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萌甚为不解,“武信侯此言何意?”
刘秀正色道,“很简单,若秀所料不错,如今皇帝与比阳王定是已然决裂,故才有这般举动,然其此举表面上看似是对秀的重新启用,实则乃是将我作为制衡双方的一个筹码罢了!”
如此一言,赵萌登即恍然,“没错,有侯爷在当中,任凭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旦你倒戈一方,那另一方便会遭殃!”
刘秀点点头。
纵使如此,刘秀倒也不曾担心,因为他心中清楚,自己从不想受制于人,而眼下之举,反而是更好的成为他脱身的“跳板”
待商谈完毕,赵萌便径自离开了。随后冯异立即自书房的暗格之中走出,“你与他所讲这些,难道就不怕他告知他人?”
刘秀笑道,“告之亦是无妨,更何况此人性情我颇为了解,只要不触碰他的利益,怎样都是可以的,当然,既然相信他就要坦然,否则便不会相信任何人,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是这个道理!”
冯异点头道,“在这样的世道之中,如此大胆的,恐怕只有你刘文叔一人尔!”
言罢,两人大笑起来。
片刻后,冯异又道,“如今朝中局势已然是混乱不堪,皇帝与比阳王也都已经着手对你下手,这般情境之下,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没错,如今便已然能够看到,皇帝一面将我退出,比阳王却是不断阻止,二人这一唱一和也是在无形之中对我施以毒手,然如今敌明我暗,尚需忍耐,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待时机一到,我们便可以挣脱而出!”刘秀神色凝重,边思考边道。
冯异亦是点头,“不错,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凡事皆是要小心为上。”
这日早朝,众人商议事宜过后,忽然丞相李松上前禀报,“陛下,据探子回报,河北地区现有异动,且情况紧急,还望陛下早做决断!”话毕,当即将奏章呈上。
常侍赶忙上前将奏章取来交于刘玄。阅毕,刘玄当即大怒,“好啊,想不到这些人竟然有这般大胆,看来是朕对他们太过放纵了!”
闻听此言,王匡自知刘玄定会下决断,便赶忙率先引导,“陛下不必担忧,河北历来便是个兵马混乱之地,且自我大汉武帝以来此地便是混杂不堪,sao luan变动自然是屡见不鲜了,此等乃是小事,陛下又何必在意?”
赵萌却道,“陛下,依臣之见,自我大汉高祖皇帝在位之时,便对着河北之地颇为重视,且我朝许多粮食、器具等皆产自此地,如此地广物博之地岂能拱手让与他人,那岂不是与养虎为患无异?”
刘玄点点头,“赵爱卿所言甚是,只是要将此地收复,要派何人前去为何?”
不等回答,朱鲔便赶忙道,“陛下,赵大人既然对此地了解甚深,依臣看来,这最佳人选当然是非赵大人莫属!”
赵萌登时一怔,“本官对河北虽有了解,然这般也多为书本当中而来,究竟如何却并未知晓,若要我前去倒也可以,只是到时不能成功,岂不是会失了陛下及我大汉的威严?此等重罪,赵某可担待不起!”
刘玄自然听出二人话中皆是充满huo yao味,便赶忙道,“够了!既然众卿都知道这河北之地甚为重要,那可有人选推荐?”
这般问来,下方大臣虽是面面相觑,然均是无人可推。
看到此处,刘玄甚为不悦,“怎地我大汉朝竟然一个能够出使河北的人都没有吗?”
尴尬境况僵持片刻,刘玄再次问起,“朱鲔、赵萌你们二人可有推荐人选?”
朱鲔未曾开口,反而是立即转头看向赵萌,因其知道他势必会推荐刘秀前去,故他自然不能先开口。
果然,赵萌率先提出,“陛下,依臣遇见,这河北之地鱼龙混杂之程度实在难以想象,所以要想收复此地,并将那里的一众人等好生安抚,就需要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前去,否则定然会适得其反!”
“那依你之见,谁去最为合适?”刘玄又问。
赵萌转头瞧了一眼朱鲔,“臣推举武信侯!”
朱鲔登即道,“陛下万万不可,此番前去河北乃是凶险之行,然武信侯身体康复未久,又岂能如此远行?再者此番兹事体大,若是稍有闪失,那便是会引发战乱!”
“朱大人是信不过武信侯啊?还是信不过本官啊?甚至是说你信不过陛下的抉择啊?”赵萌忽然反问起来。
“你……”这话登时问得朱鲔登即噗通跪倒,“陛下,臣绝无此意,还望陛下明察!”
看到这般,平日里二人始终针锋相对的赵萌赶忙抢道,“陛下,这出使之任务乃是重要之职,身份爵位固然重要,可这能力才是重中之重;武信侯虽说功勋不多,然其可是曾立过大功,又于前不久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下父城,这般能力难道还不足以担此重任?在臣看来,纵使侯爵官品虽小,可能力十足便是足矣,总好过那些损兵折将,纸上谈兵的人!”他这一言连带着将王匡也痛骂一通,气得其当即满脸通红。
听此言,刘玄点点头,思忖片刻,“武信侯,你以为如何?”
“仅凭陛下安排!”刘秀只说了这六个字。
纵使如此,可眼下说起王匡,刘玄仍然是谈虎色变,故他仍然未曾立下决定,反而是容后再议。
回到府中,刘秀已然感觉到自己挣脱枷锁的机会即将来临,然此番似乎推波助澜的力道还不够,毕竟朱鲔、王匡等人还是对他十分忌惮的。
正待刘秀踌躇之际,冯异忽然给出妙计一条,“如今皇帝正招揽朝中许多大臣,欲与王匡分庭抗礼,如果此番想要顺利出使河北,你倒是可以与一人结交,若是能够得到此人帮助,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此人是?”刘秀赶忙问道。
冯异道,“左丞相曹竟!”
说到此人,刘秀恍然大悟,可刘秀对其了解的却是知之甚少,想要与之交好,恐怕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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