国哈哈一笑,喜上眉梢,用力拍了拍韩岩的肩膀以示亲昵。

    见殿内有医生等候,愣了一下,但现在整蛋蛋的事已经无关紧要了,大袖一挥,豪气万分,说:“赏你百金,下去吧。”

    “多谢燕王。”医生是蒙的,被天降横财险些砸晕,赶紧跪地叩首,谢恩退走。

    韩岩注视医生消失的身影,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妈的,吓死他亲爹了……

    坐在王座上,刘定国先痛饮三大杯,神清气爽,一扫阴霾,随后想到什么,看着堂下的韩岩说:“嫣世子,你学识广博,才华横溢,为我儿起个名字怎么样?”

    “这个……”稍微一寻思,想到个好名字,说:“定国安邦,您是定国,孩子叫安邦,一看就是您的子嗣。安邦这词说明燕王心向国家,可以向陛下表示忠心,也让天下人清楚您的爱国之心。”

    “唔……名字是不错。”刘定国沉吟一下说:“可惜高祖的名字有邦,我们需要避讳他,这个名字不行。”

    “这样啊。”韩岩挠了挠头,没想到这茬。

    正要再说个名字,只觉鼻间有香风扑面,殿外王后驾临。

    皓腕细颈,披金戴玉,火红的留仙裙华丽无比,裙摆长过五米,拖于身后宛如地毯,行走时如同遮盖大地的扫把,将四方清扫一空,看上去相当震撼,有女皇武则天出场的霸气。

    “臣妾见过良人。”王后行礼。

    “你体弱多病,不在后宫修养,怎么跑来前院了?”刘定国微微蹙着眉问。

    “臣妾听闻李美人为您生下子嗣,特来贺喜。”

    “哦?”刘定国诧异了一下,我曾经放下话,谁生儿子谁就当王后,凭本事上位,你的王后位置岌岌可危还跑来给人家道喜,怎么个意思?

    见燕王不说话,只是用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自己,王后笑了笑,说:“臣妾听说我们燕国有姓栗的美男子,与您的相貌和身高有八分相似,比胞弟还像。”

    “嗯?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刘定国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王后的用意。

    “臣妾还听说李美人才智很高,深得你喜爱,赏赐无数,她用这些钱雇佣几个奴仆在燕国各地寻人,想找和你相貌很像的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定国眉心拧成一团,脸色发青,有了不好的预感。

    “臣妾又听说,李美人还真找到这么个人了,就是姓栗的美男子,并且这个美男就在蓟城,就在燕王府不远处居住。”

    闻言,刘定国脸色铁青,嘴唇发抖,哪还能不清楚王后的意思,儿子不是你的,绿帽子是你的……

    大殿撑天柱上的倒铃似乎活了过来,高贵铭文开始旋转不停,散发紫光照耀大殿。王座上差点被这个消息弄崩溃的燕王,双眸渐渐冷漠,内中有跌宕的锋芒激烈闪动,静静俯视着堂下的王后。

    良久,厉声问:“你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

    王后不为所动,轻轻笑了笑说:“我买通了李美人的奴婢,她说为方便见栗姓美男,李美人在床下挖了地道,直通燕王宫外,每夜都出去私会情郎,所以才能怀孕成功。”

    “不然你想想,你有姬妾二百位,一年内连我也只能被你宠幸两三回,她李美人不可能一次就中吧?”

    “再者,你的姬妾们没有允许不得出王宫,这一年时间李美人都没出去过。”

    “还有,你的姬妾这么多位,怎么就她生了男孩?”

    “要说没有古怪,你信么?”

    话还没说完,刘定国已经愤然起身,拽着王后直向大殿外扑去。

    “来人。”

    一声压抑的呼和,刘定国身后跟了两排披甲执剑的门客,各个杀气腾腾,看样子是往李美人的住处去了。

    韩岩被这变化搞得瞠目结舌。

    后宫斗争,如此牛逼。

    燕王的女人们,全是人才啊!

    这么想着,韩岩有点管不住好奇心了,赶紧跟在门客们后头,准备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