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燕若惜从湖畔小院醒来,她一身白色丝绒睡袍,慵懒的靠在床边。
一头长发随意散乱着。
白色的杯子遮住了她半个身体,露出修长的美腿。
在她身侧便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
玻璃经过特质,从外到里不可见。
但从里到外却能讲整个湖面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太阳初升,湖面波光粼粼,风景极其美好。
这湖是老爷子建的,有个很很有诗意的名字,叫烟湖。
燕若惜虽然不懂,但也知道为了这片湖,外公花费了巨大心思。
平日里更是每天都要人打理干净。
不准外人进入。
前几年陈家想要扩建,他的湖面积也是寸土不让的。
而如今,为了迎接自己不仅建造了新的宅子,布置了新的家具。
就连这极其看重的湖,都填了将近一半,不可谓不用心。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昨天在风家多少还是喝多了。
今天又要祭祖,不会起来晚了吧。
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头发,正准备起身,却见有东西压在自己胸前。
是一枚悟空糖人。
当从面色上看,已经有些泛白,里面的糖已经快成糖霜了。
但样子却还栩栩如生。
显然,这就是叶舟最近给她买的糖人了。
昨晚上她看着这糖人发呆,昏昏睡了过去。
没想到今早竟然跑到自己上面了。
燕若惜握着糖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红。
她一手握着糖人,一手理着自己的秀发,从头延伸到了腰间。
最后,微微一叹。
自从成了修武者之后,她的身体也有了一些变化。
比如,之前脸上的一些细小逗逗全没了。
不仅如此,就连皮肤也越来越紧,虽说不上吹弹可破,但也嫩了许多。
身上的一些小瑕疵更不必说,全都被真气洗练了出去。
燕若惜仿佛有些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
不过,女人爱美是天性。
她也不例外。
只是一想到自己抱着叶舟给的糖人入睡,还如此亲昵,她心里就有些羞怯。
短暂的恍惚之后,便开始梳洗打扮。
等她出来的时候,陈笑等人早已入座。
今天是燕若惜认祖归宗的日子陈家人自然不敢怠慢,一早便开始准备了。
简短的吃了早餐之后,在陈笑的带领下,一行人到了陈家后山。
后山燕若惜是第一次来。
燕家也有后山,只不过燕家建族太短,后山自然也没有利用起来。
顶多养了些花草树木。
但陈家的后山可就不一样了。
不仅很大很气派,而且山上风格非常——渗人!用这个词来形容,燕若惜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词了。
这陈家后山,自从进了门开始,从下往上一共七层!每一层都是墓碑!一层从左到右竟有三十多米长!山很大,路也很宽!但墓碑实在太多了!一共七层,都是墓碑!而再最高处,有一座祠堂!燕若惜进门第一眼,就看呆了!显然是被目前的场景所惊到了!“乖孙可有疑惑?”
陈笑见她眼神震惊,微微一笑。
燕若惜点了点头道:“外公,陈家先祖——”她本想说,陈家有这么多先祖吗?
只不过话问道一半就止住了!毕竟,陈家实在太强大了!强大的家族,香火延续也是必要的,所以这么多前辈也很正常。
陈笑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葬在这里的陈家先辈,唯父亲——哦,也便是你外祖父陈天殇牌位罢了!”
“啊?”
燕若惜微微一顿,有些凌乱了。
“那其余这些——”陈笑看了一眼那满是山头的墓碑道:“除你外祖父外,其余这些都是在陈家战死的先烈!”
“从第一层开始,到第六层终!”
“这——”燕若惜彻底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陈家竟然还葬着这么多——外人!“乖孙女是否以为,这些人不该在此?”
“若惜不敢如此想,能埋在此地的想必是对陈家有极其意义之人吧?”
燕若惜恭敬道。
这墓碑,一眼很难看尽!若不是进了陈家的后山,燕若惜还以为去了哪一座公墓!“是!也不是!”
陈笑依旧微笑。
指了指最左边的墓碑:“你看,那第一层最左边三个墓碑所埋葬的,是老夫成立利刃之时第一小组的三位兄弟!”
“当年国宝佛头被盗,我们利刃小队临危受命,越千里至中东诸国,费劲千辛万苦,将其巡回。
三位兄弟尽忠为国,尸骨如今还在异国他乡未曾寻回。”
“这第二层埋葬的,乃是当年世俗大劫,东皇治下魔尊欲毁灭世俗,降下大灾,陈家供奉悉数进出,伤亡无数。”
“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则是数十年前,各国犯我边境,陈家前往镇压,尽忠而死的宗师、半宗!”
“他们虽为陈家人,吃我一碗饭。
但为的却是这片土地!”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跟老夫情同手足,平时吹牛打屁,战时万众一心。”
说到这里,陈笑吸了口气道:“我陈家,其实并不兴旺。
但为何地位能如此稳固?
是,老夫境界之高的确令人望而生寒。”
“但若有没有他们从中帮衬,一路披荆斩棘,我陈笑,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若惜,其实你外公少时,也只不过是个被病痛折磨的普通人罢了!人啊!不能忘了初心,更不能忘本!”
“他们为护我成长,扛起大梁,拼了命!我三柱清香还恩,已是太轻太轻了!”
听到这里,燕若惜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内心猛烈的颤动!一时间,眼眶竟然红了!外公虽未提以前的种种,燕若惜却也知道。
这里的每一座墓碑,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这里面的人,无不是忠义之人。
是啊,陈家向来单传。
根本没有其他家族那么根深蒂固。
外公也的确很强。
但他出生就这么强么?
不是的!他在变强的路上,定然有无数人为他赴死,抛头颅洒热血!方能有今日的陈家!“外公——”燕若惜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