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拾东也不出声,慢条斯理地走到她头侧的单人沙发前坐下,然后抱着两臂饶有兴趣地端看她的睡姿。
秋芸的睡相不算差,但睡姿很奇怪。
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要用两只手揪着耳垂?
秋芸的耳廓小小的,肤色幼白,两只孱弱的手细白无骨,捏着耳垂的指尖微微泛着米分色……
这个姿势……让她像个baby。
兴许是一个睡姿维持太久,秋芸微微侧了一下身。
脸上的手机随着她的动作快速滑下来,在皮质沙发上擦出一点刺耳的声响。
秋芸被惊醒过来,悠悠睁开眼,余光却不期然瞄见头顶的脸,惊得霍的一下坐起来。
苏拾东正注视着架在腿上的笔电,修长的指节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见她起身,清冷的眼波扫了过来,轻声道:“我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秋芸面色讪讪地“哦”了一声,心想,这家伙在这儿坐多久了?
这样可不行,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应该提起十二分的警戒心。
太麻痹大意了,怎么能说睡着就睡着?
由于刚才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这会儿秋芸还没彻底醒过神来,将腿盘起,坐在沙发上。
她双手捧着脸,一副还没睡醒的状态。
洗完澡后的苏拾东气场温和,面色都透着清新,衣服已经换做简单的白色t恤衫休闲裤,看上去减龄不少。
见他此时焕然一新的模样,秋芸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前额的刘海有些沐浴后的湿漉漉,有些许碎发软软地塌在饱满的额头上,比起平日里的一本正经,显得无害好多……
“虞小姐……”苏拾东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悠悠地从屏幕上抬起眉眼,看向秋芸,“你一直这么盯着我,我无法专心处理公务。”
秋芸倏地眼睛一鼓,捂着脸的两只手缓缓滑向眼睛,不忍直视今晚间歇性发作的色胆,脸上已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咳……那个,我进去了啊。”她站起身对苏拾东笑了笑,转身就往客舱里去。
“衣服我已经备好,是新的。”在秋芸进门前,苏拾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秋芸讶异了一瞬,回头说:“谢谢。”
秋芸拎起床上的t恤和休闲裤瞅了两眼,貌似苏拾东的衣服色系一向都比较单一。
衣服很大,不过都还是全新的。
不得不说,苏拾东这人待客还是蛮周到的。
宽大的白色t恤穿在秋芸身上,刚好遮到大腿根,当睡裙正合适。裤子是可松紧的,但是又宽又长,穿着睡觉,恐怕会硌人。
所以洗完澡,秋芸只轻装换了t恤,就躺上床了,开始温习预存在手机里的电子专业书。
鉴于苏拾东的人品可信度高,秋芸临时决定还是不锁门了,免得倒时被他发现自己锁门戒备他,反而显得没礼貌又太自我感觉良好。
然而事实证明,秋芸又天真了。
睡梦中的男人和醉酒后的男人同属一种生物体系——禽兽,有的只是本能。
半夜,客舱的门从外面被开了进来。
秋芸未有所察觉,只是迷迷糊糊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喘不上气来。
她翻了个身,随即就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
床头开着一盏小台灯,是她睡前特意留的。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她借着昏黄的灯光只瞅了身侧一眼,登时被惊得睡意全无。
秋芸强烈挣扎着想爬起来,胸前横着的大手却似乎感应到了,加了几分重力,压制得她动弹不得。
“苏拾东!你……给我起来!苏……”秋芸艰难地掰开他的手,费劲吃奶的力亦无果。
男人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她能感觉到他拂在自己脸颊上的气流,拂得她心里直发毛。
然而接下来,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苏拾东身形微动了一下,紧接着,秋芸感觉脸颊上一热,一个温软的触感似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脸颊。
☆、第36章 负责到底
amber?这不是他家的金毛狗么?
苏拾东把她当成自己家的狗了?
苏大老板该不会是……梦游?
秋芸联想到这一可能后,浑身一僵。
她轻唤了一声“苏总”,见他没反应,又试探地喊了几声:“苏拾东?苏变态,嘿!龟孙子……”
这样骂他都没反应,看来的确是梦游症犯了,于是她从善如流地放弃了挣扎。
据民间传言,正在梦游中的人是不能强行被唤醒的,否则对方极有可能疯癫亦或是暴毙身亡。
而且梦游者杀人无罪,无端害死梦游者的人,却反而要承担法律责任。
虽然上诉论点毫无科学依据可言,但连重生这么奇幻的事都让秋芸给碰上了,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秋芸一面怀着会不会被苏拾东残忍杀害的心惊胆战,一面小心谨慎地尽量不将他吵醒,苦着脸躺在床上,任由苏拾东对她上下齐手。
好在苏拾东并没有作出误将她的脑袋当西瓜剖解的疯狂举动,只是一会儿揉揉她的脑袋,一会儿又将她整个身体搂进怀里蹭啊蹭。
秋芸就像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充气娃娃,任由他随意摆弄姿势,一脸哔了狗的愤懑神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秋芸快睡着的时候,苏拾东忽然松开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秋芸眼睁睁看着他绕过床的另一侧,走到床头柜前,停顿了一下,然后……
“啪”地一下,灯光熄灭。
我去,这货居然还知道去关灯!
秋芸望着眼前的漆黑一阵无语,随即反应过来,猛然从床上挣扎起来就想往外溜。
结果某人高大的身体又压了过来。
这回直接拿她当抱枕,强行将她的脑袋稳稳地按在自己的胸前。
秋芸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衣服下强有力的心跳,扁着嘴,内心不住滴血。
……这都什么破事儿?
第二天,秋芸转醒的时候,昨晚的情形即刻涌现脑袋,她霍然睁开眼,转头一眼,苏某人还在睡梦之中。
一贯清冷的黑眸被纤长的睫毛覆上,显得比婴儿还无害……呸呸,她丫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