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水榭上,一名少女满面愁容的蹙着淡淡地细眉,她的姿容色绝美,身材婀娜,肌肤如羊脂般莹白,透着一股晶莹。睫毛轻轻一眨,更是有一种活泼与纯真。
“雨棠。”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美妇踏着水波而来,足不沾水,就飞落在了水榭里。
“娘亲。”杨雨棠轻脆脆的叫了一声,这美妇,赫然就是牧府的夫人,杨雨棠的娘亲——杨氏。
“今日合欢宗的少主会驾临我牧府,晚上娘亲会准备一场宴会,到时候就把你俩的亲事给定下来。”杨氏说道。
杨雨棠听后,顿时皱起小琼鼻,说道﹕“娘亲,您干嘛非要女儿嫁给那个臭男人?合欢宗少主的名声,娘亲莫非不知吗?”
合欢宗少主,乃当代合欢宗掌门的独子,也是前合欢宗掌门,与她所生的孩子。
大约四十年前,前合欢宗掌门冲关失败,导致心魔缠身,不久就坐化了,而那个时候,玄衣还正怀着现在的合欢宗少主,在经过长老们的决议后,由玄衣接替他的丈夫,成为了新任掌门。
所以,玄衣一直都很疼爱,甚至是宠爱他这个独子,别人在小时候都有一个父亲,而他却没有,只有传功长老和她这个娘亲陪伴,导致玄衣产生了一种愧疚心理,培养成了她这个独子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性格,打小就是恶迹斑斑,也因修炼功法的缘故,格外喜好美色,十岁就失去了童子身,被他祸害的良家妇女和女修,更是数不胜数,且大多数人的下场都凄惨无比。
“那个合欢宗少主之前的名声,虽说不太好,但也不过是风流一点罢了,这世间的男人,哪有不风流的?况且,越是风流的男人,当成家立业之后,就越会对自个家的妻子疼爱……”杨氏辩解。
杨雨棠俏脸渐冷,说道﹕“娘亲,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您的女儿?自从父亲消失后,我发现……你变了。”
杨氏脸色一板,呵斥道﹕“胡说八道!你是娘亲唯一的孩子,娘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而且玄衣掌门已经亲口答应了,当你俩成亲后,就全力助你突破结丹期,到时候咱牧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成为赵州的第一世家……”
“牧家?除了这冰冷的宅院,现在哪还有昔日牧家的半点影子?”杨雨棠冷淡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本就是由父母做主!你父亲没了,你的婚事,就必须得听娘亲的!你好好准备准备吧,到了晚上,不要在合欢宗少主面前失了礼数。”杨氏语气淡漠地撂下了这一句话后,便转身,踏着水波,如一只惊鸿离去。
杨雨棠的俏脸发白,她紧攥着晶莹的玉指,泪水忍不住的顺着眼角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渐渐地,就浸湿了水榭凉亭中的木栏。
“如果有人告诉你,八年前,你的父亲并没有死,而是被奸人所害,不得不逃离自己的家乡,远离自己最爱的人,你会怎么想?”
杨雨棠平静下来,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了这句话。起初,她不信,她质疑,没有放在欣赏,可是,她现在有点信了,父亲的消失,必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
随即,杨雨棠忽然回忆起了那张脸,那个人,她先是一怔,随即俏脸就掠过一抹绯红,暗啐了一声。
“也不知他怎样了……他或许知道一些有关于我父亲的消息……”杨雨棠这般对自己说道。
……
夜,牧府上下灯火通明。
牧语静悄悄的躲在一个假山后面,施展隐身法术,把气息内敛于体内。
一个个宾客在牧语的注视下走过,这些人都是在赵州境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且都是修士,没有低于炼气期八层的,不是一方家主就是强大的散修。
在武昭国统一东安后,五大宗派的势力与影响力急剧上涨,虽然因此战,令五宗的实力稍稍受损,但只要耗费三年五载的时间,综合实力就会比之从前还要强大!
而作为五宗之一的合欢宗,又是现任掌门独子的合欢宗少主,其身份与地位可想而知有多么的高。
满堂宾客齐聚,现场声音很小,都垂着双手,耐心的等待着合欢宗少主驾临。
就连杨氏与宋玉龙也早早地在这里等待,杨雨棠则沉默的绞着手指,东瞅瞅西望望,满脸的苦涩与无奈。
哗!
豁然,一道流光划破虚空,眨眼间,就是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地降落在牧府的一个空旷之地。
只听“吱嘎”一声,马车大门开启,车夫就搀扶着一个面容俊朗,但脸色略微苍白的青年,沿着台阶缓步走下。
也有两个女仆似的炼气巅峰修士,娇媚的跟在青年身后,扭动着婀娜身姿,当眼波流转时,就会产生一种诱惑,让人容易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人人都说,合欢宗少主喜好美色,性格风流,有绝顶鼎炉常伴其左右,如今看来,这传言非虚啊……”有人暗道,那两个女修,不光姿色绝美,不逊色杨雨棠,更是天生媚骨,任谁看了,都会心生yin欲之念,想要把她们摁在胯下,连番征伐。
杨雨棠瞧见那两个舞弄风骚的女修,柳眉皱的更紧了,就连杨氏,也心生一丝不快,好歹今夜是订婚的日子,你带两个女仆赴宴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也有人在幸灾乐祸,看来合欢宗对这门亲事并不太看重?
也对!牧府再大、再强,其势力与影响力只限于赵州,放在昔日的东安国,也就是排名前二十的世家罢了!
顶多媲美二品宗门的小家族,如何能被三品巅峰宗门放在眼中?!
“恭迎李云少掌门。”众人齐拜,大声喊道。
李云傲然的抬起头,摇着一把折扇,对众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少掌门能够莅临寒舍,真是令我牧府蓬荜生辉啊。”杨氏浅笑的迎了过去,略微迟疑,冲李云施了一礼。
“杨夫人不必客气,再过不久你可就是我的丈母娘了,咱也就是一家人了。”李云微微一笑,语气透着和善,但在“一家子”这三个字上,却咬重了口音,眼眸更是掠过一丝贪婪与淫邪之色。
杨氏被李云看的有点不自在,勉强笑了笑,便错开他的眸子,侧了个身。
藏于袖中的掌指,被杨雨棠紧攥了一下,刚才那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根本没有半点隐藏,大半的宾客都已面面相觑,或冷笑、或同情、或幸灾乐祸。
“想必,这位就是雨棠仙子吧?”李云眸光轻瞥,仔细的打量着杨雨棠,他靠了过去,轻嗅着其身上的体香,赞叹道﹕“你倒是比画中还要美丽三分。”
杨雨棠美眸清冷的朝后退了一步,似乎打从心底,李云就不把自己当成他的订婚对象,而是一件美丽的物品,可以供起来欣赏,也可以随手丢掉。
“李少主,不知贵宗的长辈现在何处?”宋玉龙抱拳走来,问道。
“什么长辈?”李云淡然道。
宋玉龙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今夜是少掌门您和我这个侄女订婚之日,按理说,应该在双方的长辈见证之下……”
“不就是订婚吗,又不是结婚,等哪天真的结婚了,我的娘亲会亲自主持。”李云断言,满不在乎的说道。
满堂沉默,就连杨氏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怒色,但随即却消失无踪,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牧家对于合欢宗来说,与一介小门小户无疑,若不是杨雨棠身居一种罕见的先天灵体,且灵根也是三品的话,人家怎能与牧府结为亲家?或许懒都懒得看上一眼!
“想必是贵宗的上师们都很忙,以至于抽不出时间来吧?不来就不来吧!仅是少掌门驾临牧府,就是我等的万丈荣光了。”宋玉龙打了个哈哈。
“宋叔叔何时能代替我牧家发言了?”一旁,杨雨棠淡淡的道。
宋玉龙笑容一僵,杨氏连忙扯了下杨雨棠,板起面孔,斥道﹕“不许胡说!对你宋叔叔尊敬一点。”
杨雨棠瞥了瞥脑袋,看向一旁,没有在说话。
在一座假山后,一直有一对眸子在冷淡的注视着。
牧语扫了一眼大厅,除了宋玉龙拥有筑基期的修为外,在场的第二个筑基大修士,便是那个合欢宗少主——李云了,其修为大概在筑基初期巅峰,距离筑基中期就仅差一点了,以他四十几岁的年龄,就达到这一地步,也是比较罕见。
然而,当牧语观察到那个驾车的车夫时,后者倏然遁着他的视线扫了过来,随即脸上就流露一丝惊疑,缓缓地就平复下来,转过头,继续扮演一个车夫,垂手站定在李云身后。
“好险!要不是我视线撤的及时,估计就要被那个车夫发现了……”牧语轻呼一口气,暗自庆幸,同时在心中,也对那车夫产生了极大的忌惮与惊惧。
“那车夫模样的老者,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是筑基巅峰的大修士!”(未完待续。)