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看着惊讶的苏牧，耸了耸肩道：“没错。”
    “它们聚集起来，是因为你的闯入，它们冥冥之中，想要接近轮回。”
    “它们都是上古的遗民，但是作为混沌孕育出的神魔，它们没有魂魄。”
    “它们是直接诞生于混沌的神魔。”
    “死后，都会回归混沌。”
    苏牧愣了愣，道：“可是它们都在湖水中……”
    正说着，苏牧突然愣住。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
    “没错。”
    犼点了点头，道：“和你想的一样。”
    “所谓的混沌，就是灵凡之湖。”
    “所有记载之中都有上古混沌的说法，但是你可见过，有人说中古混沌了吗？”
    “没有。”
    犼缓缓道：“因为混沌在上古就随着灵凡之湖的消失而消失了。”
    “而混沌又是孕育上古神魔的羊水。”
    “没了混沌，就意味着神魔将永远无法诞生。”
    “现在世间还活着神魔，已经极少极少，都是上古遗留下的先民，这次能够遇到赤目神，也算是奇迹了。”
    犼顿了顿，又道：“其实，慕山闲聊的时候，他给我说过一个猜测。”
    “什么？”
    “他说，上古时代的覆灭，其实不是轮回的原因。”
    “很可能是初代天道做的。”
    苏牧一愣，道：“什么意思？”
    “上古时期，混沌自在。天下，是神魔的天下。”
    “一个凡人生灵，苦苦修炼千载，面对刚刚出生的神魔，一样会被一巴掌拍死。就如同捏死一只苍蝇一般简单。”
    “强大的神魔更是站在了世界的顶尖，凡人，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天道的诞生，某种程度上是用来统筹凡类生灵的。”
    “但是从混沌之中走出的神魔，一个个都可以与天道同级。”
    “天下生灵，都不过是神魔的玩物和奴隶。”
    犼缓缓道：“你别看那赤目神这个样子，那是因为这里是灵界。”
    “若是出现在现实世界，他的真身，将是身高千丈，一张口就能吞掉千里生灵的巍峨神明。”
    “那个时候，神魔之中的强者，甚至都可以向轮回祈求力量。”
    “神魔老死回归混沌，诞生的新神魔甚至会带着死去神魔的传承。”
    “一代复一代，出现的神魔会越来越强。”
    “凡间生灵，永无出头之日。”
    “慕山怀疑是天道作祟，鼓动了神魔一起盗窃灵凡之水。”
    “灵凡之水只要有一滴就可以无限复生，所以很有可能神魔也没有太过在意。然后最后时刻，天道再动手，将最后的灵凡之水泯灭。”
    “这样一来，混沌就消失了。”
    “世间的神魔只能走向生命的终焉，而再也没有了诞生的温床。”
    “那个时候，轮回就算是察觉暴怒，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它覆灭了天道，覆灭了神魔，泯灭了世界。”
    “但是又能如何？”
    “没了就是没了。”
    “灵凡之湖的消弭，让凡间生灵拥有了出头之日。”
    “那些死去的神魔体内，还带着少许的混沌本源，在世界重塑的时候，回归天地。”
    “新生的天道将其化为了‘道‘。”
    “中古时代来临，凡间生灵开始走上顶峰。”
    “而残余的神魔，也成为了所谓的‘遗民’。”
    犼顿了顿，道：“当然，这也只是猜测。”
    “但是慕山却是感觉几率很大。”
    “轮回其实更像是一种集合了无数顶尖规则的世界意识。”
    “用慕山的话说，轮回本身是没有意识的，他是位于顶点的一种‘规则’。”
    “而上古的覆灭具体原因是一个谜团。”
    “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天道是最大的受益者。”
    “天道的原本职能，就是平衡天下凡类生灵。”
    “在上古时期，凡类生灵所占据的灵气和法则，仅仅只有十之一二。”
    “但是在上古覆灭之后，所有东西，都归了凡类生灵。毕竟没了混沌，神魔已经无法诞生，成为了过去式。”
    犼淡淡开口：“天道的能力和威严，自然也水涨船高。”
    “现在看来，天道显然是最大的赢家。”
    “只要不触碰一些规则，轮回便会沉寂。”
    “天道，几乎就是世界的主宰。”
    “谁获利最大，自然谁的嫌疑就最大。”
    苏牧点了点头，又笑道：“怎么这次给我说了这么多？”
    “之前我想知道点天人修行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犼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一个概念。”
    “见到了赤目神，让你知道一些上古辛密也没什么。”
    “就好像是凡人仰望星空，你知道天河浩瀚，会有更大的探索冲动，对你的修行来说，是有好处的。”
    “但是在你还是凡人境的时候，告诉你天人或者仙人的修炼，则像是在你面前树起了一座高山。你的眼睛会一直盯在那高山上，而忽略了脚下的路。”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这叫好高骛远。对于修行来说，是大忌。”
    苏牧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道：“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逃走吗？”
    “不用。”
    犼摇了摇头，道：“之前我只是想要你在那些外面的尸体上寻找机缘，但是既然进来了，有更大的机缘怎么能放过？”
    “哦？”
    苏牧微微一顿，道：“那些外面的尸体……没有什么危险？”
    “不清楚，但是应该没有。”
    “不过你放心，那个赤目神没有尝试的胆子，之前估计是冲动了，在我用轮回的规则唬了他后，他应该是没胆子试试那些尸体到底有没有危险。”
    “毕竟，那些尸体是真的将他围起来了，哈哈哈！”
    犼想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道：“在你离开之前，那些尸体都不会散开。”
    苏牧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道：“那你的机缘，是什么？”
    “看到这些模糊的影子了没？”
    苏牧点了点头。
    之前在金色的湖水之中，他就看到了那一个个几乎透明的影子。
    现在随着自己的深入，周围的影子已经出现了比较清楚的人形轮廓。
    “它们就是你的机缘。”
    犼缓缓道：“这些影子之中，带着一些传承。”
    “不过这些传承很碎片。”
    “但是每一个，都威力巨大。”
    “当年东方慕山心灯境在这里得到的传承，在他成为道尊后，依然是他的三大杀手锏之一。”
    “毕竟，若是普通的能力，也不可能被轮回记住。”
    “那我要怎么找到？”
    犼耸了耸肩，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靠你自己。”
    苏牧点了点头，缓缓在湖心之中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