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朱由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成立一支暗卫,但朝廷不会拨付一两银子,而且没有任何一人可以调拨,但是可以利用锦衣卫的资源,你觉得如何?”
钱财此时才有些明白朱由检的意思,“殿下有所不知,其实锦衣卫本身就有一个暗卫,只是暗卫除了皇上无任何人知道,而我们这些所谓的鬼门十三差都是属于暗卫,殿下现在既然得了亲军都护府的令牌,那么这支暗卫自然就属于殿下了。”
“你所说的暗卫主要任务是什么?”
“主要负责收集一些隐秘的情报信息、跟踪、护卫和暗杀。”
“我的目的不是这些,那么我们换个名字,就叫——金融卫。”
这倒是让钱财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朱由检想掌握一支完全属于自己暗中势力,“那殿下的目的是?”
“我要你尽快组建一支商业势力,一年之内完成资本的积累和市场的整合,但不许强取豪夺,你有什么想法?”朱由检这才说出了他在脑中盘桓已久的想法。
说到商业这让钱财有些兴奋,大明向来看不起商人,连穿着丝绸都属于违法,只是近些年才有所改善,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殿下竟有如此计划。
“不知殿下的目标是什么?属下有些粗略看法,若是一年几十万两的小目标,目前南直隶和浙江一带许多商人都在使用票券,若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操作得宜一年几十万两不是问题。”
钱财偷眼打量了朱由检一下,见他没有反应便接着说道,“若是一年两三百万两的中目标,便需要多花点心思,正如殿下方才说到的货运和漕运,如今大明的脚商都是就近捎带些货物,出了州府都要路条、路引,加上地方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商人即使运了货可能都要亏钱,大批货物的货运,除了朝廷没人能够做成,但是若以锦衣卫的名头与各地的车马行和漕帮合作,他们出钱出物,我们出人运送,不仅各处关卡不会刁难还能省了各种苛捐杂税,同时根据各地产出不同调配物资出售赚取差价,实现中等目标不在话下。”
一年两三百万两只是中等目标,大明一年的农税也不过两百万两,对于钱财的这种说法倒是让朱由检略有些意外,“既有小目标和中目标,那必是有大目标了?”
“想来殿下是志在大目标了,既然殿下为这支商业势力取名金融卫必定也是有了计较了,所谓金融,属下是否可以理解为金银、融通?要实现大目标无他,建钱庄、开市舶、做金融。如此一来必能实现三千万两保底的大目标,只是这初期会有些艰难,而且投入极大,见效很慢。”
“你错了,我现在只是想先实现一个小目标。而且开市舶司时机未到,你既是从苏州府归来,可知现在苏州、松江、杭州几地的粮价?”朱由检听了钱财的小中大三个目标的分析,突然就想起了前世一位首富说的一个小目标的故事。
“去岁至今年因为多处受灾,粮价已经从年前的一两三钱一石涨到现在的三两二钱一石了。”钱财除了锦衣卫的职务,明面上做的就是商人,自然对市场物价信手拈来。
“就拿苏州府来说,一年产粮有多少?粮券有多少?粮券的成本价格又是多少?”
“苏州府每年产粮大概在三千万石,粮券至少折合成三亿石,至于粮券的成本价格无法计算,但至少卖出价在二两一石以下的有八千万石。”
“你明白了吗?”朱由检看着钱财问道。
“殿下,你这哪是奔着小目标去的?你这是准备抢劫啊?如果粮行被挤兑倒闭,那么苏州府大大小小的钱庄、当铺、印子局全部要跟着完蛋,接着就是苏州的百姓跟着遭殃,到时候朝廷必然会追查。殿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钱财虽然爱钱,但对商人和商业还是有着感情的,他也不忍心看着苏州府的商业破产倒闭。
“我既然说是小目标,自然就是奔着小目标去的,无论是苏州府、松江府、湖州府、嘉兴府,除粮券不动,其他的饼券、布券等全部可以从钱庄、当铺借入,一半挤兑一半抛售,然后低价买入,还回钱庄,但是度量你自己把握,我的小目标不在赚钱,而是借机收购南直隶和浙江的中小钱庄。自己建钱庄多麻烦,不如收购来的容易。”
“为什么不直接趁机收购大的钱庄?”
“这个日后你自会明白,组建金融卫和收购钱庄,你只有一年时间。”
“属下领命。”
“你尽快去筹备吧,每个月需向我汇报进度。”
“是,属下告退。”说完,钱财退出了偏厅,不过临走时还是把那五十万两的银票留下了,朱由检看了也没有拒绝,想来这家伙这些年没少赚。
就在钱财出府门时刚好碰上了组团前来的骆养性几人,钱财朝着这位少东家行了一礼,骆养性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钱财来这里所为何事,但是也没有多说便朝里面走去。
几人只是问了一句门房朱由检在什么地方,也不用通报便直奔偏厅而去。
此时朱由检仍旧坐在厅子里想着之前与钱财说的事情,见骆养性几人到来,只是随意的招呼一声,“来了?”
骆养性也不管朱由检出神的样子,径直走到他面前说道,“五哥,昨天军营出来你们走的匆忙我也没来得及细说,你看子瑜现在变成这样,我们总该帮他做些事情。”
听了骆养性的话朱由检才停了思考,然后说道,“你们也看出来了?”
“那还能看不出来?那家伙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不说话只是傻笑?”秦珝有些急躁的说道。
“你们有什么主意?那方世鸿现在就像个乌龟一样缩在府里,我们可没英国公那能耐去围了方府把他揪出来,就算哪天把他抓住了你们还能把他杀了不成?最多也不过是打一顿帮子瑜出出气。”朱由检有些无奈的道。
“可是就这样便宜了他吗?只是丢个挂职的官,别说子瑜,连我都忍不了这口气。”骆养性气愤的道。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几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