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迟到了四十分钟。”已经冲好咖啡，喝了有一半的厉少城道。
陈衫耿直道：“迟到没有借口，老大，下次不会了。”
厉少城手交叠护在下巴前，“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理由。”翻了翻昨天下班后，陈衫交过来的资料，“你是个守时的人。”
陈衫这会儿才想到，“有件事情跟老大你汇报。”
“说。”厉少城言简意赅。
“宋兰芝得了肺癌。”
厉少城看他，“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上送往医院确诊的，宋默尔在医院里守了一夜。肺癌晚期，估计剩下半年左右。”陈衫补充道：“不过，人是在家中楼梯上摔下来晕倒的，导致了脑震荡，这会儿还在昏迷不醒。”
厉少城回忆半月前见她，“上次见她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估计宋女士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得了癌症。”陈衫叹气道。
“下班帮我准备车，去看看她。”本要打发了陈衫出去做事，厉少城又想到，他对宋家的事情怎么这么了解？
恐怕她们家邻居都不会这么清楚吧？
“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厉少城问道。
“你不是问我怎么迟到的吗……”陈衫慢吞吞道，厉少城直接说出了结果，“所以你今早上是从医院赶过来的，所以你迟到了。”
因为换了衣服，所以没能第一时间猜到陈衫昨晚上一晚上都在医院里。
“对不起。”
“事出有因，下次你直接说出来。”厉少城没怪他。“你今晚上陪我去找一下约翰。”
“他不是消失了吗？”陈衫惊讶，上次秦灿回来跟他说的。
“不是消失，他是换了一个身份。现在是一个小国家的人，他发邮件告诉我，他来江城了。”
厉少城要去为他接风洗尘。
陈衫想去医院陪着宋默尔。
“你有安排吗？”厉少城看他犹豫不决，也不是非要他跟着去不可，他一个人也行。
“嗯，有事。”陈衫暂时还不想让厉少城知道他对宋默尔有意。
厉少城道：“行，你下班直接走吧。我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还是能陪着老大的。”陈衫很是真诚。
可是，傲娇如厉少城，“我需要你陪吗？”他差点哼气一声，“我自己去，你去忙你的事情。”
“我顺路。”陈衫道。
骊山别墅。
宋默尔望着这栋别墅，心中五味杂陈。
走近了才发现，昨夜走得急，居然连门都没锁！赶紧进去，看是不是少了什么，客厅和饭厅没什么大的改变。
就是楼上了，可是她一个人胆小，怕有人携工具进来了。房子又大，很多空房间。
防不胜防。
宋默尔想着出去叫司机师傅跟着自己进来，就不怕了。
转身，一个人背光而立。
宋默尔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看到他体型高大，身材偏瘦，紧张了起来“你是谁？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是我。”
“张昊？”宋默尔听出来了是他的声音，今早上她还收到他发的语音信息。
张昊走近她，“看门开着，我就进来看看。这几天我骑摩托回家，看到有几伙人往山上去。”
宋默尔捂着心口，“你吓死我了。”
“你脸为什么这么白？”张昊直接抓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她的脸，“你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这个时候，你开什么玩笑。”宋默尔松开了他拉着自己的手。
张昊不明白这个时候怎么了？
“你陪着我上楼去吧，我昨晚上出去没锁门。”宋默尔看着楼上道。
张昊拉住要上楼的她，“你昨晚上为什么不在家？你不是跟你姑姑在家吗？”
宋默尔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知道我和我姑姑在一起住？”她想了想，“你调查我？”
难怪有一阵，他突然性情大变，对她脸色好起来。
张昊看事情瞒不住了，竭力祈求宋默尔的原谅。“对不起，默尔。我不是故意的……”
宋默尔自然也相信他不是什么无聊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查她背景。
“你为什么要调查我？我比较好奇这一点。”熬了一夜没睡的宋默尔脑子倒是很灵活，举一反三。
“因为……”张昊不能把实际原因说出来，只有蒙混过关。
“默尔，你就原谅我吧，对不起。”张昊便是网上流传的那种小奶狗长相，道歉什么的，真的是不忍心怪他。
“原谅你可以，但是你要说为什么，说清楚理由，不然你就从我家出去。”宋默尔态度坚决。
然而，楼上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楼下的二人。
张昊一副死就死吧的表情，“有一阵公司里传你和总裁，说是因为这样，我和你才没有被处罚……”
宋默尔憋了一会儿，她听到这个话不如何气愤，她暗恋厉少城是事实，自个儿心里清楚。
可是这跟张昊查她有什么关系吗？
“就算是这样，你调查我的背景做什么？”宋默尔仍是想不通，张昊无奈说了实话，“在工厂我无意听到你跟你夫妇打电话。”
“是吗……”一说到宋兰芝，宋默尔质问的底气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姑姑住院了，我回来拿东西的。”宋默尔看了墙上的挂钟，“你不去上班吗？都已经迟到了，要不要我找的车送你去？”
宋默尔三言两语把话题扯开了，张浩明显是不愿意去的。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在宋默尔要发话之前，张昊道：“这样吧，我陪你上去拿了东西，我们一起走。”
“好。”
四十分钟后，宋默尔收了一个大号购物袋，装得满满的。
“你等我去我姑姑的房间里拿两瓶的擦脸的。”站在楼梯上的张昊同意，“你快去吧。”
宋默尔推开门，房间里竟然有些凌乱，床被皱巴巴地堆在床上，凳子也没有放到梳妆台下。
宋兰芝是个有品位的女人，看不得脏乱的。
可能是没来得及打扫，宋默尔拿了桌上摆着的两瓶水乳，装哈偶，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她把手放抽屉的把手上。
一拉开，宋默尔看到了里头的报告，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