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猿狠敲了一顿,方守最终无奈只好同意了他的提议。
不过方守之所以同意,却是因为格局天骄战只要达到筑基方可参与,他身为老祖亲传,从辈分上论,尚在诸首座之上,故若想参与,势必要先有个名分。
“近年来据说老祖派在天骄战中屡屡失利,以至于外界风传格局门将有大变,老猿为了挽回局面,这才不得不叫我入他老祖派的阵营。”
平心而论,方守并不愿参与到老祖派与新派之间的纷争中去,缘是在他看来,这样的纠葛毫无意义,纯粹是没事找事。
“但也许对于各位首座来说,所谓的‘信念’问题,足以撼动整个宗派的立足之本了。”
不愿再去浪费时间考虑这些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如今方守已下定决心,无论他被牵涉到何等的麻烦当中,也要给方世杰好看。
“现在格局门内,新派的人已是与我结下了梁子,是没不可能容我的,而神梦峰、双子两峰这些中间派系,我也没什么人脉,故想来想去,还唯有老猿他们能够接纳我了。”
想明白了这点,方守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旋即双腿一夹胯下的阿旺,一溜烟儿地便窜上了高空,飞得不见了踪迹。
......
“嗷呜~”
“嗷呜~~”
两道狼嚎,分别自方守以及阿旺的口中发出,却是二者从高空来了一个俯冲,又在距离地面不足毫厘的位置骤然停顿,端的是惊险刺激,令人的肾上腺素飞飙。
“太棒了!”摸了摸阿旺的脑瓜,方守神情振奋地道:
“飞翔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上次与老猿作别,方守特意提出要借用阿旺三天,一方面,他想要在格局门祖庭内到处看看,算是长长见识,另一方面,则是他与长胡早已约定好了,要在火灶坊分教的大本营碰头。
差不多两天的时间,阿旺载着方守,走马观花似地差不多将十指山转了个遍,而经此一游,他对整个祖庭的基本构成也有了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首先,是以参天壁所在的悟道场,为十指山的核心区域;其次是以主峰为首的格局门下属的十大支脉,如一扇披风般,拱卫在悟道场的北区外环,再往北,则是山海界的界海所在。
南面为十万大山,绵延数万里地,中间人烟罕至,鲜有强者临至,也是为了寻得一僻静之所,好以闭关修行。
故方守这一遭,也只敢远观而不敢深入,毕竟十万大山了无人迹,万一遇到险情,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据说过去的十万大山中,隐藏了无数凶戾的妖兽,自格局门在此开宗立派后,它们曾数次发动了进攻,试图夺回领地,后因格局老祖启动了祖庭大阵,诛杀了为首的七十二洞妖,这才平息了祸乱,换得了日后的安宁。不过在十万大山外,仍潜伏着无数妖兽,试图偷袭途径的格局门的弟子。”
回顾着往昔的种种,方守一阵唏嘘,不过距离与矮胖子约定好的期限已快到了,即便心中再有不舍,他也只好驱动着阿旺,去往了火灶坊分教在祖庭中的大本营。
然而,此刻他并不清楚,之前还如日中天、蒸蒸日上的火灶坊分教,刚刚爆发了无比激烈的冲突。
......
五年的时间,足以物是人非。
当初因方守失踪,“火灶坊集体懈工、玩忽职守”一事被彻底地曝光,以至于其下属的杂役,尽数被驱离出门,终生不得再进入祖庭。
而随着新的火灶坊成立,原本为火灶坊杂役区所在的这一片区域,也逐渐地荒废下来,成为了一片无主之地。后来由新出现的火灶坊分教征用作自身的集会之地,简单收整了一番后,又重新聚起了生气。
用通俗的话讲,便是过去的火灶坊杂役区,成为了现今的火灶坊分教的大本营,而那座当初沈猴等人从山巅上一跃而下的矮山,也被视作了全教的信仰之地,受教内成员的瞻仰供奉。
不过当前,也正在这山巅之上,有两拨人在彼此对峙,箭弩拔张,冲突,一触即发!
“长胡!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在背离山崖的一边,一众黑衣人气势汹汹地将另一波“伙夫”扮相的人逼上了绝路,最前方为首的,一名面相孤傲的黑衣男子,嘴角正噙着一抹冷笑,道:
“此山已为我执法堂的人征用,你等火灶坊分教的人还不速速退去?难道是想违抗门规不成?”
“敢问冷秋冷堂主,我火灶坊分教早已于三年前被批准征用的领地,又如何在不告知的前提下为你执法堂再次征用?难道所谓的门规,是你执法堂定下的吗?”
另一边,正带人与执法堂众对抗的“伙夫”中,为首的一名长胡男子,约莫有凝气七层的修为,不卑不亢地对着孤守峰天骄,如今的执法堂祖庭分堂堂主——冷秋,道:
“门规为我格局门公正之象征,岂能朝令夕改?还请执法堂的诸位谨慎行事。”
待这人说完,冷秋身边的一名下属,当即附在他的耳边道:
“冷堂主,方师叔已是下令,要趁沈猴不在的期间,将其下的爪牙一网打尽,再给定下个罪状,赶出祖庭十指山。”
格局门下属执法堂,根据所辖区域,分为众多堂口,其中祖庭内的分堂,堂主、执事等重要职位皆由门中的弟子担任,一般任期皆为五年,待被外派历练后,方才由新一届的弟子接任。
一般来说,执法堂负有维护正义,贯彻门规之职责,理当无所偏帮,可自从方世杰来了之后,其仗着首座亲传的身份,俨然将执法堂变成了自己的犬牙。
一时间,风声鹤唳,惹得不少曾与其敌对的弟子怨声载道。
“这......好吧!”在听了这人所说,冷秋面上的犹豫褪去,旋即他冷眼望着长胡,向手下发出了命令:
“将这一干人等,全部缉拿,押送堂中受审!”
“且慢!”长胡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惊怒之下更是惊诧地发觉,身后的队伍中有不少的教徒发生了动乱,竟开始向自己人发起了进攻!
这一刻,长胡看着那些忽然间叛变的教徒,霎时意识到了,在方守于悟道场大挫方世杰的颜面后,火灶坊分教又经历了一次大的扩张,规模激增到了两千人往上。
“原来从那时起,内部便已混入了奸细......”
看着过去的部分元老,似也在奸细的暗中串联下向自己人下手,长胡双手被缚,面上充满了绝望:
“火灶坊分教,完了!”
......
几乎不曾发生真正的兵刃交接,火灶坊分教的人几乎连抵抗之力都没有,便尽数被缚,尤其是长胡,此刻其正被分教中的一名资历较老的元老级人物,踩在脚下,脸上满是小人得志后的猖狂。
“妈的,老子忍你好久了长胡!什么他娘的格局之跃,尽都是蠢人才做的事!”
这人名为“李敢”,留着一脸络腮胡,眉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颇为地彪悍,现为新派中三千峰下的正式弟子,乃是从火灶坊当杂役时便一直跟来的,不过后来因一些缘由受到沈猴冷落,故才心怀不满,暗中与执法堂的人勾联,但却仍留在火灶房,借以收集火灶坊分教“为非作歹”的证据。
在长胡怀里搜摸了一圈,李敢从其怀中扯下了一枚纳戒,取下了嵌入了纳阵中的洗髓丹,但见一捆形似鹤羽的叶子凭空显现,进而飘然落下。
将这捆羽叶一把抄在手上,李敢恭敬地呈在了冷秋的面前,像是提前预谋好似得,不假思索地道:
“冷堂主,此乃当初火灶坊分家从方世杰师叔处盗得的鹤妖草羽叶,现人赃并获,还请执法堂处置!”
“李敢你浑蛋!竟敢栽赃陷害!”长胡愤怒地抬首,舌头因激奋被咬破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嘴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